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马】天车工自杀之谜(传奇小说)
这里是医学院附属医院,我们解救出来的人要住院观察几天,你们完全康复之后才能出院。因为首犯已经携款潜逃,所以骗你们的钱不能返还,如果你们回家缺少路费,可以申请补助,我们带你们上报民政局。”
直到天全黑了之后,我们眼睛蒙的黑布才被拿掉。
1995年4月1日星期日天气晴(4月4日补写)
我寄存在骗子研究所的900元钱也被骗子席卷一空。还好,我进洞前,兜里还有200元钱。我没有办法,和大家一样填了申请补助,交到了民政局。按着家庭住址,我得到了280元补助费。
可是我不想这样回家,我本来就瘦,经过这十多天的折磨,我们已经骨瘦如柴,如果这样回家,我的谎言就没法继续撒下去了。我回到北京之后买了去四川的火车票,兜里的钱加在一起只能维持两天的饭钱。可是当我经过一个书店时,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买了两本《光功原理》和《光功图谱》。到火车站等车时,我仔细阅读了书中的内容,所谓中国光功研究所的那一套,和书的内容根本怪不搭钩,才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李科长念了这几篇日记之后,歇了好一会儿说:“王望离家出走,把家里攒了多年的钱都糟害没了,他不敢马上回家,一头又扎到峨眉山去求仙拜佛。
到四川之后更惨,沿途乞讨,餐风饮露、饥一顿,饱一顿地,东跑西颠,有时到火车站给人家扛大包,有时帮助人家抬滑竿,挣点小钱,有时到旅游区捡矿泉水瓶子卖,换点水喝。
后来终于在火车站找到了卸车的活儿,挣够了回来的路费,才回来了。所以我认为他的自杀还是与他练气功有关系。”
七、真相大白令人扼腕
李科长念完几篇日记之后,三人进行了热烈地讨论,大家的意见基本上得到了统一,就是王望把希望寄托在拜佛成仙,普度众生上面,但是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离家出走历经坎坷,一事无成,所以他精神压力很大,尤其是他口出狂言,坚决不要工资,虽然单位偷偷把工资给他送到家,可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这对他的压力非常大,26岁自己没工资,家里攒了多年的钱还让他给糟害光了,现在竟然让父母养活着,这作为一个孝子是天大的憾事,所以他选择了自杀。
李科长说:“因为咱们还没有看完全部日记,所以这不一定是最后的结论。因此,我们还要抓紧时间,把剩下的看完。现在已经是11点了,争取1点前全部看完,发现什么新的线索,立即吱声,我们碰头,免得走弯路浪费时间。”
小石来了兴奋劲,站起来,“啪的”一个立正:“报告首长,我坚决完成任务!”。李科长说:“你小子像个急皮猴子似的,干什么总是重视数量,而忽视质量,你再认真检查一下,有没有丢页拉页的?绝对不能漏掉一个细节。”
小石忙忙呼呼把面前的日记本重新摆好,一个劲地拍自己的脑袋,突然惊叫一声:“不好!我拉掉一本!1985年的我忘看了,就先看86年87年了。”
李科长无可奈何地说:“你呀!说你什么好呢?总是丢三落四的。现在仔仔细细翻翻这一本,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遵命!首长大人!”精力旺盛的小石又开始撒欢了。
屋里又恢复了平静,三个人都在默默地翻着日记。
突然小石大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你们看!”
他激动地大声朗读起来:
1985年5月15日星期三天气:大雨
清晨起来,我看到天空浓云密布,出门时,风很大,天阴得更厉害了。一场大雨马上就要下起来了,我回到楼上拿了一把伞,急急忙忙向学校跑去。刚刚一进校门,就看见很多同学围在宣传栏前,议论纷纷。我挤了进去,问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同学告诉我:“翁美玲自杀了。”我突然眼前一黑,几乎跌倒。我略略镇静一会儿,揉揉眼睛,看到宣传栏里报纸上的大字通栏标题:《香港著名演员黄蓉扮演者翁美玲自杀》
我已经不能自控,大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别有用心的人制造的谣言!”大家都惊奇地看着我,我疯狂地不停地喊着:“不可能!”
一道道闪电划破天空,同学能都纷纷跑进楼里,我仍然傻傻地站在宣传栏前,任凭狂风暴雨对我的袭击,我用衣袖擦去宣传栏玻璃上的雨水,吃力看着报纸上的内容:
“射雕英雄传黄蓉扮演者翁美玲,香港著名女演员,1959年5月7日出生,1983年因主演《射雕英雄传》中黄蓉一角引起轰动,成为永恒的银幕经典;1985年5月14日在家中开煤气自杀身亡,享年26岁。”
我伫立在宣传栏前双手合十,为我爱的翁姐姐祷告,祝她早日进入天堂。我的双眼模糊得什么也看不见了,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我仿佛听到上课的铃声响了,往天我听到铃声就是命令,马上进入教室,端端正正坐好,等待老师上课,可是那时我仿佛觉得这铃声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像木头人一样呆呆地站在宣传栏前。我的心如刀搅火燎,非常难受,我为翁姐姐的离去而肝肠寸断。姐姐,我爱你!我真的非常爱你,为什么你要离开人间?为什么?为什么?是谁害你走这条路?告诉我,小弟一定给你报仇!
我从上学以来从来没有迟到早退和旷课,可是今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没有进教学楼。
我在暴风骤雨中站了多久,我已经记不得了,后来我跌跌撞撞地走出校门,在大街上顶风冒雨漫无目的地瞎走,不知不觉地走到鬼街——卖寿衣、和祭奠亡灵器物的一条街,人们习惯地把它叫做鬼街,我拿出早晨妈妈给我的午饭钱,买了一沓冥币和几个系着红绳的铜钱。之后还在大街上迎风顶雨一直悠荡到天黑,才昏昏沉沉地走回家。
妈妈看我浇得像个落汤鸡似的非常心疼,急急忙忙找出我的衣裤,让我换上。
爸爸正在喝酒,看到我不由分说一顿臭骂:“你傻呀!雨大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背背雨?干嘛非要顶雨回来。”妈妈说:“这雨下了整整一天了,哪有停意思,背到啥时候,也躲不过挨浇。”
我什么也没说,进了小屋,爬上吊铺,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几点钟,下铺的小妹把我叫醒:“哥,妈让你起来吃饭!”“我不饿,不吃了。”“你不起来吃饭,爸爸又该骂你了,起来吧!好哥哥。”
我慢慢腾腾地爬起来,头非常晕,头炸裂似的疼,没有办法,我又躺下了。妈妈进屋喊不起来我,我告诉他我非常难受,妈妈翘起脚来摸摸我的头,吃惊地说:“哎呀!好烫呀!小旺,你发烧了!”
妈妈马上到抽屉里找出体温计,给我量了体温。哎呀!38.度4。妈妈给我吃了退烧药和治感冒的药之后,我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睡了一大觉之后,我打开床头灯,写了这篇日记。把翁姐姐的照片放在我床头的墙上,把冥币和古币放在照片下面,默默地祝福翁姐姐一路走好。我非常痛苦,因为我再也不可能见到翁姐姐那娇小玲珑,天真活泼的身影,再也见不到你那张圆圆的脸和那双大大的眼睛了。
翁姐姐,我爱你,等我长到你那么大的时候,我一定去找你去。请你相信我,我26岁的时候一定去找你,我说话算数。
小石说:“你们想想,最后这段话什么意思?‘翁姐姐,我爱你,等我长到你那么大的时候,我一定去找你去。请你相信我,我26岁的时候一定去找你,我说话算数。’丽丽,王望今年二十几岁?”丽丽说:“26岁,比我大5岁。”
李科长一拍桌子:“对了!他自杀就是为了找翁美玲,翁美玲26岁自杀。11年以后,王望正好是26岁,他是在生日那天自杀的。这不是巧合,而是11年前有预谋。”
丽丽急忙说:“李科长,你赶快把王望最后一页日记找到,看他怎么说的?”
李科长拿过1996年日记,翻到最后一页,只写了四行大字:“姐姐:我说话算数,今天,我终于盼到了26岁,我马上就要高高兴兴地上路了,你千万千万不要躲着我。两个小时我们就可以见面了。”下面的时间是1996年4月23日凌晨3点半。
小石说:“王望生日蛋糕的迷也就解开了,寿星老——翁;鲜花——美;小铃铛——铃,蛋糕上写道:‘等等我!我来了!’如果我们把画和字连起来就是‘翁美玲等等我!我来了!’所以我们完全可以肯定王望是为了翁美玲而自杀。他在走前告诉家里五天后才能火花,而且说‘我只走五天,五天之内,千万千万不要把我火化。如果找不到她,我还会回来的。’这说明他以为自己真有半仙之体,所以希望以死的方式去找翁美玲,如果找不到还会死而复生,这都说明他对气功执迷不悟,对翁美玲的爱已经彻底走火入魔了。”
李科长高兴地说:“现在谜底终于揭开了!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王望十一年前的日记和自杀前的日记完完全全吻合。这小子虽然很愚蠢,但是重情重义、说话算数,精神可嘉。”
小石说:“这是一个超级电视剧迷,竟然为自己崇拜的偶像殉情?真的不可思议。”
李科长说:“这是最后的结论,你们有异议吗?”
肖丽丽说:“没有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过为死了11年的偶像去殉情,这的确是世上罕见的奇闻。让人震惊!让人不解!让人扼腕。”
李科长问:“小肖,明天你一天能不能写出通报了?”“差不多,因为前半部分已经写完了。这结论部分很好写,今天下午2点送交微机室,赶趟吧!”
“太好了!4月30日,让《通报》发到各个车间。”
李科长看了看表说:“哎呀!快三点了!小石,你把小肖送到家,辛苦你了。”
小石暗暗高兴,因为王望自杀之谜已经揭晓,肖丽丽做了多年的梦也彻底醒了,所以这给他追求肖丽丽打开一条通道。
从厂区到肖丽丽家需要走20多分钟,在这20多分钟里,小石和肖丽丽围绕王望痴迷翁美玲的事畅谈了他们的看法,两人的看法是一致的。他俩在厂里很少有这么长的接触时间,而且从来没单独在一起过。因此小石觉得很幸福。
突然从胡同了蹿出一条狗,肖丽丽反映极快,扑到小石身上,小石把她紧紧地抱住说:“那是一条野狗,不是看家狗,是不会咬人的,一般都是看到人就躲开。”狗跑了,肖丽丽惊魂未定,颤颤巍巍地说:“吓死我了,这要是我自己回来,非把我吓死不可,我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一看到狗就腿肚子转筋。”
小石试探着说:“你以后若是黑天出门,你找我,我保护你。”肖丽丽明白小石的暗示,没加可否。
肖丽丽到家了,小石说:“回去好好睡一觉,别忙着写稿,这几天你太累了。”
肖丽丽很有感触,这些年来,她是那么深深地爱着王望,可是王望从来没说过一次这样让她感到温暖的、体贴的话。因为王望心里只有翁美玲。
肖丽丽心里:“我真傻!真心爱我的人我视而不见,不爱我的人,我却傻傻地等待。”
小石回家倒头便睡,做了一个非常美丽的梦,他和肖丽丽携手逛公园,打滑梯、搂着肖丽丽坐海盗船、拉着肖丽丽进恐怖洞。
肖丽丽躺下之后久久不能入睡,王望的影子一直在她眼前晃动。她仿佛看到王望飞向天空,拉着一个美丽的仙女飞远了,渐渐地消失在蓝天白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