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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丹枫】诗人与少女(小说)


作者:放歌 童生,715.59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944发表时间:2018-06-05 19:35:04


   又到了九月,雪山变得越来越凝重,河流也逐渐变得沉黙,辽阔的草原已经褪去了翠绿的颜色,裸露在地表的草根有些绝望地趴着,仿佛要拼命钻进地里,经过秋霜吹打的枯黄草叶,在一阵阵秋风的吹拂下唰唰作响。
   娘江曲畔这两家人又到了难舍难分时候了。卓玛一家人又要去新的地方,黑牛毛帐篷早已经收拾好堆在老牛车上,小黑狗在牛车上凄凉的叫着。
   卓玛拉着罗桑的衣襟,久久不放,她央求着阿爸阿妈留在这里,不再走了,她要和罗桑哥哥在一起,不想再跟着过这颠沛流离的游牧生活。阿爸阿妈无奈地摇头拒绝了。
   在卓玛极度悲泣中,老牛车载着破烂简陋的家当,搖摇晃晃咯吱咯吱缓缓前行,车后栓着的那匹瘦骨嶙峋的老马甩着尾巴也似乎在无言地告别。
   罗桑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咬着嘴唇,紧握着双拳站在路边,一言不发目送自己喜欢的人儿乘牛车渐渐远去,一直模糊在原野里。他紧握的双拳在剧烈的颤抖,轻声念道:
   但曾相见便相知,
   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
   免教生死作相思。
   突然,他像一头狮子般地歇斯底里猛吼一声,一下跳将起来,向着牛车远去的方向拼命追过去。
   也许,是他突然明白自己这举动是徒劳无益的,便嘎然站住,向着已变成小黑点的牛车高声喊道:卓玛——明年你们早点来!我有好东西送给你———他想起了自己珍藏的宝贝,卓玛就是唯一应该得到这宝贝的人。
   远处飘过来卓玛清亮的回声:好——罗桑哥,你回去吧,我们明年一定来!
  
   六
   第二年是火兔年。
   从春到夏,眼看草原又开始逐渐泛黃了。岀人意料,卓玛和她阿爸阿妈一家人竟然没有如约来到草原,草原上也没有了往年的欢笑声和美丽销魂的倩影,变得寂静又没有了生气。
   罗桑和阿爸阿妈也在希望、盼望、失望、绝望中挣扎,焦虑和担心时常笼罩在他们心上。卓玛一家今年去了哪里和为什么,成了他们每天的两个话题。
   罗桑人瘦了,常常不言不语,孤零零站在草原上,望着卓玛一家人往年过来的方向久久发呆。他知道卓玛今年不会来了,也担心她们明年还会不会再来。他自言自语道:
   好多年了,
   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
   我放下过天地,
   却从未放下过你。
   我生命中的江河草原,
   任你纵马一一驰骋。
   罗桑央求阿爸阿妈同意他去寻找卓玛。阿爸阿妈相互张望惊慌失措,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连忙制止罗桑。再三强调,千万不能再说了,拉萨城里的第巴已经捎信过来,近几天就会差人来接罗桑。再贴近罗桑耳语,迎接你去宫里。
   迎接去宫里?罗桑感到有些非常奇怪,一头雾水。
   阿爸把罗桑拉进屋关上门,小声告诉罗桑:从出生的那天起,你就非同一般。伴随你第一声啼哭,天空刹时七轮太阳同时升起、光芒万丈,大地鲜花怒放,万鸟齐唱。到你刚两岁时,一天从拉萨城里赶来了几个神秘人。他们先在屋外四处查看,后又仔细询问了你的一些情况,生辰八字什么的。最后拿出一堆物品,让你抓取。你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抓住一串念珠十分自然地向众人显示张扬,年长的神秘人拿起另一串更鲜艳念珠试图与你交换。你不理睬死死攥住不放。见此情况,几个神秘人释然了,露出一下轻松了的神色,连连点头。那几个神秘人还排成一排,向你献上五彩哈达,庄严鞠躬。使站立在一旁的罗桑的父母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几个神秘人要求,这件事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讲。不然,全家人都得剥皮抽筋点天灯。他们走了,并没有告诉罗桑的父母此举是为什么。罗桑的父母也没敢问,即使现在马上要迎接罗桑去宫里,他们也不敢多问让罗桑进宫去做什么。
   善良的罗桑的父母怎么知道,此时距统治雪域的五世达赖逝去已15年了,攝政的第巴一直隐瞒未发丧,企图永远攝政下去,便秘密地在偏僻、安定,容易保守秘密的娘江曲边寻到了转世灵童以备隐瞒事败露应急。一年前,清王朝康熙大帝亲征噶尔丹,悉知五世达赖早已圆寂。第巴无法再隐藏五世达赖死讯,便差人突然赶来,将多年前寻到的转世灵童罗桑带到雄伟的布达拉宫。从此以后,罗桑就将端坐莲台,成为雪域僧众心中那至高的佛。
   罗桑不知道他就是五世达赖的转世灵童,也不知道他将要入主的宫里人际是多么复杂,更没有意识到他即将统领的教派有着怎样严苛的清规戒律。
   罗桑只知道,在雪域这块土地上,第巴要办的事谁都不能违背,否则就会招致断肢挖掉双眼。看来,自己已经等不到心爱的姑娘了,而且可能俩人终生不会再相会了。罗桑很沮丧,抓住即将离开这里的最后有限时刻,独自徘徊在满目秋色的草原上,回味着与卓玛在一起的时光。
   明天就要离开这故土,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罗桑手捧绿松石,遙望着地平线上那迷离的远方,他高声咏颂道: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日,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咏颁完毕,他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一头晕倒在地上。
   寝宫外又传来开后大门的声响,听声音开门声很悠长,说明这次不是偷开了,也不用惧怕惊醒宫里所有人了。接着,响起了有人严厉的喝斥。
   年轻的主人收回自己的思绪,急忙下床跑到窗前往外瞧。
   窗外,东方欲晓。高原的天亮得早,大地万物已呈现出朦胧的面目。宫殿后门已大开,几名宫中的侍卫推攘着一个步履踉跄的老女人走进来。
   主人刹时明白,自己在雪地留下的脚印撞大祸了。不过,他很冷静,望着狂吠的藏獒思想了一会,就若无其事地披上裘皮大衣走出寝宫。
   主人坐在自己平时很少光顾的处理公务的大桌前,整理好自己从家中带进宫的简单几件私人物品放进一个包中。随后高声呼来仆人,命令道:去!让他们把刚才抓进宫来的老阿妈放了,并护送回去。至于其他有什么事,让他们来找我!
   主人进宫已几年了,对宫中的一切了如指掌,也清楚自己在宫中的真实作用。今天,他豁岀去了,决心把心中长期以来的窝囊气发泄岀来。
   去传达命令的仆人回来复命并秉报说,昨晚,巡夜的格贵喇嘛巡查到宫廷后门,发现雪地上有脚印,担心宫里潜来贼人,叫来另一个喇嘛轻轻地打开一道又一道门勘察。最后,赫然望见雪地上一行清晰的脚印从远方直直地印在宫中脚下。两喇嘛一合计,再叫来几个小喇嘛提着铁棒撵出宫去。
   他们第一时间顺着脚印溯回到旺堆辛嘎街上老阿妈的家,将老阿妈以贼人家属的身份控制起来,然后再顺着脚印返回布达拉。看着脚印通往活佛的寝宫,格贵喇嘛像是想起什么,蹲下身来仔细辨认了一下脚印的形状。台阶上清晰的皮靴印是那样的熟悉,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瞪大眼睛,感到这一切完全不可理喻。于是,一颗古井无波的礼佛虔诚之心怦然撞向了他的喉咙。
   格贵喇嘛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活跃于酒馆的诗人,一个夜里翻墙出去与朋友聚会玩乐的少年,一个偷偷跟情人约会的人,会与一个端坐于莲台之上的活佛联系在一起。
   终于,一切大白于天下,诗人即活佛,活佛即诗人……
   屋外有人狠狠地擂门,伴有高声的喝令。
   随着擂门声,年轻的主人之前想发泄一通的想法没有了。此时,他听到了卓玛姑娘呼唤他名字的甜蜜声音,看到了掀帘的美丽少女笑盈盈的脸庞。她们的形象在他的脑海的叠现,他意识到她们就是一个人——娘江曲草原上的卓玛。
   他毫不犹豫,十分冷静地拎起自己的私人物品包裹。打开门,门外气势汹汹的众多喇嘛急忙退到路边。
   年轻的主人将包裹住肩上一甩,高声唸道:
   我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年轻的主人昂首阔步径直向洞开的宫殿大门走去。
   大门外已满是灿烂霞光辉映大地。
  
   七
   我和格来多吉老人不知不觉在拉萨城最热闹的北京路已经走了好几个来回,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谁都不想分手。
   夜场的电影已经散场了,几乎全是年轻人的观影者潮水似的涌上街头。一对对年轻的情侣们并不马上离去,又手牵手走进灯红酒绿的超市商场、咖啡馆、酒馆、电玩城、歌厅等等他们喜欢的场所。
   夜里的拉萨,灯火辉煌的高原不夜城,不畏严寒的人们川流如织,人声和计程车喇叭声鼎沸,仿佛要把整个城市抬浮起来。
   真羡慕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恋爱多么自由,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不要想阻拦人们真情的爱!老人看着大街上自由来去的年轻人们说。
   我说:是啊,很感谢也很珍惜我们现在所处这个时代,我们可以追求真正意义上的恋爱。想爱,就大胆地爱,爱个死去活来,地老天荒!
   老人回头注视着我,说:我还是把这位曾活跃在玛吉阿米的流浪诗人、夜访旺堆辛嘎的不速之客、布达拉中年轻的主人、雪域活佛的故事继续说完。我干脆还是称他罗桑吧。
   那天黎明,半山坡宫殿中那年轻的主人罗桑逃出来后,第巴拉藏汗就派出大批人马追赶而来,扬言不能活捉就就地杀毙。罗桑机智躲过,小心上路,随时提防躲避追兵和刺客,坚持着仅循道听途说的丝丝消息四处云游,寻找心爱的姑娘卓玛。他去了许多地方,美丽的青海湖不曾留住他的脚步,富饶的河西走廊牵不走他的情思,辽阔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容不下他对卓玛的思念,奔流的恒河水载不了他对卓玛的深情,迷人而神奇的加德满都动摇不了他对卓玛的执着。他一路化缘,生活极其贫穷潦倒,曾当过沿路乞讨的乞丐,甚至帮人送过高度腐烂的尸体。尽管如此,他的心中却永远燃烧着不灭的火焰:穷其一生,找到心爱的姑娘卓玛,把珍藏的绿松石送给她!
   然而,艰难的寻觅,使不到四十岁的他身体已完全累垮了,才不得不在巴丹吉林沙漠的阿拉善住下,讲经说法,广结善缘的同时,不忘随时打听卓玛的消息,思念着卓玛。
   我也一样,忍住了看你,
   却忍不住想你。
   想你比看你还要陶醉:
   草原的暗香,
   不容拒绝地弥漫着我的心房。
   终于,罗桑六十四岁那年。一天,外出化缘的僧人兴冲冲又赶回来告诉他说,有人在娘江曲草原上看见了卓玛姑娘,人还是那样年轻美丽,能歌善舞。她也一直没有嫁人,在等待她梦中的情郎。
   罗桑听了,悲喜交集,手捧绿松石,遙望着藏南方向念道:卓玛,你终于来到草原了,你是来圆梦的吧?啊,卓玛,等着我,罗桑哥哥马上赶回来了。
   不顾众僧坚决反对,罗桑执意回到雪域去,回到娘江曲草原上去。那里,有他的卓玛姑娘。
   罗桑去了。听说,有几位武艺高强的武僧自愿护送伴随罗桑一路前往娘江曲……
   格来多吉老人收住话题,不再言语,手轻轻拔弄着琴弦,发岀悠扬的声响。
   老人的故事讲完了,我不禁叹息:不爱江山,爱美人!千年一叹,万古流芳!
   万古流芳?老人反问道,抬眼远望夜空,夜空里星光闪烁,又说道:就是我们这位身份尊贵的雪域之王,因为有一颗不避世俗的心,不畏强权,不惜尊贵,一生追求自由、爱情、人世之乐。三百多年来一直被人误读,却没有谁真正理解过。也许是受旧时统治者的蛊惑,一些人往他身上泼脏水,或莫须有,或编造一些街头绯闻,试图玷污他的形象。我是雪域人民的后代,一定要为他正名,为雪域圣僧树碑立传。
   我也感慨:人间爱情是芸芸众生终其一生也解不开的心结。古往今来,从关关雎鸠到红楼一梦,从罗密欧朱丽叶到雪域罗桑卓玛,许多人都曾试图用行为破译神圣爱情的密码。然而,世事艰难,纯洁的爱情总是难以如愿。经历了太多太多爱的痛苦,阅尽人生悲欢离合之后方大彻大悟,便遁入空门,或听暮鼓晨钟,或诵灵性真经,与清风相和,和明月对吟,追求灵魂的纯洁与宁静超凡脱俗。于是,痴男怨女便剪绝一头青丝,虔诚向佛。雪域罗桑本是四大皆空的菩萨,高踞云端的活佛,脱下袈裟放下转经筒,便是世间最美的诗人,真爱的情郎!这,怎不叫我们这些普普通通的凡胎俗人,在惊讶之余瞬间释然。
   老人接过我的话,说道:我也曾千百次地问,为什么佛能参透佛法禅理,却参不透世俗爱情;佛能舍弃身外之物,却不能割舍爱慕之心。爱情是人间,甚至于在佛家也许为第一圣情!至圣活佛如此,何况我辈凡夫俗子?于是,我吟咏着罗桑的故事和他的情歌,让凡俗男女沉醉在自己各自的感情世界,让天下每一个有情人勇敢地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赞同老人的观点,向老人做了一个ok手势。
   老人谈兴很高,继续说:一日一乾坤,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活佛不一定是所有人的心灵寄托,但是,爱情却一定是全人类的共同信仰,无论何种肤色,何种习俗,生活在什么地方,无论贫富贵溅,何等智商,只要是成熟的,就有对爱的渴望!多少年来,人们都争相试图诠释罗桑的真实,触摸他思想的精灵。但是我总认为都不科学,都不全面,都不准确,我要用不可辩驳的真实,使人们对他有全新的认识。我几乎已经沿着罗桑走过的路走过一次,收集了许多他的传说故事,我个人越来越坚定的认为,罗桑他是我们雪域的又一个格萨尔王,雪域上勤劳勇敢的人们大胆追求真爱的另一个格萨尔王。他和格萨尔一样,无疑已经是高高耸立在我们这雪域之上的一座文武双子塔!我要用自己的故事诠释全新的罗桑,诠释历史的本真,诠释那永远无法诠释完的爱情,即使九死也不悔。
   听了老人一席话,我伸岀双手把老人粗糙瘦削苍桑而有力的手紧紧握着。
   我和格来多吉老人离开拉萨后又结伴去了林芝、琼结等地方。一个月后,回了内地。半年后,我大学毕业了,也考上了省社科院历史研究所,重点研究雪域民族历史。
   不知不觉我和老人已经分别三年了,三年里,常想着有哪一天和老人再见面,也常想再回到拉萨,回到八廊街,回到玛吉阿米小酒馆去,在那对青年男女画像前深深鞠躬。
   不曾想,喜竟从天降。就在刚才,格来多吉老人突然发微信告诉我,他创作的新说唱史诗《雪域世纪情人》已经通过了二审,可能年内会正式出版,许多书商闻讯已经纷纷找出版社签约。他还告诉我,他已经到了火车站,随团前来我们省城参加西部民间艺术节。
   我欣喜若狂,问清楚他们将住宿的宾馆后,急忙驾车赶过去。
   又是三年了,我们再见面,一定又有许多许多的故事和知心话儿讲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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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讲述在雪域神秘小酒馆,青年才俊和美丽少女演绎了一感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小说中诗人本名叫罗桑,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名字叫尼玛江措,而他爱上的少女叫索朗卓玛,这个索朗卓玛是不是就是他小时候爱上的牧羊女卓玛?小说在最后揭示,五世达赖逝去已15年了,攝政的第巴一直隐瞒未发丧,企图永远攝政下去,便秘密地在偏僻、安定,容易保守秘密的娘江曲边寻到了转世灵童以备隐瞒事败露应急。一年前,清王朝康熙大帝亲征噶尔丹,悉知五世达赖早已圆寂。第巴无法再隐藏五世达赖死讯,便差人突然赶来,将多年前寻到的转世灵童罗桑带到雄伟的布达拉宫。从此以后,罗桑就将端坐莲台,成为雪域僧众心中那至高的佛。读到这里,了解六世达赖故事的读者也就会恍然大悟,这篇诗人与少女的故事,其实讲述的就是真实的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爱情故事——1697年的秋天,对于14岁的门巴族少年仓央嘉措来说,是一个萧杀的秋天。这个秋天,他将远离他的家乡,远离他青梅竹马的仁增旺姆,到千山万水外的布达拉宫去。3岁那年,他被定为五世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冥冥中,他的命运,已不掌控在他的手里了。 全篇文字精炼,构思精妙,结构严谨,故事曲折生动!力推佳作!【编辑:梦锁孤音】【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180607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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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梦锁孤音        2018-06-05 19:37:42
  全篇文字精炼,构思精妙,结构严谨,故事曲折生动!为你的佳作点赞!期待精彩继续!
梦锁孤音
2 楼        文友:梦锁孤音        2018-06-05 19:3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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