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4日，我住进了市医院心内科，医生先用仪器给我测了一下，说我心跳过慢，正常人一分钟80至100下，我只有43下，所以，心脏供血不足，产生紊乱。下午做了几个检查，核酸、B超、24小时动态心电图等，中途还打了两瓶吊针。
　　 那个医生对我说，你原来的心脏堵塞问题解决了，周围的小血管接通了右心房右心室。
　　 就这么搞了一下，用去了6千多元钱，我意识到这吞钱的机器张开了血盆大口。
　　 这个医生在我背上敲了几下，说我胸腔内有积水。
　　 6月25日是端午节，一个管床医生在心内科副主任指导下，在病床上给我做穿刺定位，然后实施穿刺，这一天，我胸腔内抽出1000多毫升积水。26日又流出600毫升积水。
　　 27日，积水流不动了，医生用手抽。管床医生姓邓，一个女士，她说，你这情况，只怕要安装一个起搏器。我问为甚，她说是用来帮助心脏跳动的，让心跳恢复正常。我问要多少费用，她说进口的5万多，国内的3万多。
　　 我心想，这起搏器是甚宝贝做的啊，这么贵？即使是金子做的也不要这多钱吧？
　　 28日上午九点半开始做手术，安装起搏器，两个教授做手术，花去40分钟。起搏器安在左胸上部皮肤下，两根线直达心脏。
　　 术后24小时平躺在床上，不能翻身，不能挪动，一句话，不准动弹，比死都要难受，这么长时间，连一份馄饨都没吃完。
　　 后来几天，就只做了个B超，打了几瓶吊针。做B超目的是看胸内还有没有积水，结果是有，邓医生只好用手抽水，又抽出1600毫升，合起来抽出3200毫升。
　　 7月2日，我的管床医生换成刘医生，我一点都不懂医院的管理，难道他们个个都是万金油，心内科医生可以去做骨科医生？
　　 7月3日出院，刘医生给我写出院报告单，反复叮嘱我一些事宜。
　　 我去结算处结账，结果是这样的：床位费450元、诊查费279元、检查费4296.5元、治疗费4979元、护理费225元、手术费606元、化验费2399元、材料费37678.75元、西药2354.51元、中成药550元、其他194元，合计54011.76元。
　　
　　 六
　　 7月9日，我去市医院拆线，然后又去做了B超，胸腔仍有积液，杨主任说，要加强营养，我的身体缺少蛋白，要补充蛋白。
　　 心里阴云密布，抽走了3200毫升积水，又有了积水，说明体内积水正源源不断输送到胸腔内沉淀，而且只在胸腔右边。胸内脏器肯定受到压迫，肺叶不能舒张，这如何不病？若不查清积水原因，这病就不会得到根治，意味着今后要定期来医院抽水。
　　 休养到8月12日，我感觉到自己上当了，那个起搏器完全可以不安，因为我心跳过慢完全是吃了李教授药引起的，停药了，心跳也会正常起来的。一个患者明白的道理医生当然更明白，那他们为甚那么起劲劝我安装呢，这是他们在推销产品啊！
　　 这样一想我就笑了，医生把医院当作了菜市场，患者要不挨宰基本就不可能了。
　　 等我明白过来就晚了，我的白花花银子给了人家，而且自己胸脯上还凸起一块显摆在那，夏天里也不敢打赤膊了。
　　 这一天，我去本地一个医院做B超，目的是检查胸腔积水，结果是有，而且很多，和他们内科主任聊天，他说他们医院可做，费用也便宜，劝我就在这里做，这生意没谈成，我怕他们拿我做实验，就逃出来了。
　　 晚上联系市医院，这次联系的是呼吸科，回答是呼吸科没床位，全科有床位，问我去不去。
　　 我不知道医院还有个全科，甚叫全科？那就是个万金油科，你要是生小孩没地方去，也可去他们那里生。
　　 我知道必须去住院了，必须去抽水了，因为胸腔有大量积水，睡觉很不舒服，积水已经影响到我生活了。
　　 8月13日一早就到了市医院全科，全科主任把我塞给一个姓饶的医生，饶医生把我分在47床，我跑过去一看，那儿还住着一个病人，只好等待，等了两小时，那病人还在，问她何时转走，她说要到下午三点钟。我只好自己去寻找床铺，在另一边找到20号床铺，这只病房三个床铺全空着，他们竟然让我在外面空等了几小时，可见，他们对自己做生意的摊位是多么的不熟悉。
　　 下午三点钟才有人来管我，是个男医生，姓陈，他说他是我的管床医生，开了个条，叫我去做B超，我说昨天在本地医院做了一个，他说他们这里必须再做。
　　 下午四点钟去做B超，在那里医生只用3分钟就给我做好了穿刺，只有5分钟，积水就流出来600毫升。前一次在心内科，那里的医生给我做穿刺用去了30几分钟，流一袋积水要花几个小时，看来，这事有生熟之分，内行外行之别。
　　 晚上，侄儿子说呼吸科有了床位，叫我转到那里去治疗，我拒绝了，因为我觉得要是转走，我就得罪全科医生了。
　　 14日一早，护士给我做血常规检查，还有尿检粪检，这些检查上一次住院全做了的，一切正常，为甚还要做呢？没人向我解释。
　　 这天抽了900毫升水，陈医生说，今晚关掉管子不让积水流了，我问为甚，他说，明日周六，化验室无人上班。
　　 积水都是要送去化验的，看有无癌细胞，即使头天送检了，次日也是要送检的，在医生的意识里，癌细胞一个晚上就可以形成。实际情况是，我的积水无论哪次送过去检查，都无癌细胞。
　　 15日那天上午，还是抽了300毫升水，然后没水流了，管床医生不上班，我就叫护士来看，护士也是不知如何办。
　　 16日是周日，陈医生值班，他这天弄了几次，又抽了几百毫升水。
　　 17日又抽了300毫升，再去做B超，发现没什么水了，就拔掉了管子。
　　 这一次住院，合计抽了2700毫升。
　　 我对陈医生说，我来住院，就是要求你们帮我查清积水原因的，你要和你们主任讲，你们要找专家会诊，只给我抽水有甚用啊，水抽走了又会来的，难道我要长期住你们医院不成？
　　 陈医生说，他们也是无可奈何。他说他们主任去长沙出差了，一回来就给我会诊。我天天追问他们主任回来了没有，18日这天，陈医生告诉我，主任回来了，但是我的资料不全，不好会诊。
　　 陈医生叫我去做个肺部CT，我问为什么，他说，你不是要查原因吗，看有不有肺癌肺结核之类的病，我说肯定没有。他说，你说的不算。我只好去做了，下午拿结果，一共有八张片子，我看不懂，就只看书面结论，反复地看，就是没任何问题。
　　 肺部没有问题，陈医生就怀疑我肠胃不好，要做个检查。
　　 我说我的肠胃没一点问题，他说我其他内脏都好，就只有肠胃没检查了，还是要检查，才好会诊。19日那天，医生来查房，全科的副主任对我说，你还是应该做一个胃镜肠镜检查。
　　 我知道，这是他们要把生意最大化了，我只得配合他们。
　　 20日做胃镜检查，21日做肠镜检查，这两个检查都很难受，即使一个好人去做这两个检查也会被他们弄成一个病人出来的，从检查室出来的患者，脸上都很忧戚。
　　 结果是，我的胃肠毫无问题。
　　 做完肠镜后，我气得找陈医生开单子出院，陈医生很为难，他说，你今天出院是可以，下周一过来结账。我问为什么，他说你今天结账走人不好算床铺费。我一听就忍不住笑了，就说，你太小气了吧，大不了你多算我住一晚还不行呀。
　　 我不知道他多算我住一晚的床铺费分到他账上有几块钱，医生把生意做到这份上，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后来是护士解围，护士说，你现在不再去病房就不计算你今晚的住宿费了，我一看时间是上午十点钟，就连连说好。谁稀罕呆在医院啊，无非这人有病！
　　 陈医生在诊断书上说了两点意见，其中一点是：转上级医院明确病因继续治疗。
　　 这次治疗，床位费320元、诊查费160元、检查费2184元、治疗费220元、护理费200元、手术费122元、化验费3477元、材料费445.62元、西药647.7元、其他56元，合计7832.32元。
　　
　　 七
　　 回到了家，由于做肠镜，肛门痛了7天。
　　 用去了大几千元钱，只是抽走了2700毫升水，万金油科医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积水，现在农民请人挖个深水井也只要一万元钱啊，我这抽水也太贵了点吧！
　　 8月31日，我开始恢复散步，每天走三四千步。
　　 9月19日，我估计身上积水又很多了，因为身体很不舒服，睡觉的时候，无论左侧还是右侧都不舒服，就是平躺也只略微好些。
　　 把情况和小弟说了一下，小弟一向就主张我去省城医院治疗，这次又一样，还是叫我去省城，省城医院车水马龙，我看了就心生畏忌，因为对市医院失去信心，就打算去省医院。于是，那晚在网上挂了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呼吸科专家号，确定的日子是21日。
　　 21日一早，我们开车来到长沙附二医院，找到了那个专家，专家问我，你生什么病了？我说，胸积水，抽干了又有，抽干了又有，到你们这来查清原因。专家说，你做过胸腔镜没有？我说没有。他便开了个条子叫我去呼吸科住院，进一步检查。
　　 我在里面前后不超过三分钟，心里想，这也是专家啊，是不是叫瓦家更适合？
　　 呼吸科在内科楼，由于新冠疫情，只能进去一人，小弟进去联系，结果是没有床位，还要过十天。
　　 那个专家还给我开了一条，做血液检查，看是否有新冠肺炎，我跑到抽血的地方一看，起码几百人在那里排队，我只好乖乖地排在那里等着。
　　 做好这些事情后，我心想，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去找到四月份给我开药的那个李教授，于是，我们来到李教授诊室门前等候，由于没挂号，只能等到她下班的时间。
　　 中午十二点，李教授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我闯了进去，她问我是干嘛的，我说我是您的患者，是来回访的，只问您一句话就走，她说你要挂号呀。我说我问一句话就走。她说那也是要挂号呀。李教授这么原则，原来，她这里就可以挂号。我交了几十元钱，然后说，四月份在您这看病，吃了50天您开的药，把我吃得要死，胸腔积水，第一次住院抽了3200毫升，第二次住院抽了2700毫升，您说说，我这积水是不是与您开的药有关呢？李教授说，笑话，吃我的药怎会引起积水呢？不可能吧。我说，事实是吃您的药后就有了积水，而且抽后又有，无穷无尽。李教授说，不可能，不可能！扬扬手，下班了。
　　 她是教授，是专家，我是患者，她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可我胸腔明明有积水呀，明明是从吃她的药后引起的呀！
　　 我查过资料，产生胸腔积水有五大原因，其中一条就是药物反应。
　　 跑了几百里路，司机只好把我运回来。
　　 其实只过了四天，附二医院就来电话，说我明天就可以入住，问我去不去，我说当然去。
　　 9月25日一黑早我就动身了，八点十五分到达附二医院，交一万元钱办好住院手续，正式住进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三病区。
　　 省医院到底是省医院，气魄就是大，市医院交三千元就可以住进去，省医院张口就是一万元。
　　 我的管床医生名叫万金发，是个未婚女孩，她是我所接触到的医生中最负责的一个，这一天，她到我病床边多次，过来询问我的既往病史和治疗史，还把了解到的情况清清楚楚记在小本子上。然后她对我说，你要做三个检查，一个是B超，一个是肺部CT，一个是胸腔镜，前去预约，一个预约28日，一个预约30日，也就是说，我至少要在这里耗去五天时间才能检查，每天给他们交几百甚至几千元钱。
　　 为了缩短我的预约时间，万医生和一个男医生商量，搬来一台仪器给我测了一下，那就是胸腔还有积水，但不多。
　　 26日一早，护士进来给我抽血做血常规检查，然后是尿检粪检，重复市医院的检查，白天无事。
　　 27日黑早，一男医生来给我抽血，一起抽了8管。
　　 上午，一女护士又来抽血，竟说我早上的抽血搞错了。我说，你们抽了我8管血浆，竟然说搞错了，什么意思？她说，8管血不多也。
　　 他们幸好是遇到了我，要是遇到了脾气暴躁的患者，肯定又有医患纠纷的。
　　 上午九点，一个副教授级别的副主任带来一群医生查房，他看了我的片子，听了万医生的汇报，然后说，等我胸腔镜做完后再下结论，如果我还有其他病要治疗，则要在下一次再来。
　　 这就是主任级别医生的水平。
　　 万医生开了个条子，叫我去门诊楼四楼预约胸腔镜检查，预约时间为下周2，又要拖很长的日子。
　　 下午两点多，在病友活动区遇到万医生，万医生说，你身上有点积水，抽是抽不出来的，通过检查，已经排除了癌症和肺结核，只是不很确定，等到周二做了胸腔镜就知道了，胸腔镜要七天后才知道结果，如果没问题，就不来医院了，如果有问题，就还要来医院。她说，这里说的问题是指癌症和肺结核，初步判断，你没有这类病症。
　　 我已经做过肺部CT检查了，万医生这里所说的检查就是指我做的肺部CT检查。检查那天，万医生忧心忡忡地对我说，有也不得了，没有也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