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连你姐都当发泄对象吗？”她站起来，踢了他腿一脚，看了一眼自己搓了皱褶的裙子，走向卧室。
　　 “是，刚子混蛋，刚子误会了，刚子混蛋，刚子是畜生！”抬头，黑刚才看到客厅就自己了。他拿起那杯茶，咕咚咚喝了进去。
　　 惠波芬换了一件裙子，从卧室出来，一见黑刚那后悔莫及的样子，笑了：“你个混蛋，渴了也不能把茶喝干啊！”她续上水，“你啊，凑合着喝吧。”
　　 “谢谢姐。”黑刚看着她的裙子，“我刚才，嗨，您教育了半天，我怎么有干混蛋事儿了！我、我，姐，这条裙子真好看。”
　　 “哼，简直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流氓！”惠波芬被这无赖般的话气笑了，“就当让狗咬了！”
　　 “是是是。”
　　 惠波芬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说正事，今后的日子你有何打算？”
　　 “一路有你，我有很大信心重新开始的！”
　　
　　 十、勇敢的心
　　 惠波芬刚下课，就接到黑刚的电话，她忙来到学校门口，黑刚拉她到门左树下。惠波芬看他踌躇的样子，笑问：
　　 “刚子，这不像你啊，呵呵，有什么事儿吗？”
　　 黑刚拿出一张卡：“这是红怜给我的。”
　　 “哦？”惠波芬见他的脸色泛着少有的红润：“接着说。”
　　 “这两天，我正满世界转门市呢，想看能干点什么，碰上红怜了，她听我一说还想自己干，就满口支持，可我还说不定要干啥呢，她 就给了我这张卡，说里面有三万多元，让我随便用。你看，这？”
　　 惠波芬眼睛转了转：“呵呵，刚子，你很有女人缘的吗，嘻嘻，红怜是不是想跟你啊？！”
　　 “别胡说啊，她还小孩儿呢！”
　　 “多大算小孩儿？”
　　 “她才21岁啊，我都快28了。再说了，我不是还有金……”
　　 看着黑刚猛然打住话头，惠波芬叹了口气：“唉，那、那你出来之后为什么不去找洪金玉呢？”
　　 没想到，黑刚猛然变回威猛的样子：“我找她，她他妈的都不去接我出来，还再跟那小王八蛋鬼混呢，如果我不是想争取蓝蓝回来，我第二天就找她办手续去了！”
　　 惠波芬不好参谋他们的家事，转了话题：“想好干点什么了吗？”
　　 “我想在城东红山路那边开一间土产五金店，那里有三个新住宅小区，只有一个交工了，是个机遇。”
　　 “嗯。需要多少资金？”
　　 “20万。呵呵，如果是买小区新建门脸就得60万喽！”
　　 “你有那么多资金吗？”
　　 “我给妈的钱，还有些呢，大约能给我8万。”
　　 “还缺9万。”
　　 “我朋友不少，估计不是问题。我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我的想法行吗？”
　　 “为什么问我？”
　　 “我这一路来，如果没有你，我就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你说，我不问你我该去问谁？”
　　 “废话！”
　　 黑刚一笑，有几分奸邪：“我就是爱听你的话。”
　　 “别在这儿凉着了，该放学了，中午我电话联系你吧，让我好好想想。”
　　 红山路46号，客厅。
　　 栾青揽着洪金玉歪在沙发里，他剥了一个香蕉，递到冷漠的洪金玉嘴边，她脸歪在一边：“不吃，烦着呢！”
　　 栾青看她的耳朵：“想他了？想回到他身边啦，是不是？”
　　 洪金玉挺直身子，默默的：“自作孽不可活啊！你不离婚，他不找我，我算什么呢，嗯，栾青，你说我现在算啥？”
　　 “算我栾青的女人啊！”
　　 “哼，没名没分的，简直就是鬼混！”
　　 “哈哈！”栾青突然笑了起来，“我的宝贝啊，我那位已经跟我签了协议了，我马上就自由了。这不，我赶紧来报喜啦，呵呵！”
　　 “是吗？”虽在接话，但没有一丝喜色。
　　 栾青恨恨的：“是啊，她啊，或许死心了，主动提出来的，条件是，净身出户，妈的！”
　　 “你答应了？”
　　 “呵呵，是啊，求之不得吗！”栾青不禁得意起来，“我虽没有狡兔三窟，好歹不还有这个房子吗，哈哈！”
　　
　　 惠波芬开门，黑刚进来，不请自坐。惠波芬一笑：“我不是说给你打电话了吗。”
　　 “嘻嘻，你不是没打呢吗，我等不及了！”
　　 惠波芬给他倒水：“你啊，还是买间门脸吧，这样才是长法，我打听了，每间不到40万。”
　　 “没有那么多资金啊，你以为我不想吗？”
　　 惠波芬冷笑一下：“哼，你只是想到钱不够，没想常年租赁会失去多少利润啊！只想草草找个事儿干，所以，就没有买门脸的动力！”
　　 黑刚拉惠波芬坐下，定定的看着她：“接着说。”
　　 “新小区新门市，价格还不是太高，你得早下决心。资金吗，你可以拿房子抵押贷款30万，每个月还贷也比还租划算的多，最重要的是，门市是你自己的了啊！”
　　 “嗨，还差20来万呢！”
　　 “我入股。”
　　 “什么？！”黑刚搬过惠波芬双肩：“真的吗？！”
　　 惠波芬没有拿开他的手：“我要利息的哟，比银行高出两倍。”
　　 黑刚激动起来：“我现在就给你利息！”他说着，猛然把惠波芬推倒在沙发上，狂吻起来，嘴里还念念叨叨，“波芬我的好人，黑刚上辈子修来的福，今生有你来陪，波芬我喜欢你！”
　　 自打上一次强吻以来，惠波芬内心开始荡起了涟漪，从此控制不自己了，多少个孤身深夜无眠之时都在回味。此时，她双手从后面揽住了他雄厚的腰。这次，黑刚没有停留在吻的索取上，他剥着她的夏装——薄薄的套裙。她低声呵斥着。
　　 “刚子，别、别，这就是你给我的利息吗？”
　　 “嗯。”他没有停手。
　　 “刚子，别、别，我不是那种放荡的人，我、我有老龙啊，我有龙飞啊！”
　　 “我就是喜欢你，早就喜欢你了，不管这些了！”他把裙子仍在地板上。
　　 “刚子，别、别，我喊了啊！”
　　 “你喊吧！”黑刚剥下她最后的防线。
　　 惠波芬合上了双眼：“你娘的，真不是人啊，啊、啊！答应我，就只一次啊！”
　　
　　 风暴过后，两人一人一头坐在沙发上。
　　 “听话，为了蓝蓝，还是低头去找金玉吧，不然，姓栾的家也得破啊！还有，别耽误人家红怜姑娘了，懂么？”
　　 黑刚低着头，点点头。
　　 “好了，马上去办贷款，我呢，还得说服老龙呢。”
　　 “嗯。”
　　 惠波芬一笑：“别嗯嗯的了，你不会突然有点惭愧吧，滚吧！”
　　 黑刚站起身：“是有点。”他过来揽过她吻了一下，才开门出了客厅。
　　 门外，黑刚看向红山路方向，自言自语：“姓栾的，哼！”
　　
　　 十一、复合还是复仇
　　 黑刚并没有去找洪金玉，而是来到栾青的服装店。栾青一看黑刚笑里藏刀的样子，心中不禁哆嗦了一下。
　　 “刚哥，您大驾来了，请。”
　　 “跟我上楼。”黑刚扔下一句话，率先上了二楼。
　　 二楼是仓库和简单的起居室。黑刚一上楼，浪里郎当地躺在两个大衣服包上，随手掏出烟、打火机，燃着，吐了一个烟圈，斜眼看着不知所措的栾青。栾青知道他来是为什么，也只是一瞬，就平静下来，在山城，他也是一个混混儿。
　　 “刚哥，小心明火啊！”
　　 “哈哈，栾青，你他妈也怕火啊，你不是喜欢玩儿火吗？！”
　　 栾青索性也点起一支烟：“刚哥，你来是想说我跟嫂子的事儿吧？别听街上瞎嚷嚷，我们是哥们啊，我就是经常帮嫂子家力所能及的 事儿而已，你别……”
　　 黑刚一瞪眼：“别扯淡，你在金玉这里，不过是条使唤的公狗罢了！哼，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来告诉你一声，老子出来了，你他妈说的力所能及的的事儿就到此为止吧，嗯？！”说着，把烟灰弹再了衣服包上。
　　 栾青一见，知道这厮比自己更流氓，搭上自己理亏，只好赔笑：“小弟知道。”
　　 黑刚继续在衣服包上弹着烟灰：“我想开家土产五金店，手头紧，你再借五万给我，听清了，是借，可以吗？”
　　 栾青一听，暗暗咬牙，可是终究理屈，心道：就当这两年嫖妓了，哼！
　　 “好，我借你五万。稍等。”
　　 黑刚站起身：“等我开业的时候，送店里去就行了，告辞！”
　　 红山路，“随便挑五金土产店”开业，红红的招牌，红红的条幅，红红的喜鞭乒乒乓乓响个不停。黑刚全家、惠波芬母子、安红怜等在门口接待前来祝贺的亲友；过路的行人驻足观看，有不少的人进店转转，多少附近小区新入住或装修采购的人们，很有些红红火火的吉兆。
　　 就在人群外面，停下了一辆自行车，洪金玉把车锁好，踌躇了半天，终于抬腿进了人群。其实，黑刚早就看到了她，但他没动地儿。
　　 惠波芬想了想，拉了一下安红怜的胳膊：“刚子还纣着呢，你去接一下金玉吧。”
　　 安红怜幽怨而疑惑地看了一眼惠波芬，心中翻腾了一下，不知道拿什么理由回绝这个“任务”，只好走向人群。
　　 “嫂子，你可来了，刚子都问祥子好几次了。”
　　 洪金玉只好说：“哦，我刚下班。”
　　 惠波芬忙小声命令黑刚：“快去啊，我先给你盯会儿。”
　　 黑刚只好黑着脸来到洪金玉近前，小声说：“来了，那小子放你了？。”
　　 洪金玉没好气的说：“我不想出人命！给，他的五万。”
　　 黑妈看在眼里，忙过来：“刚子啊，金玉来了，你俩上楼吧，看看还有什么该准备的，去吧，去吧！”
　　 上得楼来，黑刚坐在椅子上，死定定看着她。洪金玉心中不只是害怕，更多的是羞愧：“刚、刚子，我们，”
　　 黑刚一抬手：“明天晚上，你回来吧。”说着闭上眼睛。
　　 洪金玉心中好像亮堂了起来：“刚子……”说着来到近前，蹲下身子。黑刚噌的站起来，什么都没说，下楼去了。
　　
　　 过了三四天，洪金玉到学校接孩子，约惠波芬聊聊，两人就推车跟在孩子身后，边走边说。
　　 “惠老师，刚子说了，是你劝我们复合的，谢谢了。”
　　 惠波芬一笑：“嗨，或许是你的造化吧，不是你一直没有离婚吗？不然，”
　　 洪金玉忙说：“我知道，刚子听你的，呵呵，他跟蓝蓝好像都是你的学生！还有，谢谢你的注资小店。”
　　 “呵呵，我是孩子的老师啊，蓝蓝跟我们龙飞还是好朋友呢不是？”
　　 洪金玉站下：“还有，没有你的撮合，恐怕刚子一发浑就娶红怜了！”
　　 惠波芬没有站下：“哼，你以为我看不出她比你更适合刚子吗？”
　　 “那为什么？”洪金玉忙追了上去。
　　 “因为，”惠波芬心底的打算怎么能跟她说呢，“因为蓝蓝！哦，我得回去给孩子做饭了！”她都没有说句拜拜，就追上龙飞，驮起龙飞上了大街。
　　
　　 两个月了，黑刚不是嫌睡一起热就是说去看店，总一个人去店里睡，把个一心似火的洪金玉熬得嘴唇起皮，终于，她来到店里，擂响黑刚的门。黑刚开门，默默地坐在小床边，看着她。洪金玉哭了：
　　 “刚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俩月了，我们还算是夫妻吗？你嫌弃我、不要我，说话啊，可以离婚啊，娶你那红怜妹妹去啊，这算怎么回事儿，算惩罚吗？姓栾的不是给你五万了吗，你的惩罚什么时候算是头儿啊！俩月了，约会过红怜七八次了吧，嗯？说话啊，给老娘来个痛快的！呜呜……”
　　 黑刚却异常的平静，慢慢地说着：“金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一是娘和黑祥两口子不对，二是呢，你苦熬着三年，我理解，我真没怪你和栾青，所以，我要了他五万，才跟你复合的。就是我们的‘第一夜’我也想来着，可是，我一看到你的身子，我脑子里就幻想着三年来你跟栾青在一起的样子，我就、我就没了精神，我黑刚是谁啊，啊，你说说，在山城里我也是一号啊，我的老婆怎么他妈就！我不怨你，我怨自己，所以才就这么忍着、忍着……”
　　 洪金玉截道：“你是忍着吗，当我不知道吗，哼！你说句实话，这样的日子想过到什么时候？”
　　 黑刚摇摇头：“不知道。”
　　 “我知道，就是明天。”洪金玉声音低了下来，“我罪有应得，但，也不想让你如此惩罚下去，我们离婚吧。”说完，出门下楼，走进了夜色。
　　
　　 十二、拿得起放得下
　　 “黑刚，你混蛋啊！”惠波芬啪的擂响了茶几。
　　 坐在沙发上的黑刚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怎么了，波芬，是她提出来的啊，而且，红怜也想我表白了，离婚之日就是我们这一起之时啊，你不为刚子高兴吗？”
　　 惠波芬哆嗦着手指着黑刚：“你不怕蓝蓝没有亲妈妈吗？你不怕洪金玉又跟了栾青了吗？”
　　 “蓝蓝有亲爸爸亲奶奶亲叔叔啊，怕啥的？金玉她爱跟谁就跟谁吧。哦，你还没听说吧，栾青离婚了，这小子脾气比我好多了，金玉不会受气的。”
　　 “你知道个屁！”惠波芬以往秀慧温和的样子一扫而光，她喝着水，压了压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