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真爱无殇(宽恕征文·短篇小说)
彼时,邵安正跃跃欲试地去参加各种选秀节目,想先证实一下自己的实力,也为进军歌坛做个铺垫。
“邵安,我不同意你去搞什么音乐,好好的公司你不要,非要去去做歌手,我怀疑你是不是疯掉了!”陈梓涵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她苦劝不行,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邵安脚下放着收拾好的行李,他知道飞机起飞的时间快到了,急得头上直冒汗,尽管自己已经解释得清清楚楚,可陈梓涵依然不肯放他走。他求助地看看爸爸,爸爸邵文轩理解地点点头,耐心地对陈梓涵说:“梓涵,我看还是让孩子去吧,他喜欢音乐,你就让他去搞,不行的话,他自己会回来的。当初若不是我妈妈阻止,我想,我应该是一名编辑,我对文字的热爱,她永远不会了解,失去这个机会的苦楚,她更是无法体会。”
“是啊,妈,连爸都这么说了,你就别管了吧,再磨蹭真的来不及了,你不想你儿子因为赶时间出什么意外吧!”邵安声音里满是忍耐,虽然他心急如焚,可他却也不愿妈妈伤心。最近几天她似乎在和爸爸冷战,家里因此充斥着紧张的气氛,这种气氛让他感到压抑,让他直想逃离。
陈梓涵放弃地坐进沙发里,说出的话冰冷没有温度:“邵文轩,这是我跟我儿子之间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嘴。还有,我或许知道你为什么不赞成儿子接手企业,但我相信你不会如愿。”
“什么叫你的儿子,邵安可是也有我的一半!梓涵,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些误会,等找时间我一定要跟你好好谈谈,你一直这样不开心,我很担心你的身体,很多时候我听到你夜里在叹气……”邵文轩对邵安挤挤眼,打圆场地说:“妈妈都不拦着你了,还不走难道真的等错过时间吗?记得到了北京打电话回来。”
“我知道了爸爸。那我走了妈,你别生气哈,等儿子成了明星,你就开心了。”邵安一手拿行李一手拉开门,关上前又嘱咐邵文轩:“好好哄哄我妈,她还是个小女孩儿,也许给几块棒棒糖就笑了,老爸老妈再见!”
就这样,邵安来到了北京,一边着手准备参加“亮开你的喉咙”选秀节目,一边在空闲时间去街上为人设计签名。他想像雄鹰一样去体会高空飞翔的惊魂时刻,而不愿像小鸟一样躲在妈妈的翅膀底下享受安逸。那个雨天遇到上官雪,纯粹是个意外。
四
邵安等在急救室外,觉得时间似乎凝固了一般,他极力镇压着内心的惶恐,双手合十,祈祷上帝能够眷顾善良的上官雪。
自从雪儿跟那个骑车男孩分手后,邵安有时间就陪她去电影制片厂门口等角色,顺便也帮人设计签名。雪儿虽然没有得到过扮演主角的机会,但她已经从群众演员,发展到能在镜头前说几句台词,演几个不显眼却对剧情发展很重要的小角色。抽空,他也陪雪儿去医院,不是为上官雨做检查,就是替他拿药。雪儿也有几次在晚上,带着弟弟去为邵安捧场,这时候邵安总是很开心。他们之间就这样开始熟稔起来,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起初,上官雪很是抗拒邵安,她怎么都不明白,一个开着奔驰的男孩子,为什么要等在路边靠为人设计签名和在夜总会唱歌赚取生活费用。她只知道邵安家远在广州,到北京是来寻梦的,别的却一无所知。雪儿越是抗拒,邵安就越是对她殷勤,大概一个多月后,邵安认真地问上官雪:“雪儿,你介意让我永远照顾你和小雨吗?”
上官雪笑笑,一口贝齿显得十分健康可爱:“邵安,我对你并不了解,但看到你愿意陪着小雨去检查,陪着我去表演,我很感动,做这些,你真的不感到枯燥吗?”
“没有啊,小雨有病,我们应该对他好一点。”
“那个人,他是我老乡,也算个北漂吧,跟我交往了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其实相处得还行,是他陪我度过了最难的时候。他也许穷怕了,为了钱,居然……我现在已经不愿回忆过去那些事情了,因为那些美好,早就被他践踏得……”雪儿说不下去,眼里迅速蒙上一层泪光,她低下头,不愿邵安看到自己的眼睛。
“你别难过了,我了解你的感受。”邵安忙着安慰,他最见不得女孩子掉眼泪。
“后来他也找过我几次,但我明白,我们之间是真的没有办法继续了,我不想勉强自己。”雪儿舒缓了一下心情,终于敢抬起头来,迎着邵安的目光看过去。没等邵安开口,雪儿想了想,继续说:“我很需要钱,弟弟住地下室对身体不好,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老家的房子我也瞒着他卖掉了,但是那些钱对于他的病来说,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让我着急的是,尽管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小雨的病却没有任何起色。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他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好,更不敢想将来回老家了,我和弟弟又要住到哪里去……”
邵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试着对雪儿说:“你喜欢表演的话,我会找在演艺界发展的朋友帮你,不过这之前,你暂时也可以先到我那里做驻唱歌手,挣点生活费。”
“你真的能帮我吗邵安?那样的话真是太好了。歌我倒是会唱几首,可我行吗?没有名气,人家会答应我去吗?”雪儿有点担心,她的眸子里既有一份惊喜,又隐隐含着几许担忧。
邵安知道,自己再不帮帮这个女孩子,她就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为了让她消除内心的忧虑,邵安故作轻松地说:“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也会答应的,等你在表演上有了名气,他们请还请不到呢。到时候我会选几首适合你的,放心好了。”
等真的带雪儿去试唱,所有人都惊呆了,原来她的嗓音是那么有磁性,音色那么干净甜美,当时梅姐就决定把她留下,每晚都有机会登台演唱。
雪儿被这突然而至的喜讯击懵了,她一下子跳起来搂住邵安的脖子,兴奋地喊道:“哦,邵安你看我的命该多好,今后每天都有稳定的收入,小雨看病就不用发愁了。邵安,我会尽量节省一点,攒下钱赎回老家的房子,那可是我们的家呢!”
邵安一直都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他动情地看着这个如此容易满足的女孩子,一份感动莫名地荡漾在心头:“好雪儿,是你自己争气,老天也被你的善良所打动。将来若是发展得好,说不定还能在北京买房子呢。”
“真的么?邵安,我真的能在这里买房子,会有自己的家?”雪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觉得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了。
邵安笑着揉揉雪儿的头发,温情地说:“不试怎么知道?不管行不行,都要努力,万一可以,你就算苦尽甘来,也不用再担心没钱给小雨治病了。而且,到时候电影公司更会派人来找你演出,至于买房子,还不是早晚的事?”
“嗯,邵安,我好希望自己能够稳定下来,给小雨一个温暖的家。爸爸妈妈死后,我知道他心情一直不好,但他怕我有压力总是什么都不说,每天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独自面对病痛的折磨,我好心疼他。”雪儿说着,眼里又泛起了泪光。
邵安拍拍她的肩,压抑着内心的不安了解地说:“没事了,雪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雪儿仰头看着邵安,一颗心被幸福填得满满的。邵安示意雪儿挽着自己的胳膊,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出夜总会,一起回家。雪儿觉得今天的天格外蓝,云格外白,空气也格外清晰,整个人都清爽愉快起来。
五
就这样,雪儿和邵安每天来夜总会上班,下了班,邵安再送雪儿回去。他们一起攒钱,一起带小雨看病,爱情也悄悄地在他们之间生根萌芽。
那天下班后回到邵安家,心情愉快的雪儿放松地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忍不住调皮地哼起歌来。邵安也在她的身边躺下,把她揽在怀里一起哼唱。雪儿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那一刻,她决定只要邵安求婚,自己就答应他!
当一首歌唱到一半,两个人忽然安静下来,面对面盯着彼此的眼睛,呼吸开始粗重起来,邵安忍不住吻住雪儿,用舌尖久久地探索着对方。两个激情的灵魂相互纠缠,相互给予,谁先主动已经不重要,完成身体的交付,也许是爱情的最高境界。当两个人爱到深处,也许惟有交付自己,才是对爱最彻底的表达和最淋漓的诠释。
邵安不知道,就在他开车带着雪儿离开欲望城,一位五十来岁的女子站在他们的身后,久久地盯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两人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才不甘心地转身走了。
这女子就是邵安的妈妈陈梓涵,她到北京已经快一个礼拜,但并没有惊动邵安。她一边观察邵安和他身边的人,同时也正在考察当地的投资情况,打算悄悄把公司的业务发展到这个城市来。既然儿子不愿意呆在广州,那么自己来北京也是一样,到时候,邵文轩发现自己打错了如意算盘,想必也为时已晚。
陈梓涵自从发现丈夫的秘密,心情就一直不好,除了伤心难过,也在默默做着离开他的准备。
那天下午公司不算忙,她打算为自己去买些化妆品。也许女人一过四十岁,就更注重自己的容貌,所以有意无意的,就总是喜欢去化妆品柜台转转。何况,陈梓涵是一个自尊心极强,又十分在乎仪表的女子。
刚拿起一支雅诗兰黛唇膏,陈梓涵就听见有人说:“你看,这里的化妆品都很不错,你喜欢哪一款,挑一些我来买单。”
陈梓涵吓了一跳,她寻声望过去,果然是邵文轩,当时他的臂弯里,挎着一个娇小清丽的女人!女人装束淡然简单,脸上却带着自信的微笑。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女人也不推脱,轻松地走到一个柜台前挑选自己心仪的化妆品。
陈梓涵顿时感到天旋地转,若不是伸手扶住柜台,她几乎晕倒。邵文轩和陈梓涵的父亲是世交,他们两个人的联姻,应该带有商业色彩,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以说,陈梓涵是在看到邵文轩第一眼的那一刻起,就被这个眼神里隐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忧郁的男子深深吸引了。而邵文轩同样为陈梓涵的美丽与优雅所折服。多年以来,他们感情深厚,无论在事业上,还是在生活上,都互相帮助互相关心,彼此从不曾在感情上伤害过对方。现在陈梓涵突然发现邵文轩身边有了别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是那么淡定地挽着他,就像一个特别容易满足的小女人。想必邵文轩应该给了她拥有这种淡定的生活与信心,否则,依照他们的关系,她不可能有那种自信和与世无争的从容。
想到这些,陈梓涵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心口,一霎时似乎感觉到那颗心正在一点点破碎,一点点,失去原有的形状与温度。
自从发现丈夫的秘密,陈梓涵就开始注意观察他的举止言谈,她绝望地发现,邵文轩不但不再跟以前那样用热烈的眼神与自己对视,而且还经常心不在焉,有时候话说到一半又停下,再问,只是敷衍或搪塞。最让陈梓涵心惊的是,在账目上从来不曾有过问题的邵文轩,竟然瞒着她提出三十万!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假如是公司正常运转,应该会有账目记载,但是账目上并没有这一笔支出,邵安也不曾问家里要过这么多钱。那么,以目前的情况看,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邵文轩偷着把钱给了那个女人。
从那天起,陈梓涵感觉和邵文轩之间就像隔了一道无形的障碍,她变得不爱说话,也不再如之前一样爱笑,而是像个对生活现状永远不满的小妇人一样,总是对邵文轩或挖苦,或漠然,话里话外亦总是夹枪带棒。
陈梓涵夜里无法入眠的时候,其实邵文轩也在辗转反侧,他也在想那个女人的事情,到底该不该跟陈梓涵讲,又如何跟她开口。他知道,陈梓涵是个敏感的女人,虽然为人热情,但心思缜密,自尊心强,万一搞不好伤害到她,邵文轩觉得定会得不偿失,所以一直保持沉默。直到那个女人一再要求他把自己的事情告诉陈梓涵,邵文轩才终于决定不再隐瞒。出差几天回到家,他打算找陈梓涵好好谈谈,却发现陈梓涵居然不见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有任何迹象与解释,就像空气一样消失得毫无踪迹。
邵文轩赶紧打电话问儿子,邵安的回答更让他着急:“妈妈没有联系我,我也从未接到她要来北京的消息。”邵文轩不敢告诉儿子实情,他一面到警局报案,一面匆匆忙忙安排着往北京飞的日程。
身边没有了陈梓涵,他的心是那么空虚恐慌,二十多年来,这种情况是从未有过的。他联想到前些日子陈梓涵只要开口就话里有话,讽刺挖苦充斥着自己的耳膜,觉得这个昔日温情似水的女人之所以言语犀利,似乎心里有一个解不开的死结,这个结就是使她性情大变的症结所在。
三天后,邵文轩终于接到邵安的电话:“妈妈在北京,放心吧。”邵文轩猜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心绪不宁地登上飞机,希望在北京能够找出陈梓涵内心的秘密,并解开她心里的那个死结。
六
邵安等在急救室外的心情,跟那天雪儿向自己宣布分手时是一样的,绝望,迷惘,措手不及。他不愿意回味那锥心的一刻,但雪儿的话对他的打击太大,因为他自认为当时跟雪儿的感情已经十分稳固,他以为,这样发展下去,雪儿定会成为自己的新娘。可是有一天下午,雪儿却告诉他:“邵安,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所以,我们结束吧。”
雪儿这么做,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甚至那天中午,她还主动吻了自己。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而已。”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
小狐仙,我问你:爱情的美好是否是因为其得来不易抑或因为得不到?当我沉浸于你的故事之中,总会有几分疑惑,总是弄不清楚爱情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物事,让当局者不能够跳出泥淖,总是身受折磨?
现实中的我们只看到了生活中的琐碎与繁复,体会着生存的艰难与人际的复杂,忽略了心灵最深处的渴望与美好,忽略了亲人间的坦荡与真诚,情感不仅需要维持还需要养护,不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就是夫妻,还需要彼此的理解与担待,还需要彼此的信任与坦诚。
世间最美好的莫过于爱情,得到的珍惜,没得到的寻觅,只要坚持都会得到最美好的结局。
祝福: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