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真爱无殇(宽恕征文·短篇小说)
“总该有个原因吧?”
“我厌倦了,不再喜欢你。想,想找个在北京有实力的人结婚,他必须有能力给我一个安稳的家。”
“我们现在发展得很好,我正在试着接触一些唱片公司,目前的工作也相对稳定……”
“不,我不愿意继续打拼,我累了,想过安逸的日子,可这些你给不了我,所以我们必须分手!”雪儿还没等邵安把话说完,就失去耐心地把他堵了回去。
邵安好脾气地轻声劝道:“好了雪儿,别闹了,我知道最近你很辛苦,不过没关系,你歇几天,我自己去挣钱好了。”说着,一把将她揽在胸前,用手轻抚遮住她脸蛋的发丝,并慢慢为她掖在耳后。
雪儿几乎是享受地在邵安胸前停留了一下,少顷,还是狠心地把他推开:“对不起邵安,我,受不了这份辛苦了,希望你能理解。”然后不等邵安再开口,毅然转身离开,她的背影是那么孤傲,那么决绝。
这晚,邵安登台演唱,他唱的第一首歌是汪峰的《北京北京》——
……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去
我希望人们把我埋在这里
在这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在这有太多让我眷恋的东西
……
我在这里祈祷
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
也在这失去
北京北京
……
歌声里饱含着与他的年龄不符的沧桑与隐忍的疼痛,似乎是经过岁月的沉淀与洗涤后,对生活的一种了解与回顾。一曲唱毕,台下先是无声静默,似乎谁也不愿打破这种意境,似乎人们还沉浸在这令人迷醉又酸楚的旋律里。然后紧接着,也就是一刹那,如潮的掌声排山倒海般响起,这,应该是一个歌手最大的骄傲和荣誉。
邵安没有继续享受这份别人求之不得的荣誉,他只是对着观众鞠了一躬,然后匆匆下了场。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唱得比汪峰还好甚至超越了他?”一个头发染得血红的男孩子挑衅地拦住邵安,肆无忌惮地对着他的脸吹着口哨,周围,呼啦一下子上来好几个他的同伴,他们几个故意把邵安围在中间。
邵安并不在意这些,他回转身,打算从后门走,可那个男孩子一把拍在他的肩头,脸上毫无表情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一外地人也他妈的敢跟老子抢舞台,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好了,我累了,要回去休息。”邵安低着头轻声说,他不愿意跟这些人计较。
可是那个男孩子却不依不饶:“怎么,你丫胆怯了?早知道逞什么能,连女朋友都没本事留住。还没沾过人家边儿呢吧?等我把那妞儿弄到手,告诉你她的味道,哈!”
男孩子叫丁丁,也在欲望城演唱,自从邵安来后,他的歌就不再受青睐。受到冷落的他,心里憋着一肚子气,暗暗打算让邵安吃点苦头,也好替自己找回点面子。丁丁看到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忽然冷下来,心里知道他们肯定出了问题,现在他当众揭邵安的疮疤,又用语言侮辱雪儿,邵安实在忍无可忍,终于爆发般一拳揍在丁丁的脸上,鼻血涌出,弄得他衣服上一片殷红。
丁丁开始没回过神来,他不认为邵安敢出手打自己,等他听到周围的嘲笑声,一腔怒火便忽地窜了上来。
邵安依然往前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丁丁手里就多了一把匕首,正狠狠地刺向他的后腰!
“不要!邵安小心!!”一边的雪儿尖叫一声冲过去,从身后一把抱住邵安,就这样,那把刀深深地刺进了雪儿的后腰里!
“雪儿!”邵安痛苦地喊了一声,转身抱住要倒下去的雪儿,顾不得落荒而逃的丁丁一伙,疯子般冲向外面自己的车……
此刻,邵安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惊慌失措地辨不清方向,心神不宁地徘徊在医院的走廊里。他不知道雪儿怎么样了,尤其是当他想到医生说的那句她流产了时,心头更是涌上万般滋味。这时,邵安接到邵文轩的电话:“安安,我是爸爸,我刚下飞机。”
邵安用暗哑的声音告诉爸爸:“我在市中心医院,妈妈也在。”然后挂了电话,不愿再多说一句。
邵文轩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当他赶到医院,看到陈梓涵和邵安毫发无损地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梓涵,安安,这是怎么了?”邵文轩不解地问道。
陈梓涵根本不看他,也不回答他的问话,恨恨地把头扭向一边。邵安无心询问他们之间的事情,心不在焉地回答:“爸爸,雪儿为了救我正在抢救,我好担心……”
邵文轩轻拍着儿子的肩,了解地安慰道:“安安,她会没事的,不要担心,爸爸陪你一起等。”然后看了看陈梓涵,终于忍不住问出来:“梓涵,我想我们肯定有误会,告诉我好吗?”
陈梓涵本来是不愿意在儿子伤心难过的时候说这些事情的,但她想到后来自己让人查到邵文轩为那个女人投资开了一个小规模的公司,那三十万,正是给了那个女人,心里就恨,憋了一肚子的火就想发泄出来:“邵文轩,你就别跟我装正人君子了,你要欺骗我到什么时候?”
“欺骗?梓涵,你这是从何说起啊。”
“难道我忍气吞声地看着你在外面养个女人,甚至看着她把我的家业掏空,我还要装聋作哑吗?难道这还不算是欺骗?!”
邵文轩见陈梓涵这么说,知道事情已经无法隐瞒,才不得不对她坦白了一切。
七
原来邵文轩叫鲁北,是母亲带着改嫁到邵家的。邵文轩的继父有个女儿叫邵文静,文静比文轩只小一岁。这个妹妹聪明懂事,跟邵文轩感情深厚。只是邵文轩的母亲害怕她跟儿子分家产,并不怎么待见她。继父活着的时候还好,等他一死,母亲早早打发着文静远嫁。文静知道后母对自己没有感情,结婚后也不怎么走动,最后彻底失去了消息。
多年来邵文轩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个妹妹,但碍于母亲的万般阻拦,始终没敢联系。直到母亲去世,直到最近无意间在街上遇见邵文静,邵文轩才了解到,原来妹夫早已因车祸去世,如今的妹妹除了儿子陪在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亲人。
其实,邵文静也曾经跟丈夫拥有过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但当时因为丧夫之痛无心打理,儿子年龄又小帮不上忙,客户逐渐减少直至无法继续经营,才不得不忍痛宣布倒闭。这次回广州,邵文静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商机。
“文静,这些年你受苦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称职啊。不过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哥哥会帮你东山再起!”二十多年后邵文轩再次见到当年那个小丫头,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慨,他忍不住对妹妹许下了承诺。
邵文静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她笑着问邵文轩:“哥哥,你这个决定,不用跟嫂子商量么?”
“文静,本来咱老爸的家产就该有你一份,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我可不愿意看到你们闹不和哦,哥哥,我看你还是跟她讲清楚才好,你的钱算我借的,等盈利了我第一时间还你,而且连本带息。”邵文静是个不拘小节的女子,做事也十分干脆。
“这事就这样决定了,说说,你现在这是要去哪里?”邵文轩拉着妹妹的手,关爱地问。岁月的流逝并没有淡化他们之间的感情,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他们之间并没有距离。
邵文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哥哥,说实话,她并没想回家去看看,父亲没了,对于她来说,那个家也不复存在。许多年过去,她见哥哥对自己一如往昔,就开心地回答:“我想买些化妆品,开公司总要见客户,淡着一张脸是不礼貌的。”
邵文轩像小时候那样捏了一下妹妹的脸蛋儿:“走,哥哥陪你去,今天我买单!”
文静也不谦让,高兴地说:“好啊,我可不会为你省哦!”
“哈哈,没关系,你还能有多大胃口,不就是一些女孩子用的玩意儿吗!”
邵文静兴奋地挽起哥哥的手臂,轻快地随着他进了商场。就是那次,陈梓涵看见了这个美得让自己失去自信的女子,心里以为是邵文轩背着自己找的女人。现在听他说那个女子是自己的妹妹,才放下了一直积压在心头的重负。其实,她在乎的并不是钱,而是邵文轩与自己的感情:“既然是你妹妹回来了,你就该带她回家介绍给我认识,公司也该有她的份,你又何苦背地里搞这些,让我心里不痛快?”
“我不是怕你接受不了伤到文静,打算慢慢跟你讲吗?谁知道那么巧,第一天见面就被你碰到了。”邵文轩的确后悔自己的做法,后悔自己不该把陈梓涵看得如此不近人情,使她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邵文轩坐到陈梓涵身边,攥住她的手央求道:“梓涵,请你原谅我吧,我知道这件事我欠考虑,但我是害怕伤害到你和文静,才这么做的,其实我并没有任何恶意。还有,安安酷爱音乐,你就让他去搞嘛,做自己喜欢的,人活得才开心,才有意义。”
陈梓涵答非所问地说:“那么,文静就不恨你妈妈?当年可是她逼着文静远嫁的。”
“我问过她,文静说,我不是她生的孩子,她不疼我也在情理之中,我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孩子,比我想象的还大度。”邵文轩提起妹妹的为人,心里就暗自称赞,恐怕自己一个大男人,也没有她那样宽广的胸怀。
这时候,邵安在一边请求:“妈妈,你就让我继续唱歌吧,雪儿唱得也很好,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你就别再阻拦我们了。何况,现在有姑姑和弟弟帮你们打理公司,请你别再盯着我不放,让我有时间去照顾雪儿和她的弟弟。”
陈梓涵深深地看了邵安一眼,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她觉得自己挺对不起儿子的。背着儿子去找上官雪,这件事怎么说,都做得不是那么漂亮。
就在邵安载着雪儿去医院的路上,半躺在他旁边的雪儿断断续续地告诉他:“阿姨曾经,曾经找过我。邵安,那天我狠心,狠心跟你说分手,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谅我?”邵安怕看不清路忍着不让自己落泪,鼓励几度陷入昏迷的雪儿要坚持,否则自己永远不会原谅她。
陈梓涵为雪儿输血后从急救室出来,邵安从她那里得知了事情的整个经过。
雪儿有了稳定的收入后,把弟弟小雨送到医院治疗,那天她刚到医院,医生就通知她,小雨再不手术就会有生命危险。可是手术费高得惊人,凭雪儿的能力,无论如何也凑不齐。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雨,怎么面对他那双渴望健康的眼睛。
正在雪儿进退维谷的时候,一直暗中观察她的陈梓涵来了。她也不转弯抹角,一开口就直截了当:“我是邵安的妈妈,只要你愿意离开他,小雨的手术费我来出。”
雪儿不解地看着她,好久才问出来:“阿姨,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应该也知道我爱邵安,你怎么忍心,让我们分开?”
陈梓涵也不隐瞒自己的嫌恶,用揶揄的口吻说:“他没有钱的话,难道你也愿意跟他在一起么?既然你是为了给弟弟治病,那么你又何必介意谁来出这笔钱?”
“阿姨,我并不介意你看不起我,但你不该侮辱我,我是需要钱,可我真的没有你说的那层意思,我跟邵安……”
“你跟邵安必须分手,我们家需要他。本来他就不想回去,现在又多出一个你缠着,我就更没有把握带他回广州了。”陈梓涵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瞟了一眼雪儿:“凭你的容貌,找个有钱的男朋友不成问题,阿姨求求你,放过邵安吧,我真的很需要他,但你在这里,他是不会甘心离开的。这是二十万,只要你点个头,就是你的了。”
雪儿感到很惊讶,忍不住开口问出来:“你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邵安还要靠唱歌和设计签名挣钱养活自己?”
“好了雪儿,你就别再演戏了,邵安拥有几千万元的继承权,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阿姨,请你相信我,我跟邵安真的只是为了爱情……”雪儿哪里舍得放弃邵安,她忍着眼泪跟陈梓涵解释,怎奈,陈梓涵就是听不进去。
经历了邵文轩的背叛,她心里最看不起把钱看得比感情还重要的人,于是冷冷地告诉她:“你要是聪明,就拿了钱走人,否则,凭我的能力,让你人财两空也一样做得到,我这是在可怜你,所以希望你见好就收,这件事,更不要让安安知道。”尽管有万般不情愿,但弟弟的病情已经不容耽误,左思右想没有更好的办法,雪儿只好忍着心痛拿了那救命的二十万,告诉邵安自己不爱了。
邵安跟雪儿分手后,硬是一次也不再找她,倒是雪儿受不了感情的折磨主动去找他,可邵安却不屑于跟这种爱慕虚荣的女孩子继续交往,就硬着心肠没理她。幸好,出事那天雪儿正在那家歌厅候场,否则邵安可能就真的麻烦了。
八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雪儿被推出来,邵安急切地冲过去问道:“医生她怎么样,脱离危险了吗?”
医生回答:“孩子没了,伤口虽然已经缝合,但还没有度过危险期,现在要先把她送到重症监护室,进行24小时监护。”陈梓涵和邵文轩急忙帮着去推雪儿,邵安心里有一种深刻的失落感,他恨自己保护不了雪儿,反而让她为自己涉险。
转天上午,邵文静也从广州飞过来,邵文轩为她介绍了陈梓涵,陈梓涵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们了。”
“不,嫂子,是我不好,不该背着你接受哥哥的资助。”邵文静真诚地说,拉着陈梓涵的手不肯放开,俨然多年的好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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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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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
小狐仙,我问你:爱情的美好是否是因为其得来不易抑或因为得不到?当我沉浸于你的故事之中,总会有几分疑惑,总是弄不清楚爱情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物事,让当局者不能够跳出泥淖,总是身受折磨?
现实中的我们只看到了生活中的琐碎与繁复,体会着生存的艰难与人际的复杂,忽略了心灵最深处的渴望与美好,忽略了亲人间的坦荡与真诚,情感不仅需要维持还需要养护,不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就是夫妻,还需要彼此的理解与担待,还需要彼此的信任与坦诚。
世间最美好的莫过于爱情,得到的珍惜,没得到的寻觅,只要坚持都会得到最美好的结局。
祝福: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