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慈父胸襟(小说)
这一天早上,钱发他在叫:“兄弟,多福……弟”
“哥,我在这!”
“去去,去把芬娥叫进屋来……我、我有话说!”
“爹,你等着,俺去生产队给你套车,咱上医院……”
钱发一把拉住急哭了的钱金龙说:“孩子,我快不行了,我就要走了,今天我不告诉你……恐怕怕就没有时间了……芬娥呢?快让她……来。”
“爹,爹你不要离开我……”在钱金龙满脸是泪、哭嚎如雷的嘶喊声中,满手是苞谷面粉的芬娥闯进了屋来,就站在钱发的跟前,哭泣着说:“你不要再说了,金龙他二十岁了,他什么不懂?再者,就是这风言风语我想金龙这孩子也会知道……谁是她的爹爹了,你挺住吃了饭,让多福、金龙送你去医院。”
“我,不是他的儿子,不是,我姓钱,不是他儿子”怒气冲冲的钱金龙手指着冯多福在吼叫,继而他用手指向躺在炕上的钱发大声对母亲和冯多福说:“我就是他的儿子,我只有一个爹爹,那就是他:钱发,爹,请您饶恕儿子我不孝,直呼了您的大名,爹爹。”
“孩子……子,我真不是你的亲爹。他……冯多福他……才是你的亲爹。”一阵阵急促的咳嗦气喘,钱发慢慢闭上了眼睛也松开了攥住钱金龙的手。
“爹,爹……你不能死,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怎么办,啊啊……”
“孩子,不要哭了,看,哭坏了身体。”
“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滚——滚。”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打在了钱金龙的脸上,“娘,爹刚死,娘,你打我,娘你从来没有打过我,今天为了这个外人啊?就为他啊?你……打我。”
“他不是外人,是你的亲身爹爹,你、你不认也就算了,胆敢这样忤逆他啊?你、你简直是个畜生。”
“好了,芬娥,我不跟他计较,何况他是我们的孩子。”
“你给我住嘴、住嘴,信不信,你胆敢再说一遍,我是你的儿子,你、你,你信不信,我会打死你。”
“你敢,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我也不能看着你来打俺爹爹。你来打个试试。”是玉虎在跟哥哥吵
“滚!滚!你知道什么?看我不先打死你。”是金龙的吼叫。
“啪”疯了似的钱金龙竟动手打起了弟弟冯玉虎。
“啪”又一记清脆的耳光正扇在了钱金龙的脸上,是冯多福他打来,他含着眼泪大声吼道:“别闹了!别闹了!”
钱金龙被打傻了,怒怒看着冯多福,飞也似,像风一样闯出家门。
“金龙——金龙,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是杨芬娥的哀嚎
钱发,被风风光光发送出去,参加葬礼的人很多,不时有人在小着声音嘀咕:“钱发摊上个好心眼的小木匠,嘿!他这一辈子,值。找了一个;好拉帮套……”
“你还敢说,不怕,愣头青,钱金龙他听见会打死你。”
“怎么不敢说,小木匠他不好?是呀!这才给杨芬娥一个完整的家。可怜的女人!女人!”
“小木匠这小子真行,他、他也不吃亏,二个好儿子。”
“不对吧?钱金龙他不是钱发的?”
“去去,是不又糊涂了?你算算钱金龙的出生日,再看看钱发他的受伤日期你不就明白了吗?金龙他的的确确是人家冯多福的种。哈哈哈……”就在他们不远处一双仇恨的眼睛就要瞪出他的眼眶,他愤愤的脚就踢飞了路旁的小石子,又是一脚,把个道路尘土踢的是纷纷扬扬,嘴里恶狠狠的说:“冯多福、冯多福,我跟你不共戴天!你等着,早晚,哼!早晚我要;弄死你!弄死你!不然我不叫:钱金龙!”
五、
人们时常看见,钱金龙他有事没事都爱上钱发的坟头坐上一坐,这一坐就是小半天。一天杨芬娥忧心忡忡对着冯多福说:“孩子他爹,你没听人们在议论。”
“议论什么?”
“是咱儿子,金龙。”
“他怎么了?”
“他时常去钱发的坟头坐坐。”
“那有什不好?再说,是大哥把他看护、宠大,他爷儿俩有些感情,他不忘本这是件好事?我们管他干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看,钱发死有半年了,没见他管你叫声爹。”
“不用管他,心结解开他自然就会认我这爹了。我们谈些别的,万一,儿子一步闯进来听见咱们在说他那有多不好。”站在冯多福身边的玉虎拽着爹的胳臂说道:“爹,跟你说件事。”
“玉虎,是什么?”
“爹,我看同学李海他爹下河扑鱼,那鱼可多了,你也弄点给我和娘尝尝鲜。”
“好,爹这就去找扑鱼的地笼子去,这事不容易。等着明早爹就去取,让你娘给你作鱼酱吃。”
“爹,我跟你去找。”
“玉虎,你好生学习,将来爹还等着你光宗耀祖那。”
这冯多福和儿子谈完,走出上房就到了自己的下屋翻找这地笼:“你可真听他说,你就惯吧,看,你把玉虎都惯成了什么样,只要他一吱声你就照办。”是杨芬娥跟出来在下屋外和丈夫说话
“这些日子我也没有什么好的伙计,手里的钱它又不多,多久没到集市给他哥俩割肉吃了,要是能打点小鱼小虾也是不错,不是玉虎他的提醒我到忘怀了。你忙你的,我找个水深处的地方,把这地笼按好,明早你就等着给我那二个宝贝儿子做鱼吃罢,我走了。”
杨芬娥高兴地看着丈夫走远,心头一热:“多福,你是一个多好的弟弟、我的好丈夫。你从来没嫌弃过我,今生能做你的妻子,拥有这两个好儿子、咳!就是金龙他、他什么时候能醒悟,不和你隔着心那有多好!人言、人言,乡邻、乡邻,她们为什么不看着我杨芬娥过的好一点、好一点哪?咳!女人、女人,命苦,命苦!要不是我的坚强,我这背后的衣衫不知被他、她们戳烂有多少!算了,不去想这些烦心事,看看今晚我给孩子们做点什么好吃的。”
晚饭间,玉虎边吃饭边看着爹问:“爹,你那地笼子下到河的哪里,是不是小河的上游挨着小琴她家的那块玉米地,哪里的鱼群厚。”
“不是,他们往往都爱在上游下地笼子,那里的鱼是多,可下的地笼子也多,我没有下在那里。我下在小河的下游就是你们夏天经常洗澡的那个地方。”
“哦,是那里,爹你是明早就把地笼子起出来,正好,明天我不上学,我同你一起去。”
“娘,我吃完了,我出去一会。”是金龙他推开饭碗跑了出去
“干了一天活儿你不累,还这那疯跑。”在杨芬娥说话时,金龙早就没了身影。
冯多福看了一眼妻子说:“操心,他还是个孩子,年轻人,躺下睡一觉就不累了,你看他这么紧是干什么。”
第二天早上,玉虎早早就跟着冯多福朝着村前的这条小河走来,他们在夏天经常在这里游泳,玉虎看着这条小河扬起脸对爹说:“爹我也下河。”
“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四月的天景水凉。”说完冯多福就往下地笼子的地方走去,临近了地方他弯腰双手伸进了深水水域,慢慢往前摸走:“啊!”一声惨痛的惊叫,冯多福重重摔倒在了小河河水里,摔倒在了他下的地笼子前:“爹爹你怎么了?”玉虎不顾上脱鞋,就跑进了河水里,向着爹摔倒的方向跑来:“爹咋了、咋了?”
“不知谁下的夹子,我的脚脖子被它夹住。”
“那条腿?”
“左腿。”
“爹你就站着别动,我这就给你取下夹子……”玉虎早抵达这里,他急忙蹲在了水下在爹的左腿处寻找:“看见了没有?”
“爹……”一口河水呛的玉虎再不敢说话,玉虎用双手拼命去掰夹在爹左腿上的夹子,没有掰开多大,齐眉眼的水深滋扰玉虎视线,随着冯多福又一声惨叫:“啊!”玉虎扬起头心疼着说:“爹,我再来,你忍一忍”他再度把自己的脸埋在水下,用尽全力终于把水下夹在爹左腿处的夹子大大的掰开,一个颤颤的左脚抽了出来:“爹,快我抚你上岸。”
“不,玉虎,你把夹子给我。玉虎,在我躲开身,你顺着我站的地方往前走在水下摸,就能摸到我下的地笼子,来,你过来,对,对,就站这,往前走,再往前,往前:“爹,我摸到了,爹、它好重,爹,我看到了你扑了好多好多鱼爹!”
“能拿动吗?”
“能。”
“我们上岸,回家,让你们的娘,给你们做鱼吃。”
“爹,你的腿、啊!脚踝处大片淤青,爹,你能走吗?来我搀扶你。”
“不用,孩子,爹能走、走”只见冯多福一瘸一拐跟在了玉虎他的身后,朝着自己的家门走去。
回到家,冯多福没有直接走去上房,他朝着下屋走去,他开了房门,他在寻找,只见他,一通翻弄,最后是他吃惊的就站在那里,看着手里拎着的铁夹子,嘴里叨念着:“怎么会……会是他……”
六、
先前看见小儿子抱着地笼进屋,杨芬娥高兴从里屋出来说:“饭我已经摆好,你哥他在吃,你爹那,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娘你看,看我爹他有多行。”
“等,我拿个盆过来,你把它们都倒出,看你抱着吃力的样子,一定会不少。”一个盆就放到了玉虎脚下,与此同时那个正在吃饭的身影他在动,脚步轻轻来到门口,一抬头正好和进得门中在寻找金龙的冯多福眼神相对,金龙下意思问道:“真打中……”他慌忙止住心中涌上来的欣喜,忙扭身又回到桌前吃起饭来:“啊!你、你,这是怎么了?”
“娘,也不知那个挨千刀的,他在爹下地笼子的水下埋下了铁夹子,”
“什么铁夹子?”
“娘,是那个半圆形,两面都是锯口状,它只用在、抓捕野兽时方能派上用场的铁夹子,他,这个该死的家伙却给我爹用上,他把它下到了爹扑鱼的水下,哼!等我知道、哼!知道了他是谁,我、我非活剥了他的皮给爹出气不可。”
“看把你能的,既然人敢下,能让你撞见?就凭你,你,知道了他是谁又怎样哼!小样!”是哥哥金龙在说
“我的小样怎么了,我是堂堂正正做人,不向他,爹爹被害受伤你问都不问一声,怎样?我敢说出我的愤慨,而你哼!缩头乌龟!”
“你骂谁,谁是,缩头乌龟?今天我打死你!”说着说着金龙就朝玉虎的身上两拳打去,站在屋外那一条腿还没有完全迈进自家屋里,他疑惑着看着金龙举动,继而他又见他这反常举动,心儿一紧,那心酸还没有动澜、翻滚,这小哥俩人就厮打绞缠在了一处。
“怎么,怎么说着说着你们就动起了手,我说金龙你也太霸道,你的爹爹受了伤玉虎他心疼也是自然,他说的不对吗?你就伸手打他,快,你们都给我停手不要打了,金龙,哪有像你这样的哥哥?动不动就伸手打弟弟,你们俩个快给我停手。”
地下,那俩个滚动的身影,滚动的更为快速,只见金龙他在抱着玉虎翻滚时,双手松开,身子一纵,起身就骑在了玉虎身上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啪,我让你知道谁是乌龟,谁是缩头!”
“干什么啊!老子我还没死!都给我停手,金龙!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他、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你就能下得这狠手打他啊?”
“我,我不是怕他吃亏,你看他竟说大话,我教训他是以后不让他在外面胡乱说话,要是别人修理他,可不能像我对他是手下留情。”
“哥哥,你是谁的哥哥?一打起我来就像在打贼哼!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你们俩还不给我住嘴,打、打、打!孩子他爹,捕个鱼怎么会把你弄成这样?快让我看看。啊!这是怎么了,看这脚脖子上下都在淤青,不好,那个铁夹子力量我知道,金龙你快去跟队长说说,看套挂车把你爹快送医院看看去。”
“我不去。”
“你、你这孩子,就因你爹说你几句,记仇了啊?还不给我快去。”
“娘,你别着急,他不去我去。爹你忍着痛,我去找队长,我赶车再送你去医院。”玉虎说完跑了出去,紧接着金龙也跟随着跑出了房门:“这是怎么了,谁这坏!会在水下设夹子?你得罪什么人啦?”
“你不要急,不碍事,就你,大惊小怪。又上医院又套车。”
“看看看,这小腿处肿胀起来,不上医院那成。这家我当,今儿你说了不算。”杨芬娥说完就上炕忙打开炕琴,一个包被她拿了出来,在衣服里面拿出一个花手绢包,她打开把钱拿出,数也没数递给了冯多福说:“你揣好,这是壹佰捌拾元。”
就在夫妇俩说话的当口院外传来了赶着马车的声音,只见玉虎满头是汗的跑进来说:“爹走,咱上医院,娘,看你怎么也不给爹换身衣物。”
“哦,这就给你爹换,你先抱床被子,你哥呢?”
“在外面……”杨芬娥扯着脖子大喊起来:“金龙,你是死人?你爹伤成这样,你也不和你的弟弟张罗张罗,你还不给我快进来。”金龙听见娘的喊声,慢慢吞吞走进了屋子:“你不说要套车,我不得在门外看着马车,那马车要是自己溜走了,你更急不是。”
“你赶车?”
“是,自己家的事,找别人干什么,你叫我,干什么?”
“快把你爹的鞋脱下,换双新的。”
“你在给他穿衣服,我又插不上手,等你给他换完衣裤我在给他换鞋。”
“不用你,你给我出去,就没见你这样的儿子,他不是你老子?看你弟弟他急得,可你,跟没事人似的。”
“那看怎么说,他不是俺的爹。”
“你你小子,你想气死我?”
“我说不上医院,你偏让我去,不就碰了一下腿吗?为这事你们娘俩也吵吵,不去了。”玉虎正好再进得屋来,看了一眼哥哥和娘,他就对冯多福说:“爹我们快走,被子我铺好了,娘,你又和爹吵,你们就不能一人少说两句?”
……(原型是;在那个世态炎凉中,生活长大的金龙,真的举起了木棒,在父亲不被时,把父亲打死。他是卸去了心上和精神上沉重的枷锁,可是就在他走往回家山路时,金龙的背后,一只斑斓猛虎把他吃下,那棵上好的人参经岁月穿梭,腐烂如泥!那个可怜的母亲日久天长就站在这座山前等盼……最后;身心疲惫……此小说的真名是《望儿峰思夫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