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杀虎记(小说)
罗虎是武林中号称“武林泰山北斗”之一的“五毒神君”的三弟子,他长得像古时候的张飞一样,一生中杀人如麻,凶悍无比,年少时曾一人单挑湖北“八卦门”襄阳分舵,一夜之间便杀死舵主一下三十六人,威震荆门。至于在战场上的战绩,那可是数不胜数,被官军暗自称为“罗阎王”。
如今一看到他带兵来到了石门谷,那么杆子们的心中可是七上八下胆战心惊了。
只见他跨步上台对着闯王躬身参拜后,便一挥手把那个蒙脸的人的面罩扯了下来。
“‘草上飞’张三耀,哎呀,他怎么被罗老虎抓起来了呢?”杆子们一阵轰然。
坐山虎一看到此情况,眼前一阵发黑,心在寻思:“完了,完了,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怪不的刚才王虎平跟李长春比斗的时候,有人跑到李自成身边嘀嘀咕咕,呵呵,原来那个时候,估计张三耀就被逮住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地大声责问道:“罗虎,你凭什么抓我的三弟?”
台上的罗虎扫了坐山虎一眼,然后对着广场上的杆子们说道:“弟兄们,刚才我在来石门谷的路上,发现了一个伪装成农夫的可疑之人,于是便围住进行审问,不料想他是一个奸细,他是去蓝田给左良玉送信的,信上说:闯王在石门谷,带的兵不多,请求左良玉在今晚带领官军攻打石门谷,坐山虎做内应,准备连夜一举杀死闯王以及各位杆子头领。”
“他奶奶的,这不可能吧,坐山虎,他说的可是真的,你竟然投降了官军?”铲平王一脸疑惑,目视着坐山虎。
“你胡说,你们是血口喷人!”坐山虎听到这里,马上便反口攻击。
“大哥,你就认倒霉吧,信件已经落在人家手里了,罗大人已经说了,只要咱们不投降官军,他保证不追究此事,咱们还是闯字大旗下的人,再说了,我也有家室,我可不想引狼入室,做出对不起弟兄们的见不得人的事情。”张三耀哭丧着脸对坐山虎说道。
“你……你个胆小鬼,我……我杀了你!”坐山虎一下子恼羞成怒,就要上台。
“干什么?坐山虎,你想杀人灭口吗?”闯王怒喝道。
“闯王,这小子暗中投敌,却想拉我垫背,今天我要对着大伙的面大义没亲清理门户!”坐山虎还在假装做戏。
“什么?你……你……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可恨我张三耀瞎了狗眼跟你结拜为弟兄,我呸!弟兄们,我今天就实话实说了吧,坐山虎其实早就投降了官军,他已经跟左良玉暗中串通好了,要在官军进攻后献出寨子,跟他投降的人可以免死,凡是抵抗的人都格杀勿论,只是他没有料到,闯王会来到这里,并且没有带兵,如果闯王带着兵马来,他就正好鼓动大伙一举反叛,谁曾想闯王孤身前来破坏了他的计划,于是,他便暗中让我带信给左良玉,让他乘着闯王人少的机会,今天夜晚就来偷袭攻打。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事情败露了还拿我顶罪,闯王,我错了,你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只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就行!”张三耀说道这里,一回身便跪在了李自成的脚下。
事情到此,也就真相大白了。
“哎呀,真是想不到哇,坐山虎竟然暗中投降了官军!”
“是呀,看来此事不假,他的三弟都交代了,那可是真的了!”
“原来坐山虎要暗中出卖我们啊,打死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他妈的,怪不得他要把比试拖到明天,原来他已经联络了官军,今晚就要偷袭破寨呀!”
……
广场上数千杆子们一旦听到如此内幕,刹那间叫嚷成了一片,都禁不住破口大骂,甚至于有的杆子都要动手上前来杀坐山虎。到了这个时候,坐山虎的人马心灰气冷,顿时散去一大半,只剩下他的不到一百来名亲信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坐山虎,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说?”闯王一看如此气氛,顿时内心欢快无比,因而他威严地对着坐山虎说道。
“李自成,你赢了,我佩服你的胆量,也佩服你的勇气与智慧!今天,我坐山虎也认栽了,按照你我先前的规定,我带人退出石门谷,咱们从此各奔前尘井水不犯河水,咱们后会有期!”说道这里,坐山虎一抱拳便跨上了战马就要离去。
“坐山虎,你背叛义军私自投敌,已经犯下十恶不赦的大罪,如今你还如此嚣张,简直岂有此理,若然下马投降,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如若胆敢抵抗,我教你生不如死!弟兄们,给我拿下这个反贼!”李自成一看到坐山虎要走,马上就下了命令。
坐山虎一听李自成下了命令,赶忙大吼一声:“弟兄们,跟我往外冲,冲出去左大帅一定会接应咱们的!”
喊完话后,他一马当先地就举刀杀向场外,他的亲信们连忙举起兵器,跟着他向外冲去。
八、杀虎平叛
广场后面的那些新来的罗虎带来的人马一看坐山虎带兵冲来,早已严正以待,对于这些冲过来的丧家之犬他们根本看不起,只见他们一声呐喊迎上前去,不到一刻钟,就像砍瓜切菜一般地,杀死了大部分坐山虎手下的亲信,只有坐山虎和昆仑四剑中的剩下来的两个人被分割开来还在困兽犹斗。
坐山虎的周围死尸遍地,他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竟然杀死了不下二十多个闯军,被他气势所逼,围攻的闯军渐渐松动,于是,他很为得意,鬼头大刀上下翻飞,沾着既死挨着即亡,眼看着就要冲出重围的时候,他一下子发现眼前竟然出现了两枝袖箭、三枚铁莲子、四颗飞蝗石、一柄柳叶飞刀。
袖箭刺眼,铁莲子击胸、飞蝗石打腹部,而那柄飞刀却飘忽不定,旋转着像飘落的树叶一样,没有固定的路线,就那样在空中飞舞着。
好个坐山虎,他临危不慌,迅速低头,并把鬼头大刀立在胸前,头一低便躲过了两枝袖箭,而鬼头大刀立起来,便保护住了前胸和腹部,把铁莲子和飞蝗石都挡了出去,可是他却没有躲过那柄柳叶飞刀。只见那柄飞刀划着弧线,轻轻地便在坐山虎低头的那一刻,像情人的那个温柔的小嘴一样,吻上了坐山虎的脖子。
于是,坐山虎便两眼发直,于是,他便大叫了起来:“李友,你好……”叫到这里的时候,他便没声了,然后就栽于马下——死了。
至于是你好,还是你好狠,还是你好狠毒,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死在了李友的飞刀之下,这就行了。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里,昆仑四剑的剩下来的那两个剑客被罗虎和铲平王、过山鹰以及托塔手四人联手劈刺于马下。
李友的绰号就叫做“千手如来”,他是江湖上唯一一个不出名的一个暗器高手,论实力的话,李友几乎可以跟当下武林中的暗器第一高手“千手千眼活菩提”穆连成相比美,他坐山虎遇到李友,岂不是自讨苦吃?好在今天李友只打出了四种暗器,如若碰上绝顶高手的话,李友会一眨眼之间就能射出三十六种暗器的;若然这三十六种暗器在今天射出来的话,坐山虎现在已经是蚂蜂窝了。
到此为止,坐山虎以及手下叛乱分子全部被一网打尽,闯王李自成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艳阳高照,春风习习。望着广场上的一百多具死尸,望着那四散的兵器以及鲜红的血液,李自成心中十分惆怅,虽然他现在赢得了主动权,可是,他却没有胜利的喜悦,他本不想自相残杀,可是如今落得如此结局也真是让他难以预料,不过,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只能听之任之了。
于是,他对着那些惊魂失措的杆子们说道:“弟兄们,今天的事情大伙也都看到了,坐山虎暗中投敌卖主求荣,竟然想要暗中陷害我李某人以及众家杆子弟兄,因此今天我处死了他,那是他咎由自取不怪怨别人。你们都是跟黑虎星一起来投奔我的人,既然来到了闯字大旗下,那么你们生是闯字旗下的人,死是闯字旗下的鬼,若然有人心生不满,或者有二心的话,我李自成也不强求,现在你们就可以离开,如果你们一心想跟随我打天下,那么从今往后,就一切必须听从我的将令,改变旧日那些土匪习惯,如若再有违纪者,可不要怪怨我李自成翻脸无情,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台下的杆子们一阵轰然的回应声。
“好,既然如此的话,那么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了,希望大伙齐心协力替天行道为民争气!下面你们就赶快回各自的防区,多准备一些滚木礌石、火枪土炮,准备今晚迎敌!”
“闯王万岁!闯王万岁……”杆子们呼喊着,在各自头领的带领下陆续散去。
公元1642年四月二十五日,在总督杨嗣昌的率领下,大明官军二十万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大举进攻商洛山进行清剿李自成的部队。
北面的石门谷一线,在三千杆子们的英勇抵抗下,打退了无数次官军的进攻,整整坚守了五天才撤退到了第二道防线,为闯王反围剿战役争取了时间,立下了汗马功劳。期间,过山鹰和托塔手战死,杆子们牺牲了两千多人,剩下的人马在以后的战斗中逐渐成为了闯军的主力,成为了一支以“铲平王”丁国宝为主的精锐部队,后来在攻打北京城的时候,就是这支部队第一个冲进了北京城。
……
石门谷平叛,是李自成无数次惊险战役中的一个小的插曲,但是,它却是让李自成终身难忘的一次。闯王孤身涉险只身入虎穴的事迹,被当地的艺人们演绎成快板、评弹、戏曲等进行传唱,流传了很久很久,而那个北方的“流云”组织里的帮助闯王平叛的王虎平、李友、朱永忠这三个杀手,却默默无闻地返回了山西省大同府口泉镇,继续过着他们那优雅、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