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爱情
朱由聪到房子里,换了一件衫进来。他把那身沾着泥巴的衫挂到门的后面,说:“这是工作服,到外面才穿的。”
接下来的事,就是柳似水被抱紧了,一种爱的热流刹那间漫上了心头。幸福的泪水,开始在她脸上刷刷地淌下来了……她喘着粗气,预感到再下来就会发生些什么事了,而且心里那种热望一下一下涌动起来,感到非发生不可似的。等他到了迫不及待的那一刻,柳似水才如梦中惊醒似的,很坚定地叫道:“不,不行,这样不行?我都六个月了,你得----”
朱由聪很愕然地瞪大眼睛。
柳似水便引用宣传画上的语言说:“讲究卫生,防止病从口入。”
朱由聪颇有意味地看她一眼,点了一下他的脸颊:“就你多事!”到了旁边去。那儿很快传来了洗澡的声音。
她走沙发上,先是摸了摸,然后走到远一点的地方坐下来。她望着这屋子,望着那缀在天花板上的吊灯,想:这些东西一直是她想拥有的,不想,梦中和生活一下子向她扑来了,只是,她要是回到家乡,应该怎样面对家里人?怎样向村里人解释?多少次,她写信告诉过家里人:她将要过香港了,并且向那些村里的姐妹展望未来:到了香港那边,就会住上山顶别墅,坐靓车,并且不用上班,天天在家里就可以了,但不用干活,活也都有印佣菲佣干了,吃饱就睡,睡够就屙,屙了就去游泳和行山减肥(这些都是那个“老鼠脸”告诉他的),实在无聊之极,便养狗打发时日。
正在胡思乱想,一只手搭到了她的肩头,身子随后被两条臂缠紧了。在那泪迹未干的脸上,就贴紧一张胡子稠密的脸,挺舒服的!她全身心感到了这是他是那么爱自己,便把嘴一歪,早有一条湿软的舌子等着了,又磨又咬到了一块。一会,便感到一双手搂紧她的腰向另一间房子走去。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映出来,照了一堆凌乱的水印,那是脚在上面走的痕迹。
他们到达的地方,自然是一张床。朱由聪的这种章法,不,应该说毫无章法,柳似水感到陌生得说不出,一上身就像条狗乱咬,咬她的嘴唇,咬她的肩膀,咬她的大腿……。柳似水看着他笑。凭她对男人的熟习,可以肯定他对女人还是一无所知的。在灯红酒绿的地方,想不到他还这样规矩,把男人的“东西”留到最后,切切实实地留给自己。她心里一时无比甜蜜,感动得快要掉下泪来,含糊而焦灼地说:“你、你你要想,就到我的包里拿东西。”
朱由聪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飞快地跑过去,在里面乱翻。似乎翻到了,回到他身边问道:“怎、怎么用的?”
柳似水烦了一下:“你不会看说明么?蠢!”
听得他悉悉嗦嗦弄了一会,似乎是把那东西弄妥贴了,便又回到柳似水的身边来。他爬下来,心急火燎地整理出一种汹涌澎湃的情绪。
柳似水猛然感到有些异样,小小声说:“不对呀!”便朝前倾身看,不由“啪”地在他屁股上拍一下,哭笑不得说:“这是泡泡糖,你贴在那儿干么?”
朱由聪嗬嗬笑,说:“我、我还没见过呢。”手忙脚乱跑了过去。
柳似水翻天躺着,不由想起“老鼠脸”来,这时候,他在哪儿?是不是也在床上作着这种事情?她已经把他的身体记得极其熟悉了,即使他此刻不在这儿,也象可以用手摸得到,说得出内容,他的笑,他的喘气,他的动作,像墙壁上的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心上。他一下子冲淡了,冲淡了朱由聪的影子,冲淡了站在罗湖桥头的一切劳苦的幽怨,冲淡了千辛万苦才找得到的幸福,冲淡了……她很明白,水一泼出,或许就收不回来了,今天一旦放任自流,以后也将与这男人吃饭、睡觉、生香港的人儿子,到“那边”的希望,也就成为一声脆弱而遗憾的唏嘘。她更不想一脚踏两船,那样会使自己一辈子良心不得安宁。
朱由聪终于学会了正确使用那东西的知识,用一个男人的热情、力气和本领尽力地伺候一个心爱女人。然而,柳似水突然感到他的那种火热,已经远远不如刚才那样令人陶醉了!为了这个非常奇怪的不愉快体会,她抬起头,向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冷若冰霜地说:“你下来。”
她一面说,一面推开上面发呆的身子,伸手收拾随地乱丢的东西:裙子、裤衩、胸罩——胸罩呢?
“你找呀。”嘻嘻笑。
“找你妈,快拿出来!”
“你看床底那儿,不是吗?”
“怎么会在哪儿的?”
“老鼠拉到那儿的呀。”又是嘻嘻笑。
女人最后还是拿到了自己的东西,放鼻子底下闻一下,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这物儿和他的裤衩混在一块,这么快就沾染了一种浓重的味儿。
朱由聪不让女人戴上那物儿,把那物儿抢到手,压在身下,便擒了女人的腰向前挺进。
“干什么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朱由聪不放,调皮地嘻嘻笑:“推车呀。”
“推你妈去!”
柳似水用力一挣,扭腰把屁股一贴,坐到了床上。她突然感到任重而道远,家乡那些自认有一点姿色的都有了自己新的打算,坐地不嫁,等着她的好消息,等着她想办法,在香港也为她们找门路。如果这样半途而废,遇到这点困难就打退了堂鼓,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回到那条村子?她忍受不了被想象中被污辱了的心情,一眼一眼打量着朱由聪的欢愉和对她的渴求。假若没有“老鼠脸”,命运如果让他和朱由聪过上一辈子,他也许会死心塌地与他捡垃圾,可是现在,只要香港那边有一线希望,就要比村里的女孩子更有出息不可!要比她们强,非得离开这片土地不行!她不能把以后日子的快乐预支了。她飞快地穿好了衣服。
朱由聪可怜巴巴地望着她,说:“不就是我一时不会用这东西吗?你干嘛这样对我?我不会用,我可以学呀。”
柳似水站了起来:“你在慢慢学吧,”望他一眼突然说:“我走了。”
“你、你到哪儿?”
到哪儿?自己身无分文还能到哪儿?柳似水一脸茫然,但她心里立刻坚定自己:我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回到村里,别人就会赔着笑脸奉承的,走到哪儿,都是羡慕、嫉妒和向往的眼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给她带来很大的安慰,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他立刻觉得轻松起来,甚至有点高兴。
“罗湖桥头。”她愉快地出了门,感到通向罗湖桥头的路,是充满色彩斑斓的路。
“我陪你去呀?”
“谁用你这样积极?”柳似水不是一个怯弱的人。自从来到深圳起,她就感到自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定然能够拥有一种幸福的生活。她朝思梦想的,不就是要加入到去香港的浪潮中去吗?
“什么时候回来?”
柳似水出了门,呆呆地站了一会,才说:“我、我我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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