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慈父胸襟(小说)
在长白山脚下,八里开外,有一个小村庄,名字叫棒槌屯,这里的人们依赖放山为生。这个小屯落面积很大,但人家还不到三十几户。这一天的中午,在棒槌屯走进一个十八岁青年,他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身强体壮。英俊的脸旁配上一对有神的大眼,让人看一眼着实的喜欢,他不仅人长得好,还另有一番好手艺,那就是木匠活。
棒槌屯不缺少木材,箱子、柜儿、炕琴之类更是不可缺少家具,他这个人又好,对于工钱从不计较多少。手脚儿又勤快,时常帮着雇主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儿,小木匠自然受到了村民们的欢迎。他的嘴儿又甜,叫的大娘、嫂子、哥嫂、妹子、兄弟们更是对他由衷疼爱。
这个小木匠姓冯叫多福,日子久了没人呼唤他的名字,小木匠就成了他的名字。就这样,他在棒槌过起了他的生活。半年以后的一天他刚吃过午饭,正给王大娘打着立柜,他的面前站着一位大嫂,她就在哪里站着也不开口说话,只是双手在摆弄着自己的前衣襟,小木匠抬眼望过,他先开了口问:“大嫂,你有事,有事你尽管开口说?”
“我、我也想找你去我家打些箱子柜,可我没有钱给你、大兄弟,我拿鸡蛋换可以吗?你你、你说不行那就算了,我不占你便宜。”
“大嫂,看你说的,不就是几刨子的事吗?中,那钉钉凿凿费什么力气。你等着,这里完工我就去你家,给你打箱子柜。”
“大兄弟,真要谢你,你真好,兄弟咱可是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不许糊弄我啊?”
“嫂子,你就放心吧,你回家只管把你的木材准备好,我小木匠不会食言。”
“兄弟,咱可说好了,我走了、我可走了。”
却原来,前来找小木匠做伙计的这位大嫂,她叫杨芬娥,今年二十六岁,她的丈夫钱发三十岁,因在林业局伐树木躲闪不及被树木砸坏了腰部,瘫痪在了床上,好在他们没有子女,家是受点累,但是日子还能凑活着过下去。
这不是屯子里来个小木匠,家家都在打箱子柜,女人嘛,杨芬娥她的心里也着了急她也多次跟钱发说:“我也去,找那小木匠,也给咱家打个炕琴子,结婚时我就喜欢它,我去找木匠你偏不同意,不让我打。今天我非要一个。”
“你有钱吗,人家不要手工费?你拿什么给?咱有二个箱子不够你使唤,你有什么值钱的衣物?”
“我就要。”
“好好好,你有钱你就打,这个家我不管。哼!看我这样,我能管谁,去、去,你去,有能耐你打去。”
这不,杨芬娥和丈夫拌嘴以后就来找小木匠,没有想到的事,小木匠对人如此友善,她的愿望实现了。高兴中的杨芬娥一边往家走,一边竟哼唱起了东北小调:“正月里来是新年,家家户户乐团圆……”
二、
日子过得真快,王大娘家中的柜子打好了,一大清早,杨芬娥就来接小木匠:“兄弟,你都收拾好了,咱们走,我家离王大娘家不远,你看,就隔两户人家,再往前走,那就是我家,咱们走。”
“好,嫂子,咱们走。大娘我同杨嫂子走了,你还有伙计您老知应一声我就来。”
“好的,小木匠,你真是个好后生。大娘我知道了。你就跟着杨嫂子去她家吧。”山里人就是这样热情,说出的话儿滚烫着暖人心。小木匠一在这里打家具,一打就是一个月。杨芬娥对他的照顾得是无微不至,左一个兄弟,右一个兄弟叫着,小木匠的衣服坏了脏了杨芬娥都是给他洗好缝补好,叠的是板板正正放在他的被窝旁。感动的小木匠每到夜晚时常拿起来,捧到自己脸上滋润这他从没享受过的殊荣。
时间过得真快,明天小木匠他就要走了,到孙家给就要结婚的儿子打家具。此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杨芬娥在外厨房忙活着炒菜,屋里哥俩在喝酒。
钱发看着小木匠他的眼中噙满了泪,半天他才说:“兄弟,兄弟,哥哥我……”
小木匠看着欲言又止的钱发,说:“哥,不要这样,有什么你就直说。俺知道你是好人,嫂子也是。你的身子不便,家里有重的活儿,让嫂子过来言语一声我马上就过来。我出门在外多亏了遇上你们还有棒槌屯这里的人,你们都是好人,和我的亲人没有什么分别,我会记住你们大家一辈子。”
“兄弟,哥哥,哥有话、它说不出口,哥我不是这个意思让你时常来我家干活,家里的伙计你嫂子现在锻炼的也行了……咳!兄弟,我的意思不在这里”说道此,只见钱发他伸出手就打了自己二个耳光,继续说:“哥我不是人”
“哥。你这是干什么?我、我被你闹糊涂了,有什么难言你只管说,是、是不是你抓药没有了钱,给,我这还有三十元你先拿去抓药,不够再让我想想办法。”
“兄弟,咳!哥我今天就是不要这张脸了。兄弟,我的意思是;我是想把你的嫂子给你,咱三在一起生活。”
“咣当”这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杨芬娥手里端着是她,刚刚新炒的一盘菜被自己男人的话惊的,她心一紧,手一颤,手里端着的盘子就掉在了地上,那个盘子也被摔的粉粉碎,一声羞愧喊叫,“妈呀”一个身影跑出了这间屋子。
“我不是人,连自己都老婆也养活不起,兄弟,兄弟,我真受不了,受不了。你帮帮我啊?你看,就在咱家前院,那个韩富贵他、他也是帮人拉帮套,啊,还有东头那个老李家,张连”
“大哥,别说了。”
“张连才……他也”
“大哥,别说了。”只见冯多福、小木匠吼过,他双手抱着头,是那样沉沉闷闷着,一言不发,而后又见他双手在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再最后他愧疚的小声说:“大哥,哥,我……我不能答应。俺才十八……”
这间屋子是死一样的寂静,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就这样整个时间被这尴尬的事件定格,定格在进退两难的时刻。
不知过了多久,过了多久,只听得,温温的,戚戚的话语:“大兄弟,别听你哥他说,俺不能让你为俺做牺牲。俺是个破了身子的女人,俺不配,不配。你走吧,嫂子俺也不留你再吃饭了,这顿饭嫂子欠你的,你走吧。你的大恩,嫂子我会记住一辈子。”
突然那个在桌旁闷坐的身影他挺直了腰板,他高扬起满是感激流着泪的脸,对着钱发,继而转向杨芬娥说:“嫂子,俺答应。大哥是好人,你更是好人。俺不走了,就住在你家。”
“不行,大兄弟,嫂子我,不答应。”
“嫂子,不是你们强迫,是我愿意。这事就这样定了,对,就咱三人过。”
“大兄弟,谢、谢你,好,哥决定,你们要是有了孩子全部姓冯,几个他都姓冯。”
“不,大哥,要是有孩子,俺不能断了你们钱家的烟火,第一个要是男孩他就姓钱,要是生了姑娘可以姓冯,一直到有儿子为止,第二个儿子才可跟我的姓冯!”
三、
小木匠——冯多福,就这样在钱发家安顿下来,钱发家的南北大炕就有了各自的主人。钱发自己睡南炕,冯多福和杨芬娥就住在北炕。
时间过得真快,这一夜北炕又传出亢奋和气喘吁吁声音,南炕的钱发就说了起来:“操!哪那么多精神头?干了一天的伙计你俩就不累,哼!天天……真是服了你们了。”
真静,一切声响都随着钱发的话儿在消失,消失。突然,似火山爆发,“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还笑,还笑、笑笑,再笑我可要睡觉了”
“好了,好了,我可不管了,你俩也别把我当坏人,咳!整整整……你俩使劲……”
“嘻嘻嘻——嘻嘻嘻”家就这样的融洽,不到三个月,杨芬娥她就怀孕了,更喜的钱发时常会偷偷的乐,那眼睛总是往媳妇的怀里盯看,不时问还有多久是临盆日。
杨芬娥笑着回答:“急什么,我能感觉出。”
“你是说,给我生儿子?好媳妇,我有儿子了。我们钱家有……”说着说着他竟哭了起来。
杨芬娥不高兴着说:“看你,日子过得刚见个好,你就哭起来,要是多福他看见……”
“芬娥,我看你怀孕我就是高兴,多福兄弟他是好人,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你也好,一点也不和我分心。你们二人还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好人,好人哪……芬娥,芬饿,就是我死了咳!我也能瞑……能瞑目了。”
“你的腰怎样,还疼吗?要不,我让冯多福上集市给你买点新药,咱们换它一种试试啊?”
“你多心了,一想起钱家香火我就高兴。老毛病了,不碍事。”
日子就在他三人相互关怀下逝去,一晃九月临盆,
当小孩生出时,产婆大喊道:“七斤半的大胖小子!”
钱发兴奋着说:“我想了好几天了,就叫金龙、钱金龙。”从此钱发的家就热闹起来。
这是钱金龙满月的时候,小木匠为他摆上满月酒。钱发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一天到晚他都要抱上一抱小金龙。
日子过的真快,三年以后杨芬娥她又怀孕了,高兴的冯多福更是对她恩爱有加。早早就为她准备好鸡蛋还有二斤红糖,还有小孩子用的各样东西,这些奢饰品都是用冯多福的汗水换来。心疼的杨芬娥温柔着说:“也不是城里女人,没那么娇贵,日子还早。”
“说什么?你给我冯家续香火,我不供着你,我去供谁?钱,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给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能和金龙作伴就行。别的你就不用管了,好好给我养身子。”
到了临产的时期,杨芬娥的肚子真争气,果真给冯多福生了个白白胖胖的七斤九两的大胖小子。这全家更是喜的合不拢嘴,钱发搂着怀里的钱金龙说:“龙儿,看,你有弟弟了,这回你有伴耍了,高兴不高兴?”
钱金龙抬头看着钱发又转头看向还再地上忙活的冯多福动动小嘴说:“弟弟、弟弟……”
“对,他就是你的弟弟,等他会走了你就可以领着他玩了。哈哈,多福兄弟,今晚,整两口?你也累了好几天了,正好解解乏。啊,多福兄弟,孩子你给他起名子没有?”
“还没有,哥,你就给他起个名吧?”
“不不不,你是当爹的,这名字自然是老子给起。”
“哥,我有你满脑子学问,你看,金龙的名字你给起的多好,这个孩子的名字也的你来起。”
“不不不,要不让、芬娥她来起。”
“当家的,让你起,你就起。你起个什么样的名字我们俩都喜欢,你就起一个吧。”
“好好,金龙、金龙,那就……玉、玉虎配它金龙吧。哥哥,金龙,弟弟,玉虎,你们俩看怎样?”
“中中,就叫玉虎。好名字,哈哈,我有儿子了,冯玉虎——冯玉虎啊?哈哈哈……”
至从钱金龙添了弟弟,白天晚上就由钱发哄着、照看着他,这孩子也听话,很少见他哭。如果他淘气了,只要钱发大喝一声,他就不会再任性。这冯多福对钱发也是出奇着好,时时恭敬这位大哥,一家人相处和谐。
岁月就像白驹过溪,转眼钱金龙在读小学一年。傍晚他在灯下写作业,六岁的弟弟冯玉虎无趣,也凑了过来,看哥哥在那里写写画画。看了多时他见哥哥不注意随手就拿起一支铅笔,就在哥哥的语文书上画了起来,情急的钱金龙扬手“啪”一声打在了冯玉虎肉呼呼小手上……
“哇……”玉虎咧嘴哭了起来。
冯多福给人家打工不曾在家,外屋是杨芬娥在忙碌着收拾家务,屋里只有钱发和这对小哥俩。只听得钱发说:“金龙,干什么?他是你的弟弟,不就是在书上给你画上几笔,你用橡皮擦去也就是了,为什么要打弟弟?”
“爹,他不是俺弟弟。是叔叔的儿子,不是,不是,不是俺弟弟。”
“哈哈,龙儿,他是你的弟弟,是亲亲的、亲弟弟。”
“爹,他真的不是,我姓钱,他姓冯。怎么会是,亲弟弟啊爹?不是,他不是。”
“好好,爹不跟你说,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你快写作业吧,一会你妈妈她要检查得。”在外屋厨房收拾东西的杨芬娥早就听见玉虎他在哭,一步闯进来在说金龙:“干什么,你又在打弟弟啊?你等着,等你爹爹他回来。”
“他不是俺爹,是玉虎的爹。他为什么要打俺?俺爹在这,他都一个手指都不碰俺,他敢,凭什么。”说完的金龙就委屈着躲进钱发怀里哭泣,那小嘴还噼里啪啦着在说:“他敢打俺,爹,你把他们都撵出去。咱们不要他们,还有玉虎,就把娘留下啊,爹。”
钱发疼爱着抚摸着他的头说:“好好,咱把他们都轰走,就把娘给你留下。行了吧,快快写作业,写完好睡觉。”
“大大,俺也跟你睡,不跟娘睡。”
“去去,回你北炕睡,他是俺爹,凭啥搂你睡?你在南炕睡我到哪里睡去?去去,一边去,回你北炕睡去。”
“娘,哥哥他又打我,他他不让我和大大睡南炕,娘。我要在南炕睡,我不回北炕睡,娘。”
“来,娘抱你到外面玩去,不要和哥哥捣乱。你呀!就惯着金龙吧,把他宠的都上了天,你你,你还笑,就差拿梯子了哼!走,玉虎咱们走,把屋子交给他们爷俩。”
“谁的儿子,谁不心疼。是不金龙。”是钱发自豪在笑
“你、你,我,懒得和你们再说。玉虎,咱们走,快走。把家留给他们爷俩,到隔壁王嫂家串门去……”
四、
岁月在人们不知不觉中走过,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日月穿梭,这是冯玉虎上初一的时候,也是钱金龙在生产队劳动的第一个年头。冯多福仍然在做着他的木匠活,钱发在杨芬娥和冯多福的照顾下在炕上也挺过了二十年。虽然他们倾心呵护必定是;灯枯油干。钱发的身体日旷异下,起先还能吃进去点饭,到后来喝水都成了困难。
……(原型是;在那个世态炎凉中,生活长大的金龙,真的举起了木棒,在父亲不被时,把父亲打死。他是卸去了心上和精神上沉重的枷锁,可是就在他走往回家山路时,金龙的背后,一只斑斓猛虎把他吃下,那棵上好的人参经岁月穿梭,腐烂如泥!那个可怜的母亲日久天长就站在这座山前等盼……最后;身心疲惫……此小说的真名是《望儿峰思夫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