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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渔舟】多雄拉的右面(藏地小说)


作者:阿之 秀才,2831.78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9713发表时间:2015-11-05 22:00:31
摘要:传言那个地方在历史上有一种蛊毒,这还要从梅朵她们族人的宗教信仰说起,那个地方有些人修炼类似巫术功夫,其中下毒就是成果之一。据说他们下毒高手可以在小拇指的指甲里藏毒,下毒时神不知鬼不觉,而这种毒都是祖传的,解药需要下毒人提供,否则无药可救。还听有人说,外边的男人如果娶了这里的女人为妻,蜜月的第一天,妻子端给丈夫的茶水里,就已经下了毒,如果这个男人变心了,或者是抛弃妻子走了,你的命也就完了。

【渔舟】多雄拉的右面(藏地小说)
   梅朵的黑眼睛从来不在罗布旺堆面前表示温顺柔弱,抱她在怀他必须用征服的方式。
   此时,拉姆的抽泣声一下子把他的心给揪住了——,这才是他最想要的女子。他这时恨不能把一万个柔情都放在拉姆的身上。这意外的感受,让罗布旺堆喝醉了酒一样。
   这一年,拉姆十五岁。
   罗布旺堆家和拉姆的家,中间除了那几间瓦房,没有院墙,来来去去就像一家人。拉姆不在家的时候,她的哑巴妈妈一天到晚没事做,不知道来梅朵家多少回。她好像一生都没有说过话,听不见一声美妙的声音,她叫你的时候,就在你的身上拍打一下,然后比划着,或者把干活的工具塞到你的手里。拉姆好像是受了哑巴妈妈的严重遗传,从她嘴里说出的话金子一般值钱。会说话的人又不说话,她的喜怒哀乐尽在心里。所以,她的外表看去稳中而贞洁。既是男人们对她有非分之想,也不敢轻举妄动。拉姆不属于外表轻佻的女子。但罗布旺堆真的被她迷住了。罗布旺堆感情上的寂寞,并不是因为梅朵的性情迥异,而是因为他对待女人并不是多么痴情,假如她先娶了拉姆这类型的女子为妻,他后来迷上的一定是梅朵这一类型的泼辣女子。经常在外应酬,他都不知道睡了多少女人,有的是投怀送抱的,有的是花钱的风尘女子。女人就好比是挣到手的钞票,到手的钱他毫不珍惜,花完了再想别的法子去挣。有钱的时候,他半年换一辆摩托车,旧的摩托车送朋友也行!卖个半价也行!他常说这叫弃旧图新。反正他是不爱了,怎么着都行!拉姆初中毕业那年,正是罗布旺堆生意走下坡路的时候。他骑个旧摩托被债务逼得东躲西藏。拉姆正好陪着他同甘共苦。对于拉姆来说,这种逍遥自在的生活真的十分快乐,让她乐不思蜀。而这个时候,梅朵在家带着女儿最苦最累。罗布旺堆在外面实在混不下去了,也会回到桃花沟,说是想家了,想女儿了。他帮助梅朵卖猪。把猪卖了钱也不给梅朵,领着拉姆在县城租间房子,又不回来了。钱花完了,回来对梅朵解释说,他用卖猪的钱还了信用社的贷款利息。
  
   五
  
   桃花沟这条土路要加宽成为柏油路了。这条路要一直延伸和两头的繁华都市接通相连。这是一个春天,一车一车的筑路所用器械,热热闹闹的筑路人马,都来了。桃花沟驻扎了三个民工队。原来,桃花沟被设立为筑路临时指挥部,而且,指挥部就在河边那片库房的废墟上搭起了帐篷。
   桃花沟猛地就热闹起来,使很多没有准备的人有点措手不及。梅朵的小超市与甜茶馆的生意也红火起来,忙得她连饭都顾不上做,货源还供不应求。罗布旺堆好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没皮没脸回家来了,还拉回来许多啤酒和高档次的香烟、饮料。
   梅朵表面上不理睬他,心里还是接受他的回头,罗布旺堆毕竟知道有这个家。村子里有两家人,也从县城批发日用百货开张售卖东西了。有一家刚过门的新媳妇还搽脂抹粉,嘴上涂着鲜艳的口红,在小卖部招揽民工去买东西。新媳妇陪嫁的大屏幕电视正对着大路上忙来忙去的男人们,电视里正播放着男欢女爱的爱情场面。新媳妇手里拿着话筒捏着嗓子唱着流行歌曲: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
   不久,另外一家办起了路边川菜小吃部;还有一家开起发廊。论文化,这里的女子没多少,论姿色,她们都青春年少,面如桃花。她们做姑娘时多是在城里打工,见过大世面的,她们下功夫穿戴一番,真是争芳斗艳,比城里的女人还妖冶。四川来的民工说:“龟儿子!这山高林密,人烟稀少的地方,风骚娘们比唐僧西天取经路上的妖精还多!”
   罗布旺堆也从城里弄回一台电视机、一个DVD,还有几盘很刺激的影碟。他给民工们放映影碟,看一次十元钱。连白天都有民工来罗布旺堆家的平房里看。闲着的这些外地的男人,在不干活的夜里寂寞难耐,当看了那些黄色录像,掏钱叫罗布旺堆给他们找女人。
   距离罗布旺堆家近一点的人,都听到梅朵的叫喊声,有人披衣服出来站在自家院子里,亲眼看见罗布旺堆蹲在院里抽烟,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后来,人们极少看见梅朵在村子里出现,只看见罗布旺堆出来进去。到了夜晚,罗布旺堆家彻夜都亮着灯,一边的房子里是影碟中嘈嘈嚷嚷的声音,这声音有暴力,有女人的喊叫,有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这虚拟的声音掩盖住了梅朵嘶哑的喊叫声。开始,罗布旺堆心里也不是滋味,转念一想,她和自己生活了七八年,就像仇人一样,他就心寒,心肠马上就冷酷下来。冷酷的他也就麻木不仁了。在现实中,他永远不会做光明正大的事情,这就是他的人生。
   终于有一天,人们看见梅朵拿着一些酥油,一个人去了尼姑庙。
   早上去天黑才回来。她和碰面的人都不说话,看不出她的内心是喜是悲。但是,有阅历的人们,想起来梅朵是那个地方长大的女子的时候,又暗暗为罗布旺堆捏一把汗,甚至提醒罗布旺堆防着点。传言那个地方在历史上有一种蛊毒,这还要从梅朵她们族人的宗教信仰说起,那个地方有些人修炼类似巫术功夫,其中下毒就是成果之一。据说他们下毒高手,可以在小拇指的指甲里藏毒,下毒时神不知鬼不觉,而这种毒都是祖传的,解药需要下毒人提供,否则无药可救。还听有人说,外边的男人如果娶了这里的女人为妻,蜜月的第一天,妻子端给丈夫的茶水里,就已经下了毒,如果这个男人变心了,或者是抛弃妻子走了,你的命也就完了。
   如果恩爱,毒发之日,妻子便给丈夫解毒,解毒的同时也给丈夫下了新的毒药。毒也分急性和慢性的,最长的药性可能会持续数年才会把人搞定。至于他们下毒的理由也和宗教有关,他们施毒有两个理由,第一个理由:认为如果给一个人下毒,那么这个人的福气、运气也就会转到自己身上,给自己带来福气,因此,他们下毒的对象自然是他们认为的有福之人了。第二个理由:就是不忠不孝和无情无义之人。其实不必担心,在现代这个法制的年代,下毒的传统据说已经失传,据说有极少数人家保留着,也被大多数族人所不齿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因此一见他们出来,大家立刻避之千里,所以危害已经不大了。不过,那些嫁到外边来的女子们很多都备着对付遇到的那些负心汉。
   天黑,就有民工三五成群去到罗布旺堆家里看影碟解闷。有几晚上了,没有听见梅朵抗争的声音,相反,在大白天,梅朵还把自己的脸抹得像刚出嫁那么白,那么惹眼,扭着身姿到指挥部和那些工头们玩耍。再后来,梅朵家的嫖客忽然少了。人们打听到,原来是一个工头把梅朵包了,还把梅朵认作干妹子。罗布旺堆还有些不愿意,听说被工头叫人打了一顿。
   梅朵真的是不可救药了吗?也不全是。她觉得这些男人比罗布旺堆温柔多了,他们都是想老婆想得心慌才来找她,民工们对她也是百般哄爱。不管是逢场作戏,梅朵突然想通了,过去任何一个男人勾引她,她都以为自己要给罗布旺堆留个脸面。现在罗布旺堆把梅朵当成物品一样出卖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尊严了,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婊子了。她在水深火热中呼救过,哀求过,那些她救济过帮助过和赊过账的村人,没有哪个过来救救她;周围全都是人,又都不是人!她想不到自己把日子过到这份上,而且还这么做起女人来了!她愤怒!她呼天喊地。
   她只想过丰衣足食的日子。
   她无处发泄。于是,她一个人走进那埋没人的庄稼地里,拼命拔草,拼命地哭。她的脑子里再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想把罗布旺堆杀了,觉得自己才可以完全解脱。她不是要以此方法去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她是要看着罗布旺堆死!
   罗布旺堆又有钱,可以流水一样地花天酒地。而心灵受到严重创伤的梅朵,不幸之中遇见那个工头。指挥部驻扎在桃花沟里,这个技术员出身的工头就发现,这里的女人要比城里的女子水灵得多,小媳妇梅朵更是一枝独秀:她那看上去不施脂粉的白面孔上稍微有些憔悴,那双黑眼睛看向任何一个男人,男人都会为此而神魂颠倒。她那有点拗口的普通话,听上去就像听到一首异域的抒情歌。技术员对梅朵着了迷,有事没事总喜欢往她面前站,买盒香烟,买一袋面包,买瓶饮料。他只到梅朵这里买。买饮料他买两瓶,另一瓶给梅朵。梅朵开始不要,他说:“喝!我请你喝!”一回生,二回熟,梅朵于是就喝了,一边说笑一边喝着饮料,有很多人都听见了梅朵开心的笑声。一来二去,他们就熟悉起来。梅朵这时候还喂着三头猪崽儿,每顿都要一大桶猪食,每次从茶馆后门外面弄猪食桶,沉重的猪食桶,梅朵提着很费劲。只要技术员看见,都赶过来,帮助她把猪食桶提到猪圈跟前,然后,看着梅朵喂猪。陪着梅朵聊些家常话。梅朵对这个斯文而整洁的男人充满好感。异性之间相吸引,有时候语言就成多余的了,他和她虽然没有如胶似漆,但心已经粘在一起。那工头看上去有三十多岁,因为生活优越,身体略微胖些;又因为他长年在外奔波,肤色有一层风霜。他穿着工作服,上衣口袋里装着手机,手腕上戴着一块很显眼的手表,遇到太阳光线照射,那手表折射出耀眼的光。这深山中确实很难看到这么仪表讲究的谦谦君子。
   都怪那该死的罗布旺堆弄了个DVD在家里挣钱。那两天,工头到总部开会去了,回到桃花沟,才知道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
   工头心里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行动,嘴里骂罗布旺堆:“你他妈的,老子真想把你活活垫到路基里!”
   罗布旺堆无耻地:“管个叴事!?”
   工头甩给罗布旺堆一沓钱:“我知道你要这些!”
   “听说这条路修成还早着哩!这么一点钱你去城里找小姐只能玩一个月。”
   工头第一次见识了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霎时,他有个想法:在自己走之前,必须帮助梅朵摆脱罗布旺堆。
   其实,梅朵并不十分感激这个一心要拯救自己的男人,在她眼里,他一样是一个对她怀有欲望的男人,一样不可靠。因为他开始也是用钱买通罗布旺堆上了自己的身体。他的家里一定也有为他操持家务、养儿育女,孝敬老人的妻子,但是他在外一样睡别的女人。这个世界上的好男人只有贡嘎,贡嘎没有活在这个污浊的世界,而是活在自己的心里。
   梅朵这个时候只能在男人的欲海里沉浮。她一生想干的事情都是单纯的,都怪她嫁错了男人!怪她自己。而梅朵不知道自己还错在哪里,当初嫁给罗布旺堆,她只是希望过上有钱的日子,她不想自己像所有族里的女人那么平庸,她希望自己比身边的人过得有意义。可是,她现在怎么会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了呢?她再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爱惜梅朵犹如爱惜自己女人的工头来她家,她照常接待。工头与梅朵相好了,民工们也不敢再来打梅朵的注意。梅朵知道,这条宽阔的公路竣工后,指挥部就会搬迁到另外一个偏僻的地方,接着修筑通向大世界的路。离开这里,离开她梅朵,工头会再找一个可以打发寂寞的女人像对待自家女人一样,桃花沟的梅朵他很快就忘记。痛定思痛的日子,她那双黑眼睛似山涧里的小溪哗啦啦流着,忽然一下子被堵在水坝的蓄水库中,沉沉地,忧伤地,失去了流动的光彩。村里的人说:“看来,她挣那么多钱又不去送给寺庙,遭报应了。你们看——她的魂儿丢了!”另外一个人接着说:“唉——!如今又有女人学着她的样子开始勾引外边的男人!骚得很!将来怕是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条从村子中穿过的国道,像一条充满魔幻的河流,它不可阻挡地经过这里,携带着一个神,神让这里连接了外面的世界。同时这条路也隐藏着一个恶魔,这个恶魔把自己的魔咒注入像罗布旺堆和梅朵这样的人身上。
   梅朵好像看到美好的希望,似乎有时候触手可得了,却怎么也不能得到。
   罗布旺堆从没感到自己对不住梅朵,他认为梅朵这样的女人,不是一个男人的力量所能束缚得住的。她放荡是早晚的事。为了不使自己被动,他提前使梅朵堕落了,这样他才认为自己没有吃亏,算是平衡了。反正,他现在身边有拉姆。他看着梅朵还像以往一样,看不出她的心思,他却有些害怕了,他耳边也听到过一些提醒,忘乎所以的时候并没有放在心里去,现在,只要碰到梅朵那双冷冷的黑眼睛,他身上不自觉的就发毛,心虚的他害怕这个女人真的暗地里下手。这么想着,不久,罗布旺堆带着拉姆和女儿,在县城租了房屋与拉姆正式同居。带走女儿他是有目的的,女儿是个工具,他可以隔三差五回家来,回家顺手牵羊拿些钱,说是女儿上学需要钱。一次次的侥幸中,看到梅朵与工头的日子过得像恩爱的夫妻,他觉得梅朵已经不把他放在心上了,估计也就不会把他怎么着。
   也该出事。那一天,罗布旺堆和几个朋友喝了酒,喝完酒他不知怎地,一个劲想要回家。他早已把旧摩托换成新摩托了。那天晚上,月黑风高,秋风瑟瑟复幽幽。新修的路面,柏油路面已经完工,只是为了防山洪,每十米修起一个过水的涵洞,涵洞已经修好了,只是剩下的石头还搁在路边上。因为涵洞比路面高,罗布旺堆加大了油门要冲过去,摩托车遇到路面处一个碗大的石头,翘起屁股一下把车上的人扔了出去,把他甩进路沟里的几块大石头上,他的头部撞在有棱角的石块上。到天亮,过路的人发现罗布旺堆,他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人们把罗布旺堆的尸体抬回了家。梅朵一下子好像还适应不了罗布旺堆就这么死了,愣着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是要高兴,还是伤心呢?到了中午,拉姆从县城赶回来,她哭得格外伤心,哭了一会就回她自己的家了。罗布旺堆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放映录像的平房里。梅朵先是叫人请来了寺庙里的僧人设灵堂念经超度,接下来她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钱为死者送葬。
   多亏姐姐和姐夫闻讯赶来帮忙料理。她对前来帮助自己料理事情的姐夫说:“姐夫,就用圈里那两头猪的价钱葬他吧!”
   姐夫心里大概计算一下,立刻吩咐帮忙的人从自己的加工厂里拉来几块松木,亲自动手干,太阳偏西的时候,一口白皮松木棺材就草草装殓了罗布旺堆。罗布旺堆入殓时,梅朵在家中找不出他的衣服。姐夫只好把自己刚买来还没舍得穿的一套西服拿来,给死去的罗布旺堆穿上了。挖墓坑的人也回来了,挖墓的人是工头派去的。第二天清早,一群男人把棺材抬到墓地埋了。没有人哭,只是跟去了几个念经的僧人。罗布旺堆的女儿哭着喊着:“我要爸爸!爸爸——!”女儿的哭喊惹得很多女人跟着掉眼泪。
   拉姆再不见踪影,她没有来给罗布旺堆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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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桃花沟的罗布旺堆,娶了善良美丽,淳朴可爱的姑娘梅朵。在作者的笔下,梅朵的家乡显得比较偏远与神秘——要翻过多雄拉雪山走上好多天,被旱蚂蝗吸血,过雅江天堑,九死一生才可以回一趟娘家。在这样的环境下,梅朵的丈夫,发了一笔横财的罗布旺堆显然一步步被现实生活里物质的强烈需求所左右了,以及开车的年轻小伙子贡嘎对梅朵的炙热追求,哑巴的女儿拉姆与罗布拉旺的纠缠,结构安排十分紧密,人物刻画生动真实,整个故事情节一波三折,是一部非常值得阅读的小说。或许,正因为其悲剧的结局,所以能从中能看到人的劣根性和人物命运的选择性,罗布旺堆的好赌成性、窝囊没用,梅朵的万般委屈,生活所迫,乃至最终罗布旺堆醉酒归来死于非命,似乎照应了文章一开始就已安排好的古老预言。事实上,在经过一系列精神摧残,心灵折磨之后的梅朵,亦不知不觉走向了最后的灭亡,即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和希望。乃至于最后工头出现,自然而然也就多了一些无奈与同情。随着故事发展的过程,桃花沟这条土路加宽成为了柏油路,梅朵在水深火热的生活中呼救过,哀求过,那些她救济过帮助过和赊过账的村人,没有哪个过来救救她;才能发出“周围全都是人,又都不是人!”的强烈呐喊。她愤怒!她呼天喊地。她只想过丰衣足食的日子。在梅朵看来,好男人只有早已逝去的贡嘎,贡嘎没有活在这个污浊的世界,而是活在梅朵的心里。一篇十分出色的现实主义作品,围绕着少女梅朵的生活与现实,情感与婚姻,用细腻的笔触探寻着女性的内心,从立意到整个布局都很出色,体现了作者对处在一定的历史文化和藏族生活中的女性生存境况的关注与同情,并且深层次地挖掘出了女性自身的弱点。从始至终,作者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地审视着女性的灵魂。最后,不禁想起了作者的序言——外边的男人如果娶了这里的女人为妻,蜜月的第一天,妻子端给丈夫的茶水里,就已经下了毒,如果这个男人变心了,或者是抛弃妻子走了,你的命也就完了。传说里更多的其实是一种虚张声势,爱情是一种奢侈品,爱情是人类拼命追逐、探索、发现、创造、实践的伟大事业,爱情更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毒药,尤其体现在女人身上,一旦沾染,便是无法摆脱,无可救药的悲叹。【编辑:柳约】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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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柳约        2015-11-05 22:05:44
  多雄拉,一座让人心生向往的雪山,在多雄拉的右面,是女人们在生活里,在爱情里不屈的挣扎....读罢这一篇小说,让我想起了作家方方的一些女性小说,主旨上有相似之处,很厚重,也很深刻。
一笑寂寥空万古,三分明月照大江。
回复1 楼        文友:阿之        2015-11-06 10:20:58
  我可能会陆陆续续发关于墨脱门巴族女子的系列文字。在外人看来,她们是从那么一个落后偏僻的地方走出来的,会让人们同情,可是从她们的言行上分明觉得,只要能看见雪山这边的纷繁,她们都是那么惊讶而高兴。身高至少有一米七的叫央金的女孩子,在工地上干活,她一次能够在背上放两袋子水泥,来回一路小跑着,她一只胳膊就能甩起一袋子水泥;后来她嫁给四川遂宁的小伙子,他们是在建筑工地上认识的,小伙子却只有一米五几的个头。等到三年后,我再次在林芝见到央金时,她已经有个一岁多的儿子,她本人白白胖胖,特别是从精神面貌上带着一种居家生活的幸福美满,我差点没有认出来她了。我知道,央金的丈夫,可能在四川,他是很难找到一个像央金这样的妻子的。
   讲述这些女子,是像表达我本人内心一种震撼和对生存的思考。在不同的生活中,幸福也是不同样的。
2 楼        文友:阿之        2015-11-06 10:00:55
  万分感谢柳约老师对文章写的按。像梅朵那样的门巴女子,2000年以后,开始成群结队翻过多雄拉雪山,上学的,打工的,做保姆的,还有嫁人的。梅朵的原型是在大峡谷派镇开茶馆的,快四十岁了还是单身,带着她哥哥的女孩在派镇,那个女孩与她很像。这些女子走出来就很少回家去了,因为,相比较雪山这边的生活条件,再怎么也比雪山那边的生活条件好。
3 楼        文友:阿之        2015-11-06 10:33:34
  发现有几个错别字……
   写藏地题材总是有点力不从心,毕竟只是看到和感受到的别人的生活。想写的不能写的,看上去是主流的,可能只是一些生活的皮毛……
  
   我真诚的恳请文友和读者朋友们多提意见和建议,使我在这样一个文学平台上有所进步。祝福大家吉祥如意!
4 楼        文友:第九杯茶        2015-11-06 11:14:06
  故事看得不是太细,简单说一下我的感受。小说开头大段的环境描写让读者对于故事的发生地有一个立体的感观,我很喜欢这样的描述。不急不缓的文字里,可以看得出作者在文字上的功力,读的时候脑海里会有一种像看纪录片的感觉。作者就像是一个行者,去到这样一个地方,遇见那样一些人,看到或者是听到甚至和他们一起经历那些痛苦和伤心。这样的文字现实意义比较浓厚,是需要静下心来慢慢阅读的。如果心太浮躁,可以也就很难看明白故事里想表达的东西。大量的藏地生活素材的积累,可能不是一天两人天形成,字里行间透露出对于当地生存境况的担忧,这是作为一个个行者的良心。很多时候,我们写花好月圆,但这个世界并不是花好月圆的。的确需要更多现实主义题材的文字来刺痛读者的心。因为看得不太细,所以说得可能不准确,阿之姐海涵。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回复4 楼        文友:阿之        2015-11-06 14:10:27
  茶灵秀!文章千古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5 楼        文友:回味        2015-11-06 11:40:16
  我来读这篇小说时,精品已经下来了。柳约是第一次写这么详尽的按语,我是沿着他的指点,读了这篇文章。梅朵的命运一直牵绊着我的神经,时而会痛,时而又会有愤怒和遗憾……一篇精彩的、书写藏地生活的小说,在多雄拉的右边,在神圣的高原上,在梅朵的梦里……
回味
回复5 楼        文友:阿之        2015-11-06 14:12:36
  柳约的按写得很有水平!回味读得认真!都有功夫!有礼!
6 楼        文友:轻舞嫣然        2015-11-08 14:30:48
  看了第一页,接着看了柳约的编按,心里除了对文字的触摸,对作者厚重笔风的折服,还有对柳约深刻剖析的敬佩。在第一次读阿之姐姐作品的时候,我没敢落笔,那种切入灵魂深处的审视,让心为之震颤。我需要时间慢慢消化,寻找女人内心的软弱,读取人类本性的劣根,也会在字字句句中为苦难沏一杯香茗。先写到这,我还要读下一页。
真水无香
回复6 楼        文友:阿之        2015-11-08 16:38:10
  欢迎嫣然!抱抱你!
7 楼        文友:轻舞嫣然        2015-11-08 15:01:30
  梅朵从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儿沦为一个为了生活低眉隐忍的女人,这是生活给她的烙印,这是许多女人生活的现实。你遇上谁,就会过上怎样的日子。大殿里的那片暗红,贡嘎坟前的大黄蝶,那些涌动在身体里的情爱,期盼,是梅朵也是每一个女人的探索与追逐。
真水无香
回复7 楼        文友:阿之        2015-11-08 16:39:16
  女人的一生基本都是这样,就看她是情愿还是不情愿。
8 楼        文友:轻舞嫣然        2015-11-08 16:13:14
  好像看到吃人的眼睛冒着蓝光,那么阴森,吞噬了梅朵的一生。没有半点温情的体恤,只有残酷的现实,生存的真意只剩下活着,追求是天上的流星,来过就消失无踪。这种灵魂深处的困顿,谁来宽慰,谁来解救。也许有一天,我会对着自己的残生,如梅朵一般,呼喊哀嚎,然后去循着一份救赎沉默。
真水无香
回复8 楼        文友:阿之        2015-11-08 16:42:13
  仓央嘉措说过:世上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看淡一切便是。祝福小舞永远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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