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杀虎记(小说)
李友与那个村姑在坐山虎与闯王对话的当中,已经悄悄滴退下了台子,这时候,一旦见到闯王下来,赶忙便让手下人给闯王送上了茶水与一张桌椅。
事情到了这一步,决战便正式开始了。
五、惜梦刀法
当朱永忠站在台上的时候,坐山虎顿时就笑了,呵呵,也真是,这与他估计的恰恰相反,李自成竟然首次出场就派出了一名亲兵护卫,这岂不是开玩笑吗?以他的预料,李自成第一场必须要派双喜或者张鼎亦或是李友上场,谁知道事情竟然是这样,呵呵,看来李自成是想摸一下昆仑四剑的实力,然后再定夺。哼,老子到了如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胜一局,先声夺人再说,于是,他立即派上了昆仑四剑之中的老四——“闪电剑”卓常青。
只见卓常青一个“燕子抄水”便飞到了台子上,两个人一打招呼便各自抽出了兵器。
卓常青从胯下抽出了宝剑,丁字步站好,剑尖斜指地面,然后说了一声:“请!”
朱永忠则面对如此敌手,显得相当冷静,他那白净俊俏的面容此时竟然带有一丝羞涩,这让台下的人们不由得议论纷纷:“唉,怎么闯王派上了如此一个像个娘们的人来,难道说他有什么目的吗?”众人也不敢大声喧哗,只怕错过了精彩决斗。
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朱永忠是何人,若然他们知道了朱永忠是北方的那个让无数人夜里都睡不好觉的“流云”组织的人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当他听到卓常青的“请”字的时候,他也赶忙说了一声“请”,然后便准备拔刀,谁料想,卓常青拧身一纵,突然间便下了杀手,只见电光闪现,眨眼之间剑锋就到了朱永忠的咽喉所在,真是不愧为“闪电剑”。
台下的人看到如此情景,都禁不住大声地喊道:“哎呀,小心啊,他妈的,太不要脸了!”
朱永忠在听到喊声之时,未拔刀,便已侧身,未出刀,便已发怒,然后他就祭起了他的刀——柳叶刀。
而一旦柳叶刀祭起的时候,漫天柳叶便已飞舞。柳叶是随风舞动的,因此上没有踪迹可循,它飘忽不定、若上若下,故而很美,很让人心动。
但是,这种美在此时却是要命的。
于是,卓常青“笑着”便倒下了,他至死也不会相信,世上能有如此美丽的刀法、如此曼妙的刀光,即使在刀锋抹过咽喉的时候,他却只是感到那就像是情人的柔弱多情的手在轻轻地抚摸一样,然后就“笑了”,当然,在笑的时候,他肯定是看到了“花”,鲜艳的“花”——血花。
一般来讲,使柳叶刀的人,大部分是女子,因为它纤细、弯曲,而且还轻,故而,正好适应于女人,而朱永忠便是像女孩子般的白净、漂亮。
朱永忠是大同府听雨堂的童生,他幼年时一个偶然的时刻,突发善心用早饭的钱施舍给了一位化缘的尼姑。当时,他才十一岁。
而这一举动,便感动了这位尼姑,于是,在随后的三年里他学会了一种独门刀法——普陀山青叶师太的“大慈大悲惜梦刀法”。
这种刀法,源于昔年宋代,梁山好汉第六十四条的“地走星”八臂那吒项充的“心梦刀法”。
“心梦刀法”为四十八路随风刀,由于刀似柳叶,能飞舞,故而又称为“舞梦刀”,在当时只有“没羽箭”张青的“石子流星雨”可破,可谓是天下闻名。
后来项充在征方腊死后,此刀法一度失传。
谁曾想,由于机缘巧合,让朱永忠而偶然习得,成就了名声。
于是,他便在大同府“听雨堂”的学堂中的时候,业已成为学生们的“龙头”,他的绰号就叫“学生”,一个白白净净一说话就会脸红的学生。
而此时的他,已经不再腼腆、不再羞涩了,他就像是一只矫健的猎豹一样,不击则已,一击即中,在卓常青倒于地上的时候,他才悄然退到台子边上,然后他便恢复了常态,又腼腆地一笑,却像是一个大姑娘一样,羞红了脸。
“好!”台下面广场上的人们大声地欢呼起来,他们一方面是痛恨卓常青的偷袭手段让人不耻,另一方面也是为朱永忠的刀法和他的神态而感到惊奇,故而他们欢呼着,当然也有的人一边欢呼一边暗中赞叹道:“哎呀,真不愧是闯王啊!人家一个亲兵护卫就有如此手段,呵呵,看来跟闯王作对简直是找死的节奏呀!”
“‘大慈大悲惜梦刀法’,他妈的,普陀山那个老尼姑不是说没有传人,一心向佛了吗?怎么这家伙使出了老尼姑的刀法?”昆仑四剑中的老大说了话。
“唉,看来我们是小看了李自成了,四弟呀,你死得冤枉啊,看我来替老四报仇雪恨!”老三“霹雳剑”李长春一起身,便上到了台上,就要找朱永忠拼命。
这时候,闯王已经露出了笑脸,他直到如今才真正发现了“流云”的厉害,哈哈,怪不得昔年自己的小舅子高天虎被“流云”暗杀,虽说那时候是误杀,但是他李自成就是有点放不下,后来由于“流云”在老大郭啸天的领导下,投奔了闯王,又暗自为义军送钱、送人的,自己也没有深究,谁曾想今日一看身手才发现,这帮人的武功就是自己手下的那些大将们也不相上下,怪不得啊,呵呵,还是心胸宽阔才好啊,不然的话,哪有如今这样的反转?如今一看到李长春上台来,于是,他便回头看了一下王虎平。
王虎平哪能不了解闯王的意思,赶忙上台截住了李长春,替换下了朱永忠。
第二场比斗正式开始。
六,双戟立威
“来者何人?”这下子李长春学精了,他从师弟的教训中得出了结论,那就是必须要知道对方的底细,否则就是找死。
“王虎平。”王虎平气定神若。
“王虎平?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师承何门?”李长春问道,他必须要清楚对方的来历。
“这有用吗?”王虎平反问道。
“哦,好吧,既然你上来找死,那也怪不得我手下留情了,请!”说着话,他便静若处子似的抽宝剑站在那里,只等对方出手。因为他知道,只要是对方出手的话,他就能从招式上看出对方的底细,然后寻求致胜的绝招。
以守为攻,绝对是一招好棋。
可惜的是,这一回,李长春想错了,因为王虎平这个杀人魔头的专长就是抢攻,那种只攻不守的就如同滔滔江水决堤而下的气势。
只见王虎平从胯下抽刀出鞘以后,说了一句:“小心了。”然后便像猛虎一般向前一窜,挥刀就劈杀过来。
刀起,风刮,寒光掩映,斜劈肩膀。
李长春眼见刀光来势凶猛,便闪身出剑,剑走偏锋,急点王虎平的手腕,同时左手双指并列,戳向了王虎平的丹田。这一招便是昆仑绝学“云飞浪叠”,在刹那间便转守为攻。
王虎平眼看着人影一花,剑光闪动着便袭来手腕,而胸腹部更是寒意袭来,双指的力道使肌肤感到不适,因而他赶忙回刀横扫,把李长春逼在外围,于是电光火石般只交了一招,两个人都觉得对方不好惹,于是相互凝视,想看出对方的破绽,而都不敢轻易再次攻击。
这个时候,大树下的李自成前面跑来了一个小校,只见这个小校向李自成汇报了一番后,就急忙离去了。坐山虎他们眼看着这些,却不知道闯王又在密谋什么,但是台上的打斗紧接着就又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住了。
李长春经过这一交手之后,发觉对方也没什么厉害之处,于是,他便放下心来,剑锋一指王虎平就使出了昆仑八式,只见剑光点点,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一剑八式,幻化成无数光点,在王虎平身边聚起了无数星星。
王虎平眼见得无数星星像寒光一样照射下来,一不留心便印在了自己的身上,于是他只能后退,但是,即使王虎平出刀后退业已迟了,只听得噗噗声响,王虎平的前胸和后背都绽起了血花,也幸亏王虎平在剑锋触体的那一刹那间,能够改变身形,尽量使自己的身体在接触刀剑之前改变力道,于是,尽管剑锋入肉,但是却深入不了肌肤深处,从外形上看,鲜血流了不少,其实从内部的深层次来讲,这只是皮外之伤,没有伤筋动骨,但从外人的眼光来看,王虎平现在已经是血流满身,失败几乎成为定局。
人的身上能有多少血液呢?没有多少,据说人的身上只能流出八斤血,如果再多的话,人就会陷入昏迷状态。
时间无限的,而人的血液是有限的。王虎平深知这个道理,于是他在这个紧咬的关头,不得不使出了看家本领。
一旦王虎平要陷入死亡的境地之时,他才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因而他就出了戟,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结束战斗。
戟,这种兵器,相传源于三国时期的名将吕布的“七十二路闪电戟”,据说“虎牢关”三英战吕布时,刘备的霜华剑、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再加上张飞的金转蛇矛枪,都被吕布那“银龙九霄方天画戟”破去,因而一举成名。它的主体是一杆枪,但是在距离枪头处却加了一个月牙,它能刺、能劈、当然还能勾、挂、锁等等;它比枪的实用性多而强,但是却比枪法还难练。一般来讲,马上的武将都使用长把戟,步下的武林人士则使用短把戟。
到了唐代,一代名将薛仁贵更是把这种兵器发挥到了极致,“三箭定天山、一戟降高丽”,留下了千古美名。
直至到了宋代,水泊梁山里的郭盛、吕方二位好汉经过潜心专研和创新,取“呼延鞭法”之精华,合伙创出了“追风戟法”,而这种戟法却是一人使双戟,使戟这种兵器,一举成为天下四大兵器之列,仅排于刀、枪、剑之后。
王虎平的双戟在平时斜插于背,如今一旦使出,他的威力便所向披靡,因而,当他迫不得已的时候,便从背后抽出了双戟,一旦双戟上下翻飞,广场上的人只是看到了两道戟光,根本就看不到那个戟光中朦胧闪现的人。
李长春正在得意之时,蓦然就发现不对劲,怎么刀光竟然变了,一缕寒芒竟然化作两道冰冷刺骨的寒风,直抵自己的周身上下,于是他用尽了全力击出了自己的霹雳剑,这招剑法的名称就叫“同归于尽”。
只见剑光点点,化作漫天流星,从不同的角度掩映在了王虎平的身上,像是萤火虫般地轻盈,就那么温柔,就那么轻盈地把剑尖刺入王虎平的身上。
好个王虎平,面对如此激烈的剑势,他没有躲闪,只是迎上前去用双戟把那些点点滴滴的寒星抹去,然后,他大吼一声,双戟用力直接刺向敌人的胸膛,耳听得一声惨呼叫起,李长春腹部中戟,在王虎平的后拉之下肠肚四溅,被“双龙望月亮银戟”的戟身拉着身体里的器官全部飞出了体外,于是,刹那间,李长春血溅当场,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就横死在了石头台子上。
王虎平退后几步,喘息着把双戟插入背后,然后向着广场上的众人一抱拳,躬身便下了台子,回到了闯王的身边,而老神仙尚炯赶忙把治疗刀伤的药膏依次贴于王虎平的伤口上。
“好,真是精彩绝伦,让人们大开眼界呀!”随着广场上的人们的呼喊,黑道上的杆子们简直兴奋到了极点。
是呀,要说是死人,对于这些黑道上的人来说,那只是司空见惯的了,可是如今亲眼见到凭着绝世武功而杀人,这其实一直是他们脑海里传说中的事情。如今一旦在他们眼前发生了,他们能不叫好吗?
二比零,到了这个时候,无论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已经知道结局了,那就是坐山虎输定了。
剩下三场比试,只要闯王再赢一场,就已经胜出,而坐山虎却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了,因为闯王那边还有一个厉害的对手没有出场,那就是李友,更别说李自成亲自出马了。甚至于人们猜想着,人家李自成剩下的亲兵里面是不是都是像朱永忠、王虎平这样武功高强的人。
坐山虎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七、阴谋败露
“师弟呀,大哥要为你报仇雪恨!”昆仑四剑中的剩下的两个人大声叫着就站了起来,要往台子上冲。
坐山虎一起身,赶忙把他们二人拉住,然后对着闯王说道:“闯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师弟技不如人,战败死亡我毫无怨言,今天咱们比试就到这里,明日上午再来比试,你先在这里休息一天,我们明日再战。”
说完此话,坐山虎返回头对着他的那一路杆子们大声嚷道:“全他妈的给我回营房,明天好好看着我如何报仇!”
一阵嘘声响起,紧接着杆子们嘲讽声、谩骂声交织一起混乱不堪,然后便要散去。
“且慢!”李自成大喝一声,声音洪亮震耳,只见他大步流星走上了石台,然后喊道:“弟兄们,我有话要说!”
杆子们正要散去,忽然看到闯王上台,于是停止了脚步,转回头怔怔地望着李自成。
“弟兄们,既然今日不再比试,我也不强求,但是,我现在要对大家说一件事。”李自成威严地说道,“把奸细给我带上来!”
话音刚落,只见从广场南边的大路上呼啦啦地飞奔过来一对骑兵,闯字大旗迎风招展,马上之人个个英武豪迈,人数大概有五百左右,一到广场上就列队在杆子们的后边,然后从队伍的前面一个领头的战将跳下马来,迈着虎步径直走向石台,而他的身后却有两个彪形大汉押着一个蒙脸的人紧跟过来。
面对如此情形,人群自动分开两列,让他们上了石台,而有些见过此人的杆子不由地失声叫道:“罗虎,他是罗老虎!”
来人正是李自成手下五虎将之一的“飞天夜叉”罗虎,当然也有人叫他为“罗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