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心中的月亮(中篇情感小说)
一、“鬼屋”里的捕捉
那间保管室里有鬼?那间保管室当地人都叫鬼屋,真的有鬼吗?如果能抓到鬼就是天下奇闻。多年里人们说的鬼屋并没有抓到鬼。人们聊天讲起鬼屋里有鬼,谁也不相信是真的。
今天大毛和二毛向众人说那间保管室里昨天晚上他们亲眼看见了鬼。
大毛和二毛的岳父同在一个院子,他两人昨天帮自己的岳父家收割水稻,天黑了他们在岳父家吃了晚饭,二人约着回家,因为自己住的院子是单家小院,防着盗贼进屋偷东西。
大毛二毛走在回家路上,今天是八月十四,月亮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日,二人嘴里巴着烟只顾前行。
中秋时节的夜晚还是那样闷热,二人走累了脱下汗衫光着身子前行。约走了五里多路,天上乌云密布把月亮遮住,大地漆黑,狂风吹起,雷声轰鸣。大毛说:“眼看要下雨了,我们没有带雨伞,会被大雨淋身子。”
说着话,天上雨滴掉在他们的身上。
二毛说:“大雨马上会到了,我们加快脚步到前面那间空保管室屋檐下躲雨。”
二人带到了那空保管室屋檐下,天上降的雨像瓢泼似地,倾刻间雷鸣电闪时只见地上到处都是水。
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大雨下了几分钟停了。二人正准备走出屋檐,突然听到空保管室里有呜呜的哭声。二人听见哭声吓得浑身发抖,他们早就听说这空保管室里有鬼,被人们说成是鬼屋。
这间保管室是陡岩村二组的保管室。田地下户几年了,许多生产队的保管室就卖掉或拆毁了,惟有这个生产队这间保管室还留着。
这间保管室多年前也决定卖掉,这么大一间保管室,价格很便宜,如一头猪当一只鸡贱卖,可是都没有人买这房子。
这房子这样便宜为什么无人买呢?是有原因的。一是屋址是掘古坟墓后平整的屋址。二是这个保管室的墙脚室是古坟墓石头,那些光滑的古坟石上雕刻有花草图,那些花草图不但不被人们说美,而且还说不吉利,还说这样的房子不能住人,如果住了人就会被鬼缠住丧命,那鬼会使人诸事不顺。三是屋顶上的瓦是古庙被拆的瓦,木料是古庙被拆的木料。
所以这间保管室无人买,瓦和木料无人要。保管室就这样留了下来,成了组里人的会议室。田地下户后开会的事很少了,一年难开五次会,每次开会打开那屋子,里面鼠粪成堆,蜘蛛网布满了。
几年里那空保管室里有人看见了鬼,说那鬼披头散发,深凹的两眼射出绿光,长嘴露牙。一人看见向人们谈起,大家当场摇头,否定保管室里有鬼的存在。不久又有人说起保管室里的鬼事,许多人听了都像先前一样摇头不信。
信或不信那保管室里有鬼无鬼?那保管室从此被人叫“鬼屋”了。
大毛二毛听见保管室里面的哭声,他们不相信人间有鬼的存在,但此时也吓得浑身发抖。大毛小声对二毛说:“这空屋里有哭声,是鬼在哭吗?”
二毛说:“我也听见了哭声,我们打开门进屋里看看是鬼哭还是人哭?”
大毛说:“我们又没电筒,手上棍棒也没有,这样进去不安全。”
大毛说完回头站在窗前向里面望去,他看见屋里有微弱蓝色之光,连忙转身对二毛说:“里面真有鬼,你看那鬼火蓝光闪闪。”
二毛听了大毛的话不相信屋里有鬼火蓝光闪闪,他也到窗前去看起来,他也看见屋里有鬼火蓝光闪闪,立即回头对大毛说:“我们快跑,这间鬼屋里真有鬼。”
二人拨脚跑了,一口气跑了两里路才敢出粗气,稍有风吹草动就吓得浑身发抖,生怕那屋中的鬼追来抓住他们的身子。
今天中午,大毛二毛在坝上打谷子,向人们讲起昨晚遇见那鬼屋里有鬼的事,当场十人有八人就说:“大毛二毛,你们不要信谣传谣,我们人间是没有鬼的。”
大毛二毛异口同声说:“如果我们说了谎烂舌子死,不信我们今晚再去那窗下听鬼哭声,再去看那蓝光闪闪的鬼火。”
人们听了大毛二毛的话还是似信非信,几人说:“今晚天黑我们都去那窗下听鬼哭声,再去看那蓝光闪闪的鬼火。如果我们把鬼捉住了,这个新闻会传遍世界,让天下人看看鬼的真实模样。”
天黑了,大毛二毛带了五六个男子手拿棍棒直奔那间鬼屋。他们来到了鬼屋阶沿上,众人捏着一把汗,窗子上透出了亮光。一人长得极高的男子在窗子边向里面一看,看见屋里透出的火光是蜡烛火光,并不是蓝色火光。他回转声对大家小声说:“这屋里透出的火光不是蓝色鬼火光,是蜡烛火光。”
几人听了这话都去窗前向里面一看,都说是蜡烛火光。大家又小声议论起来,都感到有些奇怪,这鬼屋里是谁点燃的蜡烛?是鬼点燃的蜡烛吗?
大家议论时有人在窗前看,突然一人对大家小声说:“我在窗前已经看见里面的鬼了,那鬼坐在木板上抽烟。”
鬼会抽烟吗?有人说是鬼,有人说是人,几人中相信是人比相信是鬼的占多数。如果是人谁这样大胆一人晚上进鬼屋里?他在这鬼屋里干什么呢?
突然窗前又转身一人小声说:“你们不要怕,屋里不是鬼,是人。这个人我认识,就是这个生产队的人,名字叫张其中。”
大毛小声说:“张其中十多年前犯了人命案,据说被判了死刑,他怎么还会活着?”
大毛这么一说大家又紧张起来,感到十分害怕,没有想到这鬼屋里的鬼是一个判了死刑的人变成的鬼。
二毛小声说:“我听说张其中十多年前犯了人命案,被判死刑是缓期两年执行,据说后来减刑是无期徒刑。”
一个当了兵的大个子小声说:“张其中是从监狱里逃回来的,今晚我们几人要立功,把这个逃犯捉拿捆绑送到派出所去。”
大毛小声说:“张其中是出了名的张大力,他力大如牛,我们几人能把他这个逃犯捉拿捆绑?”
当了兵的大个子小声说:“你们不要怕,我也是习武之人,大家齐心协力捉拿这个逃犯。”大个子说完,安排四人在门前守住,他亲自带领大毛二毛等四人把保管室四周巡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破洞后来到门前,他用脚把门一踢,门打开了,几人手持棍棒冲了进去,“不许动!举起手来!”
屋里那个抽烟人见这么多个手持棍棒的人冲到面前,他抬头瞪大双眼说:“你们要干什么?”
当了兵的大个子小声说:“快站起来受捆,你这个逃犯逃不了的,布下了天罗地网,屋外还有许多人。”
屋里那个抽烟人说:“你们抓逃犯抓错了人吧!我不是逃犯呀!”
当了兵的大个子小声说:“你是张其中,你化成灰我们也认识你。你这个被判无期徒刑的罪犯逃出监狱潜回老家,今晚逃不了的。”
张其中说:“我不是逃犯,我是劳释人员,我有释放证,不信我马上拿出释放证给你们看,我的释放证就在这包里。”
张其中拿出了释放证,大家看了释放证顿时无话可说了。几人只好说对不起请谅解之话,立即走出屋子远去了。
这鬼屋处又静了下来,张其中站在门外看着远去的人说:“我险些被当逃犯抓走。人不要干违犯事,谁不恨坏人呢?”
今晚是农历八月十五,今晚是中秋节,今晚是团圆节呀!张其中抬头看着天空中圆月,他又呜呜哭起来。他看到天上的圆月就是缺月,因为他心中的月亮是缺的。
十五年的监狱生活没有使他的身体变得矮小,只是使他面容看上去变得苍老了,口中的牙齿掉了好几颗,皱纹层层的脸上和李逵那张黑脸没有两样。他年近五十腰还是那么粗壮,一米八高身子站在地上就像一棵饱经风霜的高大青松。
监狱里的天地是小的,高墙把外面大世界隔绝。监狱外十五年的变化真大,农村里再不是集体劳动挣工分过日子,一块块田地已经划到每家每户独自耕种,村中那条大石板路也变成了泥结碎石公路了。张其中当年住的光明大队现在更名陡梯村了,当年的二生产队如今叫二居民组了。
他那天低着头只管向前走来到了老队长面前,十五年未见面的王姓老队长,是一位近七十岁牙齿残缺的白发苍苍老人了。老队长看见他的到来,热情地泡菜、递烟,老队长不岐视这个臭名远扬的劳释人员,他说:“人犯了错误改正了就是好人。”
那年张其中被捆绑,被关押受审,被送进监狱劳改服刑。他只有在监狱里老实改造,立功赎罪,争取减刑。他希望自己早日走出监狱,回到白发苍苍的老母亲面前母子团聚,早日和感情深厚的妻子团聚,早日和自己的子女们团聚。在监狱里多少个日日夜夜里,他都在想到自己隔离的家。走上犯罪道路后悔已经晚了,人世间没有后悔药卖,人间买不到后悔药的。
“呜呜!......”劳释人员张其中望月在哭。
他有冤呀!他在哭他逝去的老母亲,他在哭他的妻子,他在哭他的子女们呀!
张其中成了光杆一人,看着天空中的圆月亮他也认为圆月是缺的,因为他心中的月亮是缺的呀!
不堪回首的往事,已经过去十五年了,那些使他心痛的往事此刻又出现在这个劳释人员面前。
二、单身男讨好“黑牡丹”
天快黑了,光明大队二队一块大地里站满了人,地里挖出的红苕堆积如山,社员们在分红苕。分了红苕的社员们用竹筐装或用背筐装着红苕,从不同方向运回自己的家中。
丁容手里拿着锄头站在她分的红苕面前说:“箩筐装满了红苕,还用背筐装满了红苕,天快黑了我一个女人要把这些红苕运回家来回要走两趟。”
她居住的院子在张家岩上。那座岩仅一条路到达岩上,岩上面积不足三亩,光秃秃的石上没有泥土种庄稼。岩上独家小院,四周竹林茂密,生活在那个独家小院里就像生活在一个寂寞小世界。高高的岩上陡峭石梯路,劳累一天的女人要担这样多红苕回家她会累死的。
丁容三十岁刚过,一张被太阳晒黑的脸胖胖,柳叶状眉下转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对齐胸的发辫挂在胸前,穿一件合身肩上补了疤的红色格子花衣服。她是生育了三个孩子的母亲,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也在女人中算有知识的女人,一张嘴巴善言语,有时唱的农业学大寨歌乐得大家鼓掌,那张脸虽然被太阳晒得黑如牛粪,人们还是说她美丽如花,还给她取名“黑牡丹”也。
“表嫂!天黑了你家红苕难运回家,我给你把红苕担回家,你就背竹筐里的红苕回家。”记工员李山向丁容走来说道。
表叔、表婶、表哥、表嫂......“湖广填四川”定居了几百年的四川人是竹杆亲,近辈人没有近亲关系也用“表”来敬称,这个“表”似乎不亲也亲了。
“谢谢你!还是我自己慢慢弄回家。”丁容看着热心的李山说道。
李山他想起好几次丁表嫂误了半天工,他隔几天用笔给她把工记上,暗地里告诉丁表嫂。“表嫂,我给你把请假没干活的时间记了工分。”
丁容听了,抬头向他微微一笑,这微笑使李山双眼看见感觉似乎是那样含情。不久丁容又有误工时间,李山隔几天又给丁表嫂把工记上,他又暗地里把情况告诉丁表嫂。“表嫂,我又给你......”他一边向她说话还用自己的手在丁容胸前的双乳上摸了摸。丁容见四周没人,被这个光棍处男李山摸了双乳,她感到害羞并没有骂李山半句,立即转身离开这个单身男人。李山自从摸了表嫂的双乳后,时刻都有表嫂的影子在面前出现,黑牡丹也美丽,他总是设法接近“黑牡丹”表嫂。
“我给你担了红苕回家不会吃你家的晚饭,我知道老表在山里修水库,不会进你家把你抱上床玩耍。”李山说着话,担子就挑在肩上了。
丁容也没多说话了,心想他挑一程自己就轻松多了。李山挑着红苕丁容背着红苕手拿锄头向陡岩上一步又一步攀登。在岩中稍平的路段,气喘吁吁的丁容累得满头大汗,把背筐从背上放到地面休息会儿。李山担着红苕也累了,汗水温透了他的衣服,张嘴出粗气。李山见丁容放下背筐休息,他也放下担子巴不得休息一会儿。李山放下担子后就来到丁容面前,他用右手又要摸丁容凸起的双乳,丁容立即躲闪说:“你不要这样做,我是有夫之妇。你对我家的帮助我很感动,但是我们不能做出没有道德的事。”
“再让我摸摸吧!让我抱着亲个嘴,让我抱着......”
“不要胡说八道,不要动手动脚,我们是人不是畜牲。老表表嫂正常交往,我想给你作媒让你娶个老婆过日子。”李山话没说完丁容就这样说。
丁容的话李山似乎没听见说:“天黑了,这陡坡路上谁会路过?坏蛋李春山早就背着红苕上岩了,让我抱着......”
丁容说:“有人无人又怎么呢?我们是正常交往,决不做出丑事。天黑了,你还是快回家去,你把红苕挑了一程送到半岩中也累了,谢谢你帮助。我背回家再来挑红苕回家,孤男寡女黑夜里交往是非多。”
李山再不敢用手摸表嫂的双乳了,只是望着表嫂的身影发呆。
“学习大寨,赶大寨,大寨红花遍地开......”沟下黑夜里一个人向陡岩上走来,一束明亮的电筒光照在路上移动着。
“我男人今晚从山沟里回家了。你不要这样纠缠我,弄得我家不安宁。我男人发现了你这样纠缠我,他是个大力气人,惹毛了他就一拳能灭了你的命。”
李山听到不远处老表的歌声,回头看见那向岩上移动的电筒光吓得身子发抖说:“表嫂,你男人来了我跳下路坎到路沟里躲起来。”
小说跌宕起伏,悬念多多,值得品读,期待作者更多更好的文章。
就整个故事来说,是比较感人的,各个人物性格鲜明,不断有语言对话,包括肢体语言,同样熟练地交代的一清二白。故事完整。张其中的遭遇,有主观因素,也有可观因素。最后选择出家,作者的安排独到。一篇深度好文,学习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