【清韵】四月去游龙泉寺(散文)
离开松树,再向前走,路旁有一些大石头,还有一片栎树林,树有胳膊粗了,满树的嫩叶在风中摇晃。树下有一些橡碗,其别名橡碗子、橡子壳等,口向上的如同只只小碗,口向下的仿佛只只小刺猬。拿眼睛四处寻找,也没见到一颗橡果,大概是被有的动物当食物储藏起来了。橡碗可以制革,作为药材可涩肠止泻;止带止血敛疮,主治赤白下痢等。橡果又叫橡籽,表皮光滑,有些像板栗。橡籽除皮可以磨成面,橡子面是一道民间美食。橡籽的营养丰富,医用食用皆可。记得小时候,三姑住在群华大山里头,我曾几次住在她家打橡碗橡果,换点碎银子补贴家用。
咦,前面有几个人影在晃动,我思忖应该是同塆诸君,走近一看,果然不爽。他们正兴趣盎然地挖绵枣,有的在搜寻目标,有的在用工具挖,各尽所能,看样子一时半会不会下山的。我们相视一笑,各干各的事儿。
快下到来时那个山口了,我在坡形大石上行走。我看见一处石缝中生长着一株野月季,白色的小花在风中摇曳。距月季不远的石缝中生长着一棵枝叶呈圆锥的矮柏,再前一点的石罅间挺立着一丛栎树。我仔细观察并用手摸过,这些石隙中根本没有土,真难为这些“树坚强”、“花坚强”,它们是怎么熬过酷暑的?盛夏的烈日会将这些石头表面烤得滚烫,没人给它们遮阴浇水,只能靠强烈的求生欲望战胜恶劣的环境,在这片灰黑的巨石上绽放出绚丽芬芳的花朵,擎起一抹抹充满希望的绿色,成为往来者眼中别样风景。看看这些在石板上安身立命的植物,你在学习、工作中还有什么理由怨天尤人?你没得到想要的结果,是因为你不够努力,不够隐忍,不够坚强。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北上广不相信眼泪,这个竞争日趋激烈的地球村,不知还有没有人相信眼泪?你的脆弱只能博得弱者的同情,更多招来别人的嘲笑,甚至鄙夷。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植物,唯有坚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才有可能到达理想的彼岸。
石头西侧有一处可以着脚,我便从那儿溜下去,回到来时走过的那条干溪。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十一点了,该打道回府了,下午还要给学生上网课呢!
下山熟路,一会儿就到了关马寨山脚。这里的山路是一条环形路。我从龙泉寺水库西边进山,应该从水库东边出山,这样方显公平公正。东山下的一段路截断了原来的小溪,在山脚下形成一汪水池。有一条东西走向的路,两端连结着环形路,路北形成一个“堰塞湖”,为安全起见,四周围着铁丝网,并在一处竖着安全警示牌,湖周边的空地上种了一些松树、红叶石楠。原来,这里有一片橘林,因避风向阳,长势良好,每年结很多橘子。我和小伙伴们秋天在山上放牛时,曾到这里摘过橘子解馋。据说,龙泉寺的旧址就在这一带。如今古寺、橘林、林场小屋,皆杳无踪影,徒剩下一个“龙泉寺”的名字了。
带着些许失落和遗憾,我顺着水库边的大道向南慢行。向东看时,也是山上绿绿,山脚秃秃,这山上石头为多少人致富做出重大贡献。南行一百多米来到水库堤东,那里有一排砖瓦房,应该是石场后勤保障基地,还听到房里有人在说话。这个水库堤修了两年,动工时间是1963年。那时根本没有施工机械,筑堤之土完全靠当地农民用板车拉,箢箕挑,其艰辛程度可想而知。那像现在,修路架桥挖隧道建地铁,各种先进机械出动,跟玩似的,安全高效,在世界上赢得“基建狂魔”的光荣称号。堤面已水泥硬化,堤内侧铺上水泥板,可以抵御千年一遇的洪水吧?站在堤西角东看北望,龙泉寺全景展现在眼前:近处,微风拂过水面荡着涟漪,蓝天和北山倒影隐隐约约。远处,两山斜峙,山上的绿树和山下的白石形成鲜明的对比。没有对比就没伤害,这是谁的至理名言?此情此景胜过千言万语。石材开发的对错是非还是留给后人评说吧,跳出利益得失圈子的评价才更真实、客观、公正!
从堤西尽头北折而行,几分钟后回到步行出发点,今天的漫游轨迹就是一个巨大的“8”字呀!老朋友摩托车站在烈日下,毫无怨言静静地等着我,摸摸座位很有点烫手。插上钥匙调转车头,跨上心爱的坐骑,一脚踹响,再回望一眼这里的风光,放松离合,车轮缓缓滑动。
别了,故乡的龙泉寺,什么时再来看你呢?再来看你时,你的创伤是加深了还是平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