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贫寒，又在吵闹中长大，养成一种孤独、自卑、好胜、倔强等复杂性格，也养成我感情脆弱、精神失控、经不起挫折的一面；这些性格，制造出许多的个人悲剧。我的行为不能够被亲人理解，使我内心异常痛苦。从小对母亲的反感，使我失去了母爱；我把诸多的爱化做一个，深深地敬爱着我的祖母。祖母的逝世，“塌”了我的天，我的精神支柱一下子折断了，您从此成为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我唯一的亲人。我对您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您，我就一天也难以活下去；而在我们一系列的纠葛中，诸如买衣、观灯、五姑事件、迁居小冀、从业之争、冰柜之争、摩托车事件以及预料不到的争端，您让我非常伤心失望。当然，这些事件的发生，主要责任在我。1994年底我们一直谈到深夜，我向您苦口婆心地阐述我们的发展前景，您点头表示理解，其实我看出来，您心里并没有服气——于是，我们的一系列矛盾都出现了。我们共同生活了14年，您还没有彻底地理解我。您勤劳、贤惠、善良，但不是一个好内助。我曾决心改变您，但是我实在改变不了您；为了家庭，为了孩子，我必须改变自己。
　　 改变自己是痛苦的。半年多来，我经受着折磨和煎熬，有时酒后向您吐真言。我好比失舵的船顺水漂流，不知流向何方。我们夫妇也常常是默默无语相对。——烦死了！闷死了！我将何时走到尽头？
　　 您包揽了全部家务，任劳任怨，但您首先应该是一个妻子，不是保姆，不是“劳动机器”；一个妻子，还需要善解人意——您不仅没有，而且还常常在无形中伤害我。想起一篇杂文的题目：“我来告诉你：全是你的错！”——不错，全是我的错！
　　 无论是得意还是失意，都归因于我的性格。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心灵的航船或靠岸或沉没，我不知道；我已经不能把握自己生命的航向了。
　　 这些您应该熟悉，我记下他们，希望您重复一下往日的生活。我没有想要破坏我们的家庭，从来没有，而目前这样的家庭又不是我们当初所设计的。我想哭。我想死。因为我无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确实改变不了您，也确实改变不了自己！
　　 苦心孤诣经营的家庭为何成了这个样子？
　　 我欲哭无泪。我欲死不能。我该怎么办？
　　 原谅不理解您的丈夫。
　　 阿牛于1996.6.4下午4时1刻
　　
　　 15
　　 珍：您好。
　　 我们风雨同舟、同甘共苦，相依相伴21年；21年来，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尽管有些坎坷，在所难免，我们心中都有一杆秤。
　　 我的缺点很多，最显著的就是一相情愿地苛求对方理解。活了43岁，能够理解我的人还没有遇到，按说您应该是一个。苛求理解还是一相情愿且又得不到，就不免要感到苦痛；我对别人以诚相待，就自认别人不应该有负于我——这也是我人生性格一大缺憾，于人于己都很不利。
　　 我们之间无须摆功论过。女儿第二次离家出走，导致您和子女与我的矛盾；2个月来我们之间出现分歧，已经震动了我们家庭的根基，足以让我们分道扬镳：我苦苦等了您2个多月！
　　 从6月20日起，我不止一次向您诉说心曲：我要理解！我要幸福！我不要生气！但2个月来没有得到您丝毫的理睬，您和子女对我的苦衷从未给予任何积极的表示，更激起我的以酒浇愁愁更愁！
　　 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你们好象也一样受不了我这样的性格；只此一面，足以让我决计摆脱这样的家庭。
　　 昨天中午的家庭会议，我原本希望可以解决一些问题，但结果让我非常失望。在这个难得的家庭会上，您居然对2个月的事情置之不理，对子女的过错不作任何评说，这是您作为母亲对子女过错的公开认可，也是对我一片苦心的公开否定——这样的结局叫我多么的无奈！您对我2个多月的苦衷应该理解，最起码应该同情；但是，2个多月，您从未对子女的过错作过丝毫的公开批评，在这个难得的家庭会议上也没有！——难道说全是我的错？我不相信。
　　 留给我们家庭的最后防线崩溃了。我已经吃够没有理解的苦，受够了原本不该受的罪；我不想再要这样的家庭，我要摆脱这样的家庭——因为我不要生气、不要苦恼！
　　 阿牛于2003.8.25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