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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小说】:二哥出“嫁”


作者:江苏黄云峰 探花,18807.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6550发表时间:2010-11-01 16:46:01


  
   玉莲没有理会,坚持背晚了最后两句:
  
  
  
   如今,细长的小路仍在脚下,
  
   可天空中,却失去了圣洁的月亮。
  
  
  
   她哭了。
  
   她是满怀兴奋和炙热的心情来寻找过去的月亮的,想不到迎来的却是乌云。她停住了脚步。一条很浅的流水干渠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小路走到了尽头。
  
   “生我气了?”天鸿看玉莲流泪,心里非常酸。他知道她是多么爱他。
  
   玉莲摇摇头,摇得很慢,很慢。天鸿掏出手帕替她揩泪。突然,玉莲拉住他那宽阔的双肩问:“我们俩就这样算了?爱情真的没了?”
  
   “这——”天鸿愣了一下。他已经结婚了,她还是个姑娘,回答什么都不合适。他不能对不起她,也不能对不起秋菊。
  
   “天鸿,”玉莲抬起头,悲伤地望着天鸿那张纯朴的脸,“不要以为我是风流女子,这些,我不需要辩白,你是清楚的。你现在心里想什么我也知道,可是,我爱你,发狂地爱你。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忘掉,也永远忘不掉。你知道吗?我现在是医学院的大学生,不是幼稚的中学生。这次来陵河,我跟父母又顶翻了。我向他们发誓:非你不嫁!谁知,我的话说过了头。一到这儿,才知道你结了婚。你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你对我立下的山盟海誓呢?我们往日的爱情都忘了吗?那么大的曲折,我们都顶过去了,这才三年不见,你就结婚了,这是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痛苦的爱和真挚的怨,使天鸿变得冷漠起来。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你是公社书记的女儿,是大学生,我是一个九种人(文革时定的:地、富、反、坏、右、走资派等)的孩子,是老农民,我们不能也不许可结婚。我不愿意因为我破坏你的母女感情,影响你的前途,我为什么要结婚?我想这样结婚吗?不,我必须这样做。我是考虑再三才这样做的,因为我爱你。这种爱,没有半点虚伪。这是一个诚实真情的我,对你不想做但必须而且应该做的事。原谅我吧,玉莲,你知道,我现在有了老婆,是的,是老婆。虽然我与她之间的感情,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我们还能处得来。她对我很爱,也很疼我,我没有理由背叛她。道德上也不许可。我处在没人敢沾的时候,她能大胆地同我结婚,这本身就够我感激的,何况,我们快有孩子了。”
  
   “这些,我都知道。”玉莲慢慢放开手,失望地说,“失去的只能失去了,恐怕不会再得到了。”
  
   夜风轻轻地吹着,虽是深夜,仍很灼人。河水仍是默默地流向落马湖,不知道受什么惊动,几只野鸟,拖着黝黑的影子,从树丛中飞出,落在远远的另一簇树上。
  
   “这次来准备玩几天?”天鸿调转话题问。
  
   “明天就走。”
  
   “这么急走干什么?”
  
   “夜深了,回去吧。”玉莲没有回答天鸿的问话。我是为你而来的,你已经被人夺走了,我在这儿久留还有什么意思。
  
   “明天早上,我请你吃饭,如果你没意见你就来。”天鸿深情款留。
  
   “有意见,我也回来的。”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说话。只有让脚步来慢慢叙情,快到村口时,玉莲停住了:“就这样回去了吗?”
  
   “这,你不说夜深了吗?”天鸿不解地问。
  
   “不。”玉莲似乎有无法开口的话要说,“我俩不能空爱一场,我必须得到你。”
  
   “玉莲,你可不能胡来,你还是个姑娘,我可是个结过婚的人。”天鸿见玉莲痴情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你怕什么?来,我们再坐一会。”玉莲似乎看透了一切。悲伤有什么用,人还是得活的潇洒一些。为什么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为什么要让封建的桎梏锁着自己?爱,就要爱个明白!结婚只能说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组成了一个家,但不能代表一个爱情和一个爱情结合。爱,不一定就结婚。她躺在相思河畔的茸茸绿草地上,躺得很潇娴,很舒展,薄薄的白衬衣,让尖尖的乳峰顶起,大腿间深深的丫型沟,让灰色的裤子绷得紧紧的,因为裆短,丫型沟的交叉点,凹凸感特强。她让天鸿坐在身边,然后拿起他那烫人的手,去触摸那凹凸的地方。
  
   “这儿太敞了,来人能看到。”天鸿惶恐地想抽回手。
  
   “怕什么,看就让他们看是了,反正我爱你。”玉莲握紧天鸿的手,“我不怕,你怕什么?”
  
   玉莲紧闭着双眼,拉着天鸿的双手,从下摸到上,她显得很亢奋。天鸿初时还不敢,还有点道德观念作梗,渐渐地,这一切都抛到了脑后。玉莲本来就该是他的,只不过让玉莲的家庭阻断了,现在,玉莲就在自己身边,他索性占有她,一来是爱得无法控制,二来也是对玉莲父母的报复,对白豁子的报复。
  
   他干脆骑在玉莲的身上。夜很深,没有人在外闲逛。他解开玉莲的褂扣,掀起里面的月蓝衫,让那洁白的乳峰全部裸露。他摸,他捏,他搓,他揉那圆圆的乳头,当然,这一切都是轻轻的,而且轻重得恰到好处。他攀过那圣女峰后,又坐在一旁,解开玉莲咖啡色的军用皮革裤带,将裤子褪到脚脖,掏出手帕,垫在玉莲的屁股下面。他没有急于做爱,而是坐在一边,欣赏这大自然造就的尤物。那圆圆的大腿,很白,很嫩,很柔软,很有弹性,那块没有开垦的处女地,长着茵茵的茸草,他用手轻轻地梳理着那块春草,慢慢地,慢慢地,一遍,两遍,像要把草理顺。玉莲轻轻地呻吟着,很亢奋,很快乐。约摸一根烟的功夫,天鸿实在控不住自己,才迅速地退下一条军裤的裤腿,里面没有穿裤头,他不是为了方便才不穿裤头,而是穷,穿不起。那儿的小伙子,几乎没有穿裤头的,小姑娘有不少也穿不起的。
  
   随着一声快活的叫声,天鸿的爱情走进了玉莲的体内。那里面很热,很滑,很紧,像一块湿润的橡皮紧紧地裹着他的爱情。他们这是第一次做爱。从相恋,到私奔,他们有多次机会,都没有接触,这次,双方谁也不控制自己,他们要释放多年的压抑。他们要反抗,反抗社会,挑战婚姻,挑战道德,挑战家庭。
  
   两个人都是一身臭汗,谁也没有慌着去洗。老人说,男女刚过房事,不能用冷水洗,洗了会生病的,甚至能丧命。所以,他们并排地躺在草地上,静静地休息,静静地享受爱的余韵。
  
   若不是玉莲叫,天鸿真能睡到天亮。
  
   回去的路上,还是没有话。天鸿像以往一样,一直把玉莲送到家门口。他望了望这个玉莲曾经住过的家,一切还是老样子,只是冷落凄凉了些。园里仍然有萝卜、黄瓜、辣椒、茄子,井台上的水车默默地立在那里,墨绿色的臭桔枝,变成了黑色的屏障,挡住了堂屋的后墙。菜园西边是死水塘,塘水浅浅的,一阵夜风走过,平静的水面折叠起无数涟漪,不一会又渐渐地平静了。
  
   “明天一定来我家。”天鸿紧紧地握着玉莲那双热乎乎的手说。
  
   玉莲点点头,猛地抱着天鸿的头,狠狠地亲了一下,然后便匆匆地走进家门。
  
   第八节
  
  
  
   翻来覆去,反正睡不着。
  
   鸡刚叫三更,天鸿便翻身起床。
  
   “这么早起床干什么?”秋菊睡眼朦胧地问。
  
   “上午,南头叫我有事,我不去干活了,你跟爹说一声,顺便到队里给我请个假。”天鸿像猫洗脸一样,用手抄水在脸上抹了抹,然后用毛巾擦一下,“早饭我在南头吃,你就别等了。”
  
   秋菊看丈夫有点反常,很奇怪,但没有吱声,心里另有主意。
  
   天鸿来到南头,东方刚发白。天爱和天霞刚推完磨,她们一个打扫磨道,一个抱草送往锅屋,母亲正在烙煎饼。
  
   “妈,煎饼还没烙完?”天鸿头伸进锅屋,浓烟熏得他直流泪。
  
   “你倒怪急呢,”天霞娇嗔地抢白天鸿,“嫌晚你怎么不来推?”
  
   “哼,他推,除他老婆能使动他。”天爱端一盆糊子也开二哥玩笑。
  
   “你们想挨打了!”天鸿笑着对两个妹妹说。
  
   “你敢?天霞,他要打,俺俩一起上。”
  
   “他还不够我打得呢。”天霞个头长得快,兄妹四个,她最高,身体魁梧得像个健壮英俊的小伙子。跟她一般大的小姑娘,还都列在少年班里拿工分,她已经被公认为队里的壮劳力,和男青年拿一样的工分。天鸿比她矮半头,她笑着故意站在二哥身边说:“二哥,不信来试试咋样?”
  
   “你要死啦,这么大的丫头还这样调皮!”母亲笑着责备天霞,“去买二斤豆腐来。”
  
   天霞对天鸿使一个鬼脸走了。
  
   “妈,准备办几个菜?”天鸿问。
  
   “一盘豆腐,一盘豆芽,煮盘花生米,再炒盘鸡蛋,还不行吗?”
  
   “就这几个菜呀。”天鸿不太满意。
  
   “嫌少?你拿钱来,我去买。”天爱故意将手伸到天鸿面前。“街上肉也有,鱼也有,拿钱来。”
  
   “我真打啦!”天鸿也故意吓唬天爱。
  
   “有本事去家敢打嫂子才是真得呢。”天爱笑着跑进了屋,拿着竹笊洗豆芽去了。
  
   “爹还没起来?”
  
   “早起来拾粪去了。”母亲把盆里糊子全都刮到鏊子上,热鏊上嗤嗤直响,热气随着篾片的走动而散发,“队里派他什么活,他也不干,成天告状。背着粪箕,公社、县里、县里、公社,跑个不息,有什么用?他们都是一样的,上哪儿能告赢?不过,队里也拿他没办法。罗修德给他缠的头痛,见他就躲。白豁子这个狗日的坏,大会小会熊,熊有什么用?大江大海都过来了,还怕在他那个阴沟里翻了船?他反正不能让他去劳改。俺看,天总有睁眼的时候。”
  
   “状是得告,不过,活还得干,不干没工分,自己吃亏。”
  
   “俺也这样说,他不听你有什么办法。”
  
   “多劝劝。”天鸿知道父亲心里的苦处,这几年,父亲精神受到很大的打击。五十来岁的人,头发全白了,两眼瘦得蹲进了眼眶,整天迷迷痴痴的,逢人就讲:“李三谦害我,我是冤枉的,我要伸冤,我要告他李三谦。公社不行,就到县里,县里不行,就到省里,到中央,到毛主席那里去告。”看到父亲那种神经兮兮的样子,天鸿有说不出的难受。唉,自己无能,没办法使父亲的冤案得以昭雪,哥哥又在外边,自顾不暇,没钱寄来家,家里生活非常困难。要从北头家里要点粮食来救济南头,又怕岳父不给。想跟妻子要吧,舍不得这个面子。自己是上门女婿,在北头没有一点地位,权力都在岳父手里,自己也没办法。今天,家里能搞这几个菜,就是尽最大努力了,没有鱼肉,玉莲是不会见怪的,因为她了解他的困难。
  
   “好家伙!早晨请人就忘了我啦?要不是小妹说,我还不知道呢!”一个尖脆的声音,闯进院子。天鸿抬头望去,只见大翠拎了一刀肉,风风火火来到院里,“俺今天是不请自来,怎么样,给来吗?不给来也不行。”她一边对天鸿说,一边把肉挂到墙上,然后又笑嘻嘻地对天鸿母亲说:“表婶子,给我在这儿吃吗?”
  
   “给!情都请不来呢!”母亲一面笑着,一面掀起热鏊子,端起煎饼拍子出了地锅屋。刘大翠连忙接过煎饼拍子,送到了堂屋。
  
   “表婶子,你先叠煎饼,我来烧菜。”大翠俨然像这里的主人,她又对天鸿吩咐说:“你别闲着,去洗肉,不要你切,手切破了,秋菊找我要人我可赔不起,话说回来,肉洗得不干净,俺可要找你算账!”
  
   “大翠呀,哪能要你买肉呢!”母亲有点过意不去。
  
   “表婶子,你哪能说这话,俺这是为了玉莲,我的老朋友,可不是送给你们吃的。”大翠笑着对母亲说。
  
   天鸿也觉得说不过去,迟迟疑疑不想动。不过,说心里话,这肉,他还是想用的。
  
   “你磨蹭什么?快洗肉!”大翠命令说,“快点,我要等着炒呢。”
  
   天鸿只得去洗。正在这时,白玉娥、洪雪梅、麻庆明、玉莲和天爱、天霞都来了。麻庆明手里托着一个纸包,纸包里包的是锅炕鱼。院里顿时热闹起来。他们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炒菜的炒菜,刷碗的,刷锅的,拎水的,各司其职。他们说呀,笑呀,打呀,闹呀,不一会菜饭都准备好了。
  
   这时,郝仁贵背着满满的一粪箕粪来到家中,看到这伙小青年,就打个招呼,说早晨捞不到陪,还要到公社去,因为公社有人找他,要了解他的案子。实际上,他这是故意找个理由推托,好让这伙小青年在一起说说笑笑,自己是个老头子,若加进去,他们会受拘束。所以,他拿张煎饼,包了点菜,一边吃一边走了。
  
   青年们听说公社找他,也就不勉强。饭菜上了桌,天鸿母亲说什么也不参与,她笑着说:“今天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俺给你们端茶倒水,快吃吧。”说完就进了锅屋。
  
   众人推玉莲坐了上席,大翠坐二席,天鸿见大家都在,独独少了庆明。正想去找,只见庆明拎了一瓶红酒来了。
  
   “你怎么买酒?”天鸿问。
  
   “无酒不成席,玉莲三年没见,今天来这儿,没酒招待能行吗?”麻庆明将酒往桌上一放,突然,神秘地说,“哎,哎,跟你们说一件事,刚才我碰见鬼了。”
  
   “鬼?”玉娥心虚,胆小,忙问,“什么鬼?”
  
   “你信他胡吣!别说没有鬼,就是有鬼,大白天也不敢出来呀!”大翠说。
  
   “你们不信就算,算我白说。”麻庆明卖起关子。他大腿往二腿上一翘,伸手掏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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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以高超的手段描绘出众人的悲怆和无奈,文中人物以小家论大家,作者将所有角色跃然纸上,仿佛所有人都已经活了,在你面前晃动着,更将人性反应于文字中。天鸿的恋家,梁老头的不满,无奈的是两人都有自己的倔强性子,梁老太婆的传统妇女思想在这个家里面起不了作用,秋菊的善良本想让丈夫进门的,但无奈—— 情节平朴并没有高低起伏,但是却能引人入胜,很是不错的文章。希望继续加油,祝福并问好作者。编辑【逸月残雾】【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0111016】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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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江苏黄云峰        2010-11-01 17:40:45
  谢谢点评!
编辑、记者、作家
2 楼        文友:天涯断浪        2010-11-02 09:51:15
  一副辛酸的生活画卷。
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
共 2 条 1 页 首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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