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马】天车工自杀之谜(传奇小说)
肖丽丽斩钉截铁地说:“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我敢打保票。他患的是爱情恐惧症。他根本不会因为情感问题而自杀的。我们还是和他家好好谈谈,赶快弄明白吧!”
李科长说:“明天处理完后事,我们去他家好好和他爸爸妈妈唠唠,也许能找到他自杀的原因。”
肖丽丽走后,李科长又找了好几个车间的未婚姑娘了解情况。她们一致认为王望自杀和情感绝对没有关系。有一个大龄剩女,非常幽默地说:“李科长,您就别往这方面寻思了,王望是正人君子,不近女色,也许他要当和尚吧?有一次我好心好意地要给他介绍对象,他非常没礼貌地把我好顿损(方言:说难听的话挖苦人):‘你是不是吃饱撑的?没事干呀?哪儿凉快上哪儿呆着去,别拿这事来烦我。’”
大家都说王望是好人,对谁都不错,可是就是不能和他说搞对像的事,谁说,他就会用最难听的话让人下不来台。
相继而来的疑问是,他为什么不交女友、不恋爱,不结婚呢?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后来调查组发现,王望的父母常常打架。他爸爸不喝酒是个大好人。一喝酒就是个疯子:打人骂人、惹是生非。喝醉了不管在哪儿都睡,有时在商店门前发现他,有时在垃圾站找到他,有时在大马路上被好心人送回了。有时也不知他把衣服脱到哪里了?光着大膀子被人架回来。
王望爸爸一喝醉了不是打孩子就是骂老婆,有时还摔壶摔碗。就是因为他常常胡作乱闹,王望才在厂里住单身宿舍。后来单身宿舍也改成家属楼了,王望就自己住在3号楼308了。所以大家分析他自杀与他爸爸是个酒疯子有关系。他之所以坚决不结婚,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看到他爸爸妈妈结婚后家庭并不幸福有关系。
王望已经自杀五天了,厂里还是议论纷纷,可是调查组还是迟迟拿不出准确结论来。厂长打电话催李科长赶快打报告,李科长说因为很多原因,这几天都没去他家,所以没有结论,请示厂长再给三天时间。
李科长立下了军令状,调查组先做了前期整理工作,肖丽丽贪黑起早把调查报告的前半部分写完。只等到王家了解之后,就完成后半部分——结论部分。
肖丽丽对王望暗恋多年,现在回忆起以前的事,历历在目,所以不仅热泪盈眶,编写边哭。妈妈看到很心疼,劝道:“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这是你和他没有缘分呀!”
四、答案还是不圆满
调查组终于到了王家,看到两位痛失爱子的老人,心情无比沉重。王妈妈一把抓住肖丽丽的手说:“孩子,我家对不起你,如果早点给你们张罗婚事,小望也不会这样走了。都怪我们这糊涂的爹妈,什么事都依着他,结果反而害了他……”
肖丽丽自从王望自杀一直没敢登王家的门,她怕忍不住,痛哭起来反而给人家添乱。这天一进屋,她就管不住自己的眼泪,王婶这几句话,让她更加难过。可是她是带着使命来的,她必须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因此一句也没敢说。
李科长非常诚恳地安慰两位老人,没敢直接说明来意。随随便便地和王望父母聊起来,先从王望的兴趣爱好谈起。
王望的爸爸说:“小望从小身体不好,得了一身结核病,在结核医院住院期间,认识一位气功爱好者大老刘,大老刘说练好气功能强身健体,我和他妈就同意他和大老刘学气功。
这孩子认死理,学起气功来就走火入魔了。出院后一天也不间断地练气功。上初一那年他又迷上了香港电视连续剧《射雕英雄传》,和同学半宿半夜到学校看电视。后来我和他妈妈一合计,就买了一台九寸的小电视。若不,他晚上跑出去看电视,我们还惦心。
这孩子不管干啥都着魔,有了电视就一天不拉地看《射雕英雄传》。上初中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学习成绩突然不好了,原来一直是三好学生,可是到初中不久,就开始在班上打狼了(东北方言:名次排到最后)。我没有办法,就求人把他送到厂办技校。好歹对付个技校毕业。他妈妈埋怨我,说都是因为买电视影响他学习。我俩因为这事也常常吵架。小望毕业分到厂里上班,这也是因祸得福。可是他性格变得非常古怪,原来是一个好说好动,天真活泼的孩子,可是上初中后,就变成另一个人,蔫头巴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有时和他说话,叫了好半天,他都没有反应。
我和他的关系越来越不好,我喝点酒,心理不顺,就拿他撒气,说打一顿就打一顿。他妈护犊子(东北方言:溺爱孩子),我一打他,他妈就和我干架,有时我急眼了,大人孩子我一起打。现在想起来我非常后悔,可是后悔的药没场(东北方言:地方)买去。说什么都晚了,他到底用这招教训我,让我肠子都悔青了。
我就这一个儿子,我还等他给我们王家传宗接代呢(王望的妈妈插了一句:“老王家四代单传。”)可是现在让我们断了香火。”说着说着,老王师傅抹起了眼泪。
王妈妈说:“我们和肖师傅家非常好,我们都很喜欢丽丽,我和他爸爸张罗好多次让他和丽丽订婚,他就是不搭茬。说急眼了,躲在3栋,好多天不回家。”
李科长问:“去年他丢了三个月到底上哪去了?干什么去了?”
王妈妈说:“一年多了,那是个解不开的迷。我们无论咋问,他还是只字不露,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旺回来之后,总是神神道道地背着家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去年他刚刚回来时,把他爸爸理疗烤腿的200度的大灯泡子拿走了。他爸爸的风湿病腿上敷上药必须用大灯泡烤,到时候没找到,他爸就大作大闹,后来在小望308发现了,上面还蒙着一层蓝色玻璃纸。”
李科长和小石、肖丽丽交换一下眼色,微微一笑,因为王望屋里夜里放蓝光的大难题找到了答案。
为了证实他们的猜想,李科长问:“王望用这大灯泡干什么?”
王妈妈说:“他死了以后,我才听刘金科说,小旺练的是光功,必须在黑暗中练,有半仙之体才能在蓝光中练。”
调查组三个人终于揭开一个谜。他们暗自高兴。
李科长试探着问:“王望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你们知道根本原因吗?”
王望爸爸说:“这不是明摆的吗?他练功走火入魔了。”
小石忍不住了,直截了当地问:“他走前是不是流露过他要自杀?”王师傅说:“没有直接说,但是我们已经猜到他可能要出大事。有时他说:‘有一个我们没去过的世界,那里很好。人人平等、没有利益纷争,没有尔虞我诈,人人和睦相处,家家丰衣足食;到处花香鸟语、到处山花烂漫。’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人间天堂。”
王师傅从抽屉里拿出个硬纸板,递给李科长说:“你们看,这是小旺以前写的,大概他说的那个地方是这里吧?”只见上面写到:
“岛上郁郁葱葱,一团绿、一团红、一团黄、一团紫,端的是繁花似锦。”
“开满桃花,好像还布了个八卦阵。一般人进去出不来。”
“跃上树巅,四下眺望,南边是海,向西是光秃秃的岩石,东面北面都是花树,五色缤纷,不见尽头,只看得头晕眼花。花树之间既无白墙黑瓦,亦无炊烟犬吠,静悄悄的情状怪异之极。”
金庸小说迷小石看了之后说:“这是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里关于桃花岛的描绘。在舟山群岛的东南海面有一座岛,岛上岗峦密布,林木葱翠,风光旖旎。相传前秦有一隐士在此处修道炼丹,‘尝以醉,墨洒于山石上,遂成桃花纹’,故石称‘桃花石’,岛称‘桃花岛’。看起来王望还是个金庸小说迷,他向往的地方就是美丽的桃花岛。”
李科长怕小石把话扯远了,急忙把话拉回来:“他上次离家出走,是不是去了桃花岛?”王妈妈说:“不是不是!刘金科说小旺那次离家出走先到广州,后来又到北京,最后又去了四川峨眉山。这都是小望自杀以后,刘金科才告诉我们的。这一年多,我们始终蒙在鼓里。刘金科是他的铁哥们,他对小望的一切比我们都清楚,所以你们要问他,可能什么事都会搞明白的。”
肖丽丽急忙问:“出事那天,王叔就告诉公安局的人,说我小望哥是自杀,他走前说过他要自杀吗?”
王妈妈解释道:“这都没有,可是他在过生日前几天就有点不太正常。半个月前他朝我要钱,做了一身非常漂亮的蓝色的西服。前些天又买了一身红色的线衣、线裤和一双红袜子。我问他:‘这非年非节的,又不是你的本历年,干嘛要买红衣红裤哇?’他笑了笑,说:‘等到我过生日那天你们就会明白了。’那天他让我给他做了四个他最喜欢的菜,自己订做了一个生日蛋糕。那个蛋糕上面的图案非常奇怪,有一个穿黄袍的拄着拐杖的老寿星,旁边是一堆非常美丽的五颜六色的花,花下有个小铃铛。小望打开盒子,我们一看都愣住了。他爸爸气得喊起来:‘你刚刚才26岁,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干嘛要做个老寿星?看看你这几个字!什么“等等我!我来了!”这是啥意思?’这孩子这些年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总是让人弄不明白,最后还是不明不白地走了。”
王妈妈满面热泪地回忆王望那天过生日的情景,她说:“那天他过生日,串了一个班,一整天没上班。上午不知道他干啥了?他是下午3点钟回来的,一进屋,把我们吓了一跳,穿的像个新郎官,他妹妹小琪说:‘哥,你是不是相亲去了?’他微微一笑拍了小琪一下说:‘不要胡说八道,今天是哥的生日,所以穿上这套西服,让老妈看着高兴。’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我跟前,深深地三鞠躬,说:‘儿的生日娘的苦日,老娘受儿一拜,感谢您的养育之恩。’当时我还很高兴,我说:‘你看你,过个生日搞得这么隆重,让老娘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非常高兴,小旺还唱了一首《射雕英雄传》里的歌。是粤语,我一句都没听懂,不过真的很好听。”
小琪补充说:“我哥唱的《射雕英雄传》的主题歌《铁血丹心》。”
“吃完饭,他好像有心事,靠着门那儿,一直盯盯地看着我和他爸爸,什么也没说。好大一会儿,他才和我们摆摆手,走了。我说:‘今天回去早点睡,不要天天贪黑。’他微微一笑,就走了。谁知道这是我们看到他的最后一笑。
夜里我起夜,走到窗前,远远地看到小望的屋里灯还亮着,我一看都4点半了,回到床上我嘟囔了一句:‘这么晚了,小旺怎么还不睡觉?’小旺他爸爸被我碰醒了,他说:‘黑天半夜地你嘟嘟囔囔个啥?’我说:‘都快亮天了,小望怎么还没睡?’他爸爸说:‘昨天过生日,高兴地睡不着。’
我们做梦没也没想到,亮天后,还不到七点钟,厂里来人给送信,说他出事了。”
王望母亲的哭诉,使他们三人非常难过,这个悲剧给亲人带来的伤害太沉重了!太残酷了!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在自己26岁生日这天,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调查组来王家终于弄清了几个问题:
1、王望从小练气功,几乎达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2、他家夜里有蓝光是他在200度的大灯泡上蒙的蓝色玻璃纸,并不是什么神光;
3、王望从没谈过恋爱,拒绝结婚;
4、王望喜欢看电视连续剧《射雕英雄传》;
5、王望向往和平、幸福、美好的生活;
6、王望自杀前做了充分的准备。
可是这还不是最后的答案,那么他到底为什么要自杀呢?还需要继续了解、调查。
五、调查有了新的进展
他们三人研究的结果,集中在他是不是有半仙之体?到底会不会治病?他兜里的纸条写道:“我找不到还会回来的。”他到底要去找谁?
最后这几个问题可是最关键的问题,所以他们决定寻找突破两个大难题的钥匙:一个是给姜宏波看病的医生,一个是王望的好友刘金科。
他们从王家出来,立即到了医大附属医院。到病案室找到了姜宏波住院档案,证实了姜宏波说的幽门里长的东西的确存在。后来没了,也有片子报告单作证,可是怎么没的?却没有肯定结论。
他们到外科病房找到了姜宏波的病房医生高强,说明来意,请教高医生:“姜宏波胃里那个奇怪的东西怎么会没了?”
高医生说:“姜宏波这个病例,的确世界罕见,我们作为一个重点病例研究,可是后来又突然没了,我们和有关科室的专家们研究,最后的结论是:这个东西的根还不到一厘米,经常被食物、水冲击,在胃里飘来飘去,那天夜里喝了甘露醇之后,胃肠蠕动加强,加上肠胃里的大量水的作用,就把它冲掉了。因为我们明显地看到幽门处的出血点,所以这位患者才能幸免开刀。”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又是医学专家们下的结论,所以足可以证明,姜宏波的病不是王望治好的,因此,他有半仙之体的说法不攻自破。
下一步,就是把关键的知情者刘金科攻下来,让他彻底揭秘。
王望自杀是在4月23日,现在整整过去六天了。“五一”前必须得出结论,所以他们便趁热打铁,下班后三个人一起去了刘金科家。
刘金科三口之家住在一个不太大的屋子里,墙上挂满了气功图谱,人体经络图、气功大师像。可见他和王望一样,是气功爱好者。可能也是一个走火入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