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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渔舟】花开的声音 (小说)


作者:陈文凤 布衣,288.6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984发表时间:2016-04-10 00:46:21


   后来,戚喜宝从仝话那里借了几本传统文化的书,有《论语》、《了凡四训》、《孝经》,仝话特别给戚喜宝推荐了《礼记•学记》,还有《师说》,戚喜宝读后感到对教育理解得更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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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喜宝抽空去菁华园走走,果然小桥流水,建筑、雕塑与园艺共聚一处,鲜花烂漫,绿叶茵茵,热闹的迎春花,疼人的玫瑰,贵气的海棠,娇艳的樱花,素洁的广玉兰,可人的龙槐,优雅的紫薇,翩翩欲飞的蝴蝶兰,还有好多叫不出名的花木,处处枝叶舒展,向着阳光,自由的生命蓬勃着力量,春色正浓。
   戚喜宝见几个花农在修剪山茶花,他的心头一颤:没想到他刚才所看到的花木自由生长是个假相,其实,为了人们看到的这一部分,有一部分已经牺牲了,看着地上的绿叶树枝和花,戚喜宝有些心疼,他想起家乡家教常说的一句老话,树不去旁枝不成树,人不打不成器,他虽然心疼,可这是常见的做法,他感到自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鲜红的山茶花,在地上格外显眼,他忍不住蹲下去,一一拾起,顾不得花农会不会送来疑惑的目光,戚喜宝想,他们必定也深爱着花草,不然怎么会当花农哩。
   戚喜宝看见园里的牌子:花能感知,手下留情。他的手有些僵硬,再说,要是人家说这花是他摘的该多不好呀,但是,让花萎身于泥土,他终于不忍,反正他又没下手摘,就理直气壮地拿着花走出菁华园。
   在教楼台阶上,戚喜宝碰到钱姣姣,钱姣姣一见花儿就灿烂地向他迎来,钱姣姣也爱花,戚喜宝很高兴,他激动地说这是花农修剪下的,他捡的,钱姣姣的手早已在花朵上轻抚起来,笑得像一朵花儿,戚喜宝说:“要不给你几朵吧。”钱姣姣高兴地说:“真的吗,好啊。”说着就拿了几朵,还选的是大的美的,戚喜宝看着手里几朵差不多不能称作花儿的花儿,心里有点儿不舍,不过他不好意思说什么,本来就Ladiesfirst呀。
   他们一路说笑上到第三层时,见到李清一副校长,李校长不满地瞅着他俩手里的花。
   钱姣姣笑道:“这是小戚给我的。”说着快走几步,丢下戚喜宝先走了。戚喜宝一听傻眼儿了,李校朝戚喜宝狠狠地剜几眼,戚喜宝努力淡定下来,对着李校离去的身影弱弱地说:“是花农修剪掉不要的,我捡的。”
  
   戚喜宝回到家里,问他爸,像钱姣姣这样的人怎么办,他爸说,离她远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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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学期在8月25开始了,戚喜宝成了群英的一名正式教师,同时还担任一(18)班班主任,担17班和18班的英语课。
   果然,天天忙得像睡不够似的。
  
   一年级英语组,戚喜宝是唯一的男老师,他三两天就全熟了:一共有八位女老师,两位从上届一年级下来的,这两位实习时就熟了,一位是吴梦玲,她笑称自己是一年级差班专业户,教15、16班。舒心怡怀孕了,就下了一年级,5月份还没听说她有男朋友,一开学就在忙着要给大家发接结婚喜糖,有人笑着说双喜临门,要双份的喜糖。
   吃喜糖时,戚喜宝有点儿小紧张,还没领工资,倒要送红包了,又要找父母要钱,都要了二十五年了,现在感到再要实在张不开口。
   还有一位叫丁香雪的,戚喜宝对她也算是熟了:她一条腿有点儿不太好,走路一拐一拐的,上学期,她去找过李姚瑶几次,每次她都与李姚瑶大声说一会儿什么,再嘴对着耳朵说些什么,说过,有时两人相视捂着嘴笑笑,有时,一个摇头,一个不语,有时一个又笑又恼地捶着另一个的肩膀。
   那时戚喜宝还跟余平一个组,余平笑着对丁香雪和李姚瑶说:“说出来,大家也乐一乐。”丁香雪要去对余平说,余平便下意识地收拾桌上的东西拒绝道:“你对大家说说就是了。”见丁香雪面露难色,余平就笑道:“小姑娘家的小秘密是吧。”然后,就把话题转移了,后来,丁香雪与李姚瑶再低语时,大家就不再表示关注了。
   还有一位也好记,夏郁馨,三十几岁,是全英语组最肥的一个。
   她的脸从下往上看,有点儿像倒三角,从上往下看,又有点儿像圆锥,面皮儿黑不黑,黄不黄的,跟邹青山的很像,她的嘴朝前撮着,口一直开着,却不露齿,像个幽深的小山洞。
   她的眼睛,像猎豹一样醒神而敏锐;饱满的双眼皮,与眼角线和下眼线过渡得很优美,很完整,就像神笔一气哈成似的,整体感特强,戚喜宝认为夏郁馨可以做眼线模特儿。
   对男人来说,最抢眼的还是她的上面,好像有她体重的四分之一,戚喜宝提醒自己:咱当老师了,有些念头还是要扼杀在生出的那一刹那,可是,她面前的两个事实,那么生动地耸在那里,他不能总闭住眼睛吧。
  
   组长是向小米,她比戚喜宝大一岁,小米身材苗条挺拨,可是,眉毛又黑又粗,鼻子线条太粗硬,象一架不小的桥,架在松软的地基上,胳膊、腿儿、腰,特别是手腕儿,细得弱不经风。
   向小米从进到这个组,就开始一个人干着公共内务,换水呀,打扫卫生呀,别人很少动手。戚喜宝不好意思,就特别留意水桶,九位老师,八个是水女子,只有一只饮水机,换水肯定比较勤了,戚喜宝看了几次,终于看见快没水了,他拿着杯子奔过去,却与向小米撞个满怀,戚喜宝觉得她的身子好软,感不到骨头的存在,她的眉心一片潮红,他的心早砰砰砰跳得快跑出来了,待他接完最后半杯水,取下空桶,她抱着水桶要搬起来,戚喜宝想自己作为本组唯一的男人,怎能袖手旁观哩,就去夺,她仍不放手,他们俩个一起抱着那个水桶,搞得好几个人笑着看着他们俩,韩冰冰说:“一个娃娃也不用俩个人抱呀。”就这话,向小米还是一直不撒手,戚喜宝只好放了。
  
   组里最有美女相的要数韩冰冰了:皮肤细白,她的腰极细柔,她的前面更是妙不可言,不但生得大,而且外观线条相当的美,从胸至腰,美得与动漫美女的有得一拼,她的脸盘虽大,但是,她的眼睛特大,脸就显得没那么大了,韩冰冰的眼足有本组小眼美女谢燕喃眼睛的两倍大还要多,美中不足的是韩的后面小得没样儿,从后面看,腿还有点儿罗圈儿,韩冰冰正值战痘的青春,脸上生着痘,有的好像有些溃烂,如果过了战痘期,她一定是最有美女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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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要求提前备一个星期的课,一年级英语组有四位老师是新来的,舒心怡也就早来一年,丁香雪来了就从二年级教起,刚从三年级下来,没教过一年级,大部分人备课依然要花不少时间,上班时间忙,夜晚了,他们办公室还常常有五六个人在备课。
  
   最近,韩冰冰刚与大学男友分手,差不多每天都有业余媒人来他们办公室说合,差不多每天下午下班前,她总要对照镜子挤呀,擦呀,抹呀的,这个星期,好像是李姚瑶帮她介绍一个公安系统的,谈得还不错。
  
   英语组里的她们有个习惯,干什么都爱三五成群的,连上厕所也不例外,关于上厕所,英语组里也有不同的叫法,最早,大家还顾及戚喜宝的存在,有时,一个会叫着某某人的名字,然后,竖起右食指,后来,韩冰冰就打破了禁忌,先是大声地问:“谁去1号?”,当地的老少妇儒都知道“1号”代表厕所,一般只有不懂事儿的小孩才会大声说出,女人一般都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尽量压低声音说。
   后来又说出了“请纸”,最早是韩冰冰请那几个帮她清过桌子的人跟她一起上厕所,由她出纸,她简称:“请纸”,后来,杨素玉、舒心怡,甚至吴梦玲去厕所也笑虐道:“我请纸。”
   再就是“大号”,也是韩冰冰最先说出来的,有人问她带本书去厕所干啥,她说她要蹲大号,说得大家哄笑不已,戚喜宝感到韩冰冰跟李姚瑶的脸皮有得一拼。
  
   后来,似乎韩冰冰也感到“大号”带着味儿了,就简称为“蹲”,丁香雪有时也学韩冰冰说“蹲”,再后来又有“小蹲”和“大蹲”之说。
  
   说起上厕所,韩冰冰也有过人之处,开学第二天,组长通知全体下午三点开始整理自己的办公桌,以便迎接学校的检查,话音刚落,韩冰冰拿起手机就走了出去,搞得大家面面相觑,向小米有点儿下不了台,这是她第一次行使组长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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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格地说八位女教师里只有吴梦玲与夏郁馨已婚,其他六位,末婚,而且,也不是特殊体形,既没有没有伶牙俐齿的,脸皮也不算太厚,在英语组里,戚喜宝大多数时候感觉真像在天堂一样。
  
   不太自在的时候少之又少,不过要是有别的男老师,特别是校长来办公室的时候,戚喜宝就不自在了,全校有四个校长办公室,一个在对面,两个在他们组的两边,好在另三个校长不怎么来。
  
   李清一是一年级的分管校长,他的办公室在戚喜宝组的左边,李校差不多每天上午、下午都来英语组办公室,看看办公桌,看看墙壁,看看地面儿,有时要他们把墙壁上的纸贴贴正,有时说地面上有零食壳,上班时间不能吃零食,有时说谁谁的桌上太乱,女教师更要会收拾。
  
  
   9月1日,军训完毕,开始上课,戚喜宝守在班里的时间长了,除了正课和二四六早读以及周三晚读要在班里,其它中午和晚自习第一节他都要蹲班,在办公室里呆的时间相应少多了。
  
   9月5日星期一,组长通知全体下午三点开始整理自己的办公桌,迎接学校的检查,这是她第二次行使组长的权力,在集体活动前两分钟,韩冰冰带着一本杂志去蹲厕所,一蹲就蹲到打扫时间结束,后来,韩冰冰的桌面就由向小米、谢燕喃和吴梦玲帮忙了,韩冰冰回来后一脸的迷惑状问:“咦,我的桌子咋这么干净吗,仙女姐姐下凡啦?”然后,有人说是谁谁帮她的,她就对谁谁笑笑地说:“谢谢,谢谢,这多不好意思呀,下次我帮你哈。”
  
   当然,这个“下次我帮你哈”后来也成了打趣的佳作,被反复盗版,在一年级英语组里,在韩冰冰心情好的时候以及当韩冰冰不在,大家又对她有意见的时候,“下次我帮你哈”就代替了“谢谢”,舒心怡,丁香雪用得最多。
  
   9月9日,舒心怡结婚,学校批三天假,她从7号请到9号,10号、11号是周六、周日,她把这两天的课,调给谢燕喃,让谢燕喃给她上,谢燕喃是小眼美女,不但眼小,而且啥都小字号的,就是嘴稍阔,面稍宽,她是他们组唯一的一个女班主任,戚喜宝真想不明白,她咋能管得住学生,听说学校也是出于无耐,军训结束时,还有三个班的班主任没人愿意当。
  
   照惯例,星期六、星期天算补课,一节补助上课教师12元,一节自习补6元。
   星期六、星期天的课自己调好,经学校教务处备案后,可以不算请假,不自己调课的算缺课,一节扣60元。
  
   9月12日,舒心怡回来了,向小米把大家每人一百的份子钱,送给舒心怡,戚喜宝的份子钱是找学校借的,学校照例每学年开学时要借给新老师一个月一千元的生活费,按月借。
   一会儿,余平也来了,她带来了二、三年级两个英语组的份子钱。
   账目清单交待清楚后,舒心怡也没说个谢谢,余平脸上淡淡的,站在那儿,搓搓手,然后慢慢朝丁香雪走去,她从来没有走这么慢过,戚喜宝看惯了她弹力十足的快步,这会儿都有点儿不适应了。丁香雪站起来让座,笑着说:“余老师,辛苦了。”
   这时舒心怡才抬起头,想起什么似的面露愧色,赶紧急急忙忙地对余平说:“余老师,谢谢了,辛苦了。来吃糖。”
   待舒心怡捧着糖送到面前,余平还没有要接的意思,舒心怡红着脸,捧着糖的手有些累了的样子,但仍坚持着,而且还笑盈盈地说:“余老师,我年青,也不知道事儿该咋办。”
   舒心怡说的很诚恳,余平这才翘起莲花指,在舒心怡手里的糖果间,稍稍游移一下,掂起一颗,放在自已的另一个手里,握一握,然后再紧一下手劲儿,举起来,放在下巴与心中间,笑嬉嬉地说:“不辛苦,甜着哩。”
   大家嬉嬉地笑了,舒心怡依然捧着糖,说:“多拿点儿,都给你。”余平躲避着舒心怡不断伸到近前的手,见不好推却,就又选了一颗,说:“喜糖,大家都沾沾喜。”舒心怡赶紧道:“有,大家都有,我今天老早就提来了,这是特地给咱组里的,咱组里的才有双喜糖。”
   余平笑着唱道:“特别的爱献给特别的你。”
   大家又笑起来,舒心怡还在举着糖,余平就勉强又掂起一颗,停下来,对舒心怡说:“要不要帮忙?”舒心怡还有点儿不明白,余平提示道:“我替你发喜糖呀。”
   舒心怡红了脸。
   舒心怡像头脑不清似的,又像没睡醒。
   余平说:“刚结婚,事儿多,多休息,咱都一家人,比有血源关系的还亲。”
   舒心怡和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余平接着说道:“我算算我每天跟咱英语组的人呆在一起的时间,比跟孩儿他爸的时间都长,咱说的是清醒的时间哈,晚上睡着了,在不在一起基本没啥差别啊。”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待大家欢笑声浪稍减,余平道:“当然,新婚不一样啦。”
   大家嬉嬉地窃笑起来,舒心怡的脸更红了,潮红一直不退,夏郁馨拉下眼皮,面无表情,余平看到了,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她继续道:“小盆友们,抓紧哟,你看人家舒心怡多好,年纪青青的,工作,家,孩子都有了,早要小孩对母子都好,你看夏老师,人家都快是奶奶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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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这正是一篇有关于教育题材的中篇小说。文章作者匠心独运,将视角凝聚在一间间教室里,办公桌前,通过主人公实习老师戚喜宝这样一个小人物,把群英高中抒写成了一个莲池,一位位诲人不倦的教师,不管是余平,李姚瑶,秦稳稳,沈周露,还是舒心怡,李清一,杨素玉,韩冰冰,多像一朵朵盛开的莲花,芳香四溢,而一个个学子,如一枝枝莲花含苞欲放,不知老师的哪一句话,哪一个神情,哪一个动作,会启开哪一个学生懵懂的心灵,如盛开的花朵唤醒着花蕾,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了满塘荷香的季节……这正是小说《花开的声音》的精髓之所在。小说叙事结构张弛有力,刻画人物饱满,注重开掘主人公内心,始终围绕群英中学这样的教学环境,以戚喜宝的个人经历为线索,既写出了鸡零狗碎的一面,也有让人唏嘘感慨的一面;既表现出了人民教师心中的苦闷,也着重渲染了其敬业的精神。诚然,在小说里也不可避免的碰触到了一些教师的素质问题,锤炼思想意识和道德品质,加强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修养,这样的老师才值得我们去尊重,去爱戴。如何运用马列主义的理论修养以及运用马列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去研究和处理与学生们以及在教学上遗留的各种问题,都需要新时代的教师们去进一步完善。非常优秀的一篇小说,此作荐精。 ——编辑:柳约【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604110007】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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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柳约        2016-04-10 00:56:08
  读这样的小说,心神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老师就像园丁,用心灌溉三尺讲台,只为了在夏季聆听那片花开的声音。
   拜读佳作,很有共鸣。
一笑寂寥空万古,三分明月照大江。
2 楼        文友:柳约        2016-04-10 01:05:53
  我想,戚喜宝最终的抉择,还是会回到校园里教书的吧。正如有些东西一旦沾染便会割舍不下,哪怕世道艰难,戚喜宝是个有情怀的男人,我欣赏。
一笑寂寥空万古,三分明月照大江。
3 楼        文友:陈文凤        2016-04-13 20:53:58
  谢谢社长的厚爱!您的鼓励也是我继续努力的动力。
4 楼        文友:陈文凤        2016-04-13 20:59:36
  这话题我很看重但是由于能力有限我只能勉强为之,如果能起到抛砖引玉集思广益关注我们的教育以利于改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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