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敢当跃马人生路(散文)
这去那里去找?王玉斌胡乱一指:胡峦岭。
敌人信以为真,这时候天上刮起一阵大风,王玉斌趁机顺手抓起一把土,朝那个鬼子脸上一洒,眼睛顿时就看不清了,王玉斌一个箭步跳上一个圪咀,翻身钻下深沟,跑到型塘河滩青纱怅里,迅速跑出了敌人的追捕,天黑才回到了村里。
儿子被走以后,王老汉天天在哭,现在儿子回来了,他才破涕为笑:“真把人结记死了!”
那时候蒿庄是抗日模范村,这个小村子当兵参军的就三十多人,许多人牺牲在抗日战场上。妇女们做军鞋,儿童们扛起红缨枪,搞得红红火火,民兵参军参战,军民一条心,写下了可歌可泣的壮丽篇章……
这些故事,王志宏在幼小的童年起就被始烙刻在心头,读书以后她在作文里一次一次地写过。太行是母亲,武乡我的家,红色在传承,代代有基因,用理想和奉献建设美好的家乡,做一个新时代的接班人。
6、
乡村四月春浓浓,山外野花耀眼红
王志宏在校园的山坡上,透过芳草的绿茵,双眸向那里望去,那山花在山岭里盛开,大自然舒展的气息佯臧在宇宙空间,给人神奇和向往,平填许多空白,写出那些诗情画意。
她在读书,在念诵着《内经》: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纪刚,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
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老师那天讲的课,他说:学中医首先知道阴阳,它相当于数学中的正与负,但又不等于此,它有着特定的含义,这不是迷信,这是朴素唯物主义,简称叫唯物论。它很早就产生了,这是我们祖先聪明的智慧和才智。
那天窗外的阳光照的十分明媚,校园里整洁环境有序,两行松柏树嫩郁葱翠,微风轻轻吹拂扶摸着温馨和谐。
任老师在讲演不已:阴阳是宇宙间的普遍规律,上则宇宙星星,下则人身皮毛,是生长变化的根源,是生与死的终结,所以说我们必需从根本上知道它的道理。
为了更进一步地指明具象,他类项求因,以作细数:阴阳属一阴一阳,阴阳者天地之上下也,阴阳者之水火也,道路之右也,一之可十,十之可百,百之可千,千之可万,万之大不可胜数,然其耍一地。其就说明,阴阳存在万事万物之中,无一不有,无一不备。阴阳不能离开事物的本象,此乃谓之道也。这就告诉我们一阴一阳为之道,偏阴偏阳为不疾。
一本《中医内科学》是本学季的主要教学,其它课程依然跟进。当时候不兴什么辅助教材,全在老师的内在讲解,只要学识锐搏又举一反三,就会使同学们听的懂学得进,会开拓出更丰富的知识面,不但考试能抓得准,而且在今后有实用价值。
任老师就是任国珍,那时他有六十多岁,在武乡县人民医院中医科主任为主治医师。他精专中医学术,兼以针灸上乘,名列长治地区榜首可一。由于到了退休的年龄,他的徒弟接替成为本科主任,成为精英首当,他才放心安得。这个时候故县职业学校正缺中医导师,武乡县教育局与武乡县卫生局县人民医院联合共济,请任国珍出任本校老师,重建功勋,为武乡造就一番人才。他的到来,殷三珍十分欢迎,分配他很好的往处,并增薪补贴,使他为本校增添光彩,可见有此之用意。
在当时的武乡有两大名医,一个是任国珍,一个是王国真。民间传说:武乡两个好医生,说来给你听,一个任国珍,一个玉国真,不管什么珍,顶住李时珍……
王志宏十分敬重任国珍,课余时间给他打洗脸水,还常常来洗衣服,帮助做日常事情。任老师知道王志宏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知她爱好医学,感到她这是一个好苗子,她将来做个医生最合适不过了。三分医道吃饱饭,七分子评饿死人。无论什么时代都需要大夫,学医的残疾人无论过去和今天大有所在。
在这种思想的启蒙下,王志宏深深地爱上了医学,特别对中医的钟爱,常常废寝忘食地读着,如《汤头歌诀》,《濒湖脉学》,还有李东垣的《脾胃论》等。
浮脉唯从肉上行,如循榆荚似毛轻
三秋得令知无恙,久病逢之却可惊
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茯苓甘草比
益以夏陈名六君,祛痰补气阳虚饵
细迟短涩往来难,散止依稀应指间
如雨沾沙容易渗,病蚕食叶慢而艰
任老师告诉她,如果把这些背诵的滚瓜烂熟,将来在临床上会有很大的帮助,于是她就常背诵这些,而时刻在心……
7、
1966年文化大革命红卫兵造反大串联,故县中学也受影响,什么停课闹革命,风风雨雨,树欲静而风不止。学校同学要上太原到北京,同学们要搭加王志宏去,她面有难色,她说你们看我身体这个情况?
反正学校也上不成课,老师也受到了冲击或被打成黑邦,校园里到处贴的是标语大字报,时而有辩论和冲冲杀杀的声音。学校里只有几个同学,情绪也不稳定,或各想生路和走向。在这种情况下,王志宏的父亲把她带回了蒿庄,待情况好转再返校园。
这个时候的蒿庄和县城不一样,时而不时的能听到外面传来的一些情况,村里的老百姓还是忙于农村的活计,反正吃的有盐饭,管不了那么多淡事情。王志宏在家里除了继续学习,就是在村里转转。
山还是那座山,湾还是那道弯,山顶上兰天白云,树林里鸟儿叫唤,野花开在草丛里,野免跑的气喘喘。她和孩子们上岭上,那里的酸枣好,甜的脆生生,醉在嘴笑弯。走啊走手提篮,爬山越岭走的欢。
一阵子南垴就在面前,王志宏和同伴们开始行动了,有的在树枝上打,有的在地下拣,嚓啦啦,扑簌簌……
这一天她们玩的很开心,在回家的路上还唱着歌:
太阳出来照山岭
忽闪飞出小百灵
百灵百灵那里去
跟伢蒿庄王志宏
这是谁编的,瞎诌经,把我也唱里面。
瞎编是瞎诌,你听听,多少押韵,那你给咱诌上个?
孔雀飞在蒿山坡
开屏映彩浊漳河
后生去把姑娘找
三年还是没回头
这个编的好,是谁编的?
那还用说,那是王志宏呀!
除了这些,她们正经唱的才好听呢:
大红枣儿送亲人
亲人送给八路军
哎哎呀
亲人送给八路军
八路军来在武乡
太行山上摆战场
哎哎呀
太行山上摆战场
……
8、
离开校园好长时间没有见着同学们,王志宏的心里空荡荡的,是啊她怎不想他们?这些天来夜间常常在做梦,有时还在说梦话。她和妈妈姐姐睡在一个屋子里,她说的话有时不是妈妈听到,就是姐姐听到。
在学校里她和同学们相处很好,包括男生,这种友谊增进了他们的感情与互相,也促进了他们学习和上进。
那个夜晚她梦到了王眉香,那是在南河湾上,有一滩滩杨柳树,挺直的白杨扬眉吐气,柔和柳树细枝就象是少女发辨,风一吹杨向柳去,柳向杨情不自禁地投向他的怀抱,就象少男和少女那样一见憧憬。
“志宏,志宏,……”
王眉香大声喊道,原来在她在流水河畔采到了野荷花,这种花并不多见,为此惊异动容,所以就连连喊起来。
志宏见到了野荷花举在手里,看了又看,闻了又闻,爱不释手。眉香见她喜欢,她当然也如见了白马王子一般,双眸里含情脉脉。忽然间不是在河滩,那是到了一座高山头上,那里坐着一个道人,双腿盘膝,念动真言,游云在山边飘动……
她俩人看到,一时不敢上前,双足又不敢移动。那道人口吐两朵莲花,渐而如席,用手一推,志宏和眉香坐在了莲花之上,一阵风吹来在悠然中东去蒿山,忽然听到妈妈的叫声:志宏,志宏……
她醒了,用手一推,妈妈也醒了,就在她的身边。
“你又做梦了吗?”妈妈问。
“是呀!”
“你又梦见谁了?”
“迷香。”
姐姐也醒了:“你老梦是个甚?闺女老梦,大了成了一个老笨。”
“我不笨,你才笨!”志宏说。
王春红说:“你笨!”
王志宏说:“你大笨!”
俩个人你一句你一句吵起来没完,直到娘劝止,一场口水战才平息了。
这是一个白天,她在复习作业,在一个课本上发现了一行文字,这是谁写的?王志宏一看上面写的:王志宏你好!她左看右看,看出来了,这不是冯有文写的吗?他怎么会写这个?
她揣摩着:冯有文怎么会写这些字呢?
冯有文是班上的一个男同学,长的个子适中,家是本县石北人氏,他分的坐位正好是王志宏的后排。排挨排,本不错,可冯有文总少不了在王志宏的背用拳头左肩膀一拳,右肩膀一拳,中间后项下一拳,同学们叫他是:冯有文,老三拳,志宏背后搞表演,当年武松去打虎,景阳岗上留美言。
事情说到这里,还的后话前说,2018年卫校同学搞了一次聚会,王志宏问冯有文:“念书时,老同学你为什么老打我?”
冯有文诙谐说:“打是亲,骂是爱,这是和你好!”
王志宏说:“好,就是这样的?”
大家哄堂大笑了:“哈哈哈……”
接住前文,要说好,真是有一个同学和她好,那就是瘦瘦的个子,说话语快心直的段怀义。段怀义在班上是一个劳动部长,他的坐位中间隔一个同学,中间就是王眦眦老志宏了。也不知他的眼睛有倾斜度,还是眼睛老往志宏身上看,反正志宏一扭睑就发现他的眼睛正和她直视,她不由地扭过来。
这些仅不能说明好她好不好,好,当时是一个漠糊的概念,反正没有存乎几几,其伏度在0下或0上。可是突然的升温使王志宏感出来,那是一种微妙渐渐地成为一种事实,逐渐表现出来……
每年都有植树节,经常要去南神山,过去这里是佛教圣地,由于多年失修,已经殿倒屋破,砖石瓦砾,满目荒凉。在南神山植树,这里有土有水,坭土湿润,存活率高,是适宜的地方。
同学们要上山了,大家兴高采烈,春天的野外大自然风光无限,闷在教室里难得有这样的时光,怎不何乐不去?同样的心情,王志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是作为劳动部队段怀义另有安排:“王志宏,今天去南神山你不用去了,留下你打扫卫生。”
“我是想去。”王志宏说,她手里拿着的浇水盆摇了一摇。
“你要听从工作分配。”段怀义说。
王志宏不高兴了,刚才她和女生们各自拿一个小盆盆,比划着唱着歌:我是山里小蘑菇,唱着歌来跳着舞,山里面花儿多,你采一朵我一朵
……
现在段怀义不让他去,她只好打扫卫生去了,但嘴里还吟着:
我是山里小蘑菇
唱着歌来跳着舞
山里面花儿多
你采一朵我一朵
……
忽然王红如跳入她的眼帘,她说你怎么来?
王红如笑着说,你对我那么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不给你送一把山楂果,我家里的,是奶奶给拾的。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对我那么好,是同学情,我怎能相忘?
“我没有做什么呀。”王志宏说。
“你难道忘了吗?”王红如说起来:“我的家庭你是知道,也就是说存在困难,你能主动给我缝补衣裳,拆洗铺盖,我感到是难能可贵的!”
一把山楂果,温馨同学情
它年它月后,留下一片心
9、
这里是监漳卫生院,王志宏是来到这里实习的。王志宏的工作是给药房里抓药,中药首先要背诵药斗歌。《千方药斗歌》且云云:
天上星星看北斗,千方药斗写今古,阴阳五行来运转,人身五脏与六腑。
中药主有几性能,四气五味及归经,还有升降与浮沉,有毒无毒统而称。
四气寒热与温凉,寒凉属阴温热阳,温热补火助阳气,温里散寒功效彰,
寒凉清热并泻火,解毒助阴又抑阳,寒者热之热者寒,治疗大法此为纲。
一斗一斗连一斗,一方连着一方走,从来一路带一路,君臣佐使作配伍
全在组合和加减,二十八宿观月楼,为人记熟药斗歌,千方百治写风流
……
什么五味歌,十八反歌,十九畏歌等等。
以汤头相近的,如:当归川芎洒白芍,山楂神曲与麦芽。这样连贯顺手方便。
王志宏那年十四岁,园园的脸蛋,头上挣着两根小辨子,她非常勤快,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大家都喜欢她。这时候任国珍老师也来到了监漳卫生院,因为故县卫校仅办了三年就停办了,卫生局以工作调动将任国珍安排到监漳卫生院,人老了,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已经失去当年在武乡县人民医院的风光,在故县卫校任老师是他最后的奉承丹田,现在纳气都无能为力。
现在王志宏和任老师都在这里,师生情谊更加倍增,帮他做饭,洗衣服,洗脚,送暖壶,日常生活都得照顾。
作为一个小镇,监漳卫生院门诊量还是不少,每天来的患者常来往不断。
这个时候任老师实在承受难支,头晕的不行:“小志宏,你来呀!”
“任老师,你怎么啦?”王志宏说着就来到他的身旁。
任老师对身旁的一个患者说:“你看我手不方便,这个闺女跟我在故县住卫校学的本事可以,扎针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