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真】间接(小说)
夏之荫心里明白,如果她今天不来参加晚宴,那这两位美女的座位就不会是这样安排了,也许是一个紧挨章书记,一个紧挨着周北木,一个紧挨着孔部长,万种柔情无限缠绵了。领导喝花酒太流行了,已经到了无色不成宴的地步了,大家也都司空见惯了,腐败也就从这里滋生了。其实夏之荫是看不惯领导干部花天酒地,权色交易的。但是没办法,大气候是这样,她有时也不得不随波逐流违心适从。
孔部长的旁边还留着一个位子,章书记示意夏之荫坐在孔部长旁边,也只有那个位子了夏之荫没得选择,她彬彬有礼地向孔部长旁边的位子走去。说实在的孔部长态度和蔼,工作务实,做人相对正派,她还是比较喜欢坐孔部长旁边的。夏之荫也心情不错,面带微笑地看着章书记和周北木说:“今天这个架势真可谓是蛇鼠一窝,官商勾结了吧!”
“不对!我们和章书记以及在座的领导都是老朋友了,今天只是老朋友聚会,吃顿饭没有什么别的意图,谈不上官商勾结。”方树榜也面带微笑忙着纠正。
“那你就是美女蛇咯。”章书记看着夏之荫笑着说。
“章书记,今天我来是否有点不妥?”夏之荫看了刘谦和旁边的俩位美女,若有所指地向章书记做了一个鬼脸。
“之荫啊,你来是锦上添花,那会有不妥?你能来我们都很高兴。”章书记在酒桌上慈父一样随和,他转脸对北木说:“好长时间没有和你们喝酒了,今天你从天山回来,我们好好喝两杯。”
夏之荫说:“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北木啊,你的老婆是江南市形像代言人,是龙海区政府的第一美女,知名度不小,仰慕的人很多,想入非非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你可要当心点哦。”章书记真真假假地开起了玩笑。
“想入非非的人中不会也包括你吧?”周北木笑着反问张书记,章书记不知是被一语中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被问得搪塞无语有点不自在,大家哄然大笑。
一个地地道道的政客,此时此刻好像有点尴尬,章书记突然冒出一句话说:“我是没有,不过我听说夏之荫很喜欢一个企业的帅哥,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喔。”
章书记也许是道听途说是无心的,周北木却听的有意,他还是谈笑风生地接了章书记的话说:“那说明我老婆的工作很到位,能够深入基层了解民情,工作与企业挂钩就是她的职责范围。”
夏之荫泰然自若地笑笑。
“人是有感情思维的,喜欢一个人很正常,眼睛决定一切。我们也一样,有些人喜欢一些,有些人不喜欢一些,和有些人交往印像深一点,和有些交往也就走走过场。我们也不要小看企业家,有些企业老板也是有高度的。我想章书记说的企业帅哥应该不会和在座的有关吧!”孔部长的眼睛扫视了一下方树榜和刘谦和用怀疑的口气问:“难道是你俩其中?”
“我和夏区长初次见面,高攀不上。”方树榜急着解释。
“我也一样。”刘谦和紧随其后说。
“他俩和夏区长是不可能的!”财政局长叶正长肯定地说:“夏区长管的范围不一样,她接触的大都是交通企业,和在座的应该搭不上边,也没有日久生情的环境,这个年龄段更不可能一见钟情。再说夏区长处事谨慎,接人待客很有分寸,很自律口碑也不错,怎么可能会有这方面的新闻呢!”
“谁说不可能,你们喜欢美女,我喜欢帅哥,人之常情啊!你们放火可以,我看看点灯总可以吧。”夏之荫若无其事,就事论事也令桌上笑声一片。
“我是开玩笑的,不要把玩笑当主题,今晚是为省城来的周副市长接风,大家都打起精神来。”章书记举起杯,大家一起跟着举杯,又一齐敲打着旋转的玻璃桌面,然后一干二净,解决了第一杯。
周北木是有城府的,桌上装得若无其事,兴高采烈地喝酒,而且谈笑风生,心里的阴影已经加深了,连章书记都有耳闻了,难道不值得推敲吗?如果是政治斗争,说明这个旋窝也大了,非一般人能为。
第二章、几多疑问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没有通宵达旦的歌舞。官僚相聚,高朋联欢,也与普通老百姓相聚一样,曲终人须散,倦鸟自归巢。
章书记觉得有同僚的家属在,不能过度地开玩笑,也不能说的太粗俗,毕竟自己是有身份的人,不能让同僚家属知道我们相聚是这么下流。因此,气氛比较凝重,花酒也花不起来,场面自然不那么热烈。他觉得菜已上齐了,大家吃的也差不多了,该说的话也说了,坐在桌上几乎都不动筷子了,应该是发话的时候了。他看了一下表,又看了方树榜一眼,面带笑容友善而又温和地说:“方总,差不多了吧?”
“大家看看,差不多了,就结束吧!”方树榜扫视了一圈,征求大家的意见。
“可以!可以!”大家齐声附和。
“那就干了面前杯中酒吧!”章书记首先站起来。
在座的吃客几乎也是同时站起来,干了杯中酒,互相虚伪地道别致意,互相说了一些恭维的话,各自回家。
周北木和夏之荫没有直接回家,两人好久没有一起逛街了,今晚时间还早,天气也不冷。夏之荫想逛逛夜市,就挽着周北木的手臂到人民路、五虎街走走,平时也难得有单独行动的机会,公务出去都是前呼后拥的,也有点厌烦。今晚也算是走在人群中你不认识我,就是你认识我,我也不一定认识你,可以回味一下从前,重温初恋的浪漫,自由地走一会儿。
街上虽然游人如织,与他俩打招呼的人不多,逛街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夏之荫撒娇一样地偎依着周北木,虽有点肉麻,但还算大气。在旁人带有疑惑的眼神里,似乎觉得他俩不像是夫妻,俨然是一对外地来度假的中年情侣。周北木和夏之荫毕竟是久经历练,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肉麻的也不是只有他们俩,而是大有人在。所以,他俩还是旁若无人,洒脱而又坦荡地过了一街又一店,看了上衣又看裤,周北木虽然心里有疙瘩,但他知道这些话不能在路上问,家丑不可外扬,回家有的是时间,因此表面上还是一点事也没有的。为了讨好周北木,夏之荫挑了一条金沙鱼冬装,叫周北木试穿一下,周北木穿上冬装在镜子前照了一下,觉得很帅气大小正合身,自我感觉很好。夏之荫也觉得很满意,就刷卡买下了。
其实,夏之荫也是自有算盘的,她觉得对周北木应该多一点关爱,让他感到家的温暖和妻的贤惠,尽量减少一些无端的猜疑。
“周市长,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吧?”夏之荫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街上的商铺也陆陆续续开始关门了。
“你不买一件吗?”
“我衣服太多了,不买了。”
夏之荫挽着周北木的手步行回家。到了家里,夏之荫为周北木泡了一杯浓浓的绿茶,然后贴近周北木的耳朵说:“你先坐一下,我先去洗澡,晚上慰劳你。”
周北木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打开了电视,选了江南新闻综合频道,想看看江南新闻联播的相关内容,了解一下家乡的时事政治。但却人在曹营心在汉,什么也看不进去,章书记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在周北木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俗话说谣言传多了必成事实,他多么希望这不是事实。到底是哪一位企业的帅哥有如此魅力,能得到夏之荫的青睐,这样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如果夏之荫真的喜欢那个企业家又该怎么办?女人啊真是处处要小心,眼睛一眨雄鸡就会变番鸭。他又不无风趣地自问:“周北木同志,她喜欢一个人也不行,在你的世界里与异性的交往难道就只有暧昧?喜欢和暧昧是不能等同的,这最简单的道理也不懂?”
话是这样说,周北木还是越想越恐慌,他对照自己和农办主任暧昧恋情的发展进程,来推测夏之荫与那位企业家帅哥的暧昧进度。周北木有点怕,他把那位农办美女主任搞到手不到一个月时间。农办主任怎么看都是清新脱俗一尘不染的,当他向她进攻提出这方面要求时,她也只推诿了两次,再三提出的时候就默许了,上床还特别大胆。要是按这个速度悬啊。不过他的速度不能完全等同于夏之荫和那位企业帅哥的速度,因为他是副市长别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自己的老婆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就算是夏之荫喜欢他也是含蓄的,不会向他赤裸裸地进攻,更不可能轻易和他上床。再说追她的是企业的帅哥,而不是书记、市长。退一步说,那企业的帅哥有没有追他的老婆也还是个未知数。也许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我怎么就杞人忧天了呢?!不过,男女的事是说不清楚的,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不管怎么说今晚要问一问,问不出来也要问。不过问要讲究方法和技巧,最忌讳暴跳如雷,要淡定一点,即使生米已经成饭,也一定要装的若无其事无所谓的样子,方能听出弦外之音。
根据今天的现状,她今天这么高兴,根本没把章书记的话当一回事,难道是心理素质特好,还是善于演戏不得而知。
“北木,你去洗吧。”夏之荫出浴后示意周北木。
“哎!章书记今天说的那个企业帅哥怎么和那个匿名电话的人说的一样,他们所指的这个人你知不知道是谁?”周北木装作突然想起,漫不经心地问。
“他们说的那个人是黄河东,海际工程有限公司董事长。”夏之荫毫不隐瞒。
“施工队的董事长怎么会跟市长夫人扯在一起?”周北木有点疑问,却又装得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个董事长可不一般,他原先是鼓楼区办公室主任,厦门大学新闻系毕业,他还有一家企业,好像叫‘江南钢构冷作工程有限公司’,资产过亿。”夏之荫带着赞美的口气介绍黄河东。
“哦,这个人我知道,我当办事员的时候他就是办公室主任了。据说这个人恃才傲物,桀骜不驯,对当官者来说他是个说不出味道的企业家。”
“是!大家都这么说。他是因为没有履行计划生育政策被处分的,我倒是替他抱不平,我们公务员队伍中,生两个孩子的人很多,被处分的很少,他不是唯一也应该是唯二吧。”
“那他怎么会和你扯在一起呢?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以后不要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免得流言蜚语。”
周北木有意加重了“身份”的语气,意思是说你是市长夫人,不能高配更不能低就,不能和施工企业的老板走的太近。
“不和黄河东接触简单容易,他不是我的上级,也不是我的同僚,更不是我直接管辖的企业,说不接触就可以不接触。但不和你们的书记、市长接触就难了,他们在江南呼风唤雨,级别比我高,不理他们就比较难了。本来我想在心中留一点隐私,既然你已听到了这些桃色新闻,也想知道这些风流韵事的来龙去脉,我就和你说了吧!”夏之荫坐了下来似乎有点激动地说:
“你调天山不久,麻副市长打电话给我,要我汇报灵瓯接线工程的进展情况,我作了充分的准备,想比较具体比较全面地说一下工程的进展情况和存在的问题。谁知到了他那里话没说两句,麻副市长就把话题错开了,他说你到天山任职至少三年,说不定不会回江南,在这期间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什么事他都可以代替包括生理需求,眼睛还色眯眯地看着我。我听了都想吐,但他毕竟是管交通的副市长,我还是给他面子,假装没听懂或没听到不予理睬。要是和他搭话,他马上会得寸进尺。
有一次他打电话给我,叫我到他家吃饭,说有人给他送了一条大黄鱼,挺新鲜的,说他老婆知道我爱吃鱼,两个人也吃不了,一定要叫我去一起吃。市长夫人邀请,我也没多想就去了。到了他家一看,黄鱼热气腾腾地上桌了,家里却没人,我看情况不对,就问麻副市长大姐呢?他说女儿刚把她叫过去了,一下子回不来我们先吃吧。他拿出一瓶90年的水井坊说,这瓶酒市价2万多,我们把它干掉。我知道他不怀好意,推说胃不舒服不能喝酒,然后借机发了一条信息给妈,叫妈打电话给我。妈聪明的很,不到两分钟就打电话过来了,说家里来了稀客有要事找我,要我马上回去。我和麻副市长说真不好意思,本想陪你吃完饭的,可现在只能先回去了。
我站起来要走的时侯,他有些失望地站起来和我说,今晚就我们俩,你能不能多给一点时间,多聊一会儿也好。他直白地说想我好久了,做梦都想,要我满足他那几分钟的要求。我说麻市长,你没喝多少酒啊,怎么就醉了啊?他说没醉清醒的很,我知道你是借机离开,家里根本没有什么贵客来。我去开门时,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恬不知耻地抱住了我,嘴还乱拱,我害怕极了。但我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麻市长我对你是很尊重的,我一直把你当兄长,你别这样。北木和你也是同僚,这样做太难为情了,我会生气的。我挣脱了他的拥抱,跑了出来。
后来他还是有事无事地打电话给我,又三番五次地对我说,你那东西空着可惜,用了也不会变样……没办法,我只得挂了电话。”
“这个王八蛋,畜生不如,要想办法治治他!”周北木越听越生气。
“我想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好色我有耳闻,但没想到他会打你的主意。”周北木有些气愤,又有些疑惑:“那怎么会扯到黄河东身上去呢?”
“前年,江南陆海交通建设集团在雁荡山灵岩山庄开联欢晚会,麻副市长邀请我参加。因为他主管交通,我不去也觉得不好就去了。联欢晚会入场后,我不想和他坐的太近,就离他远远地坐在黄河东旁边,晚会到了中间的互动环节时,大家都起来步入舞池跳舞,我事先叫黄河东请我跳,免得麻副市长过来找麻烦。在跳的时候,麻副市长那双贼溜溜的眼睛老是盯着我,我悄悄地和黄河东说了一下,叫他放松一点尽情地跳,黄河东心领神会,我有意和黄河东跳得亲热缠绵,气气这个老色鬼。那一次,这个老色鬼记住了黄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