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原创小说-优秀文学
当前位置:江山文学网首页 >> 梧桐文学 >> 短篇 >> 情感小说 >> 【梧桐小说】七月的情人

绝品 【梧桐小说】七月的情人


作者:维也纳的猫 秀才,1484.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6308发表时间:2010-05-29 15:31:58
摘要:她坐在他的右手边。费力地点一下头,把一缕头发撩到后面去。排练厅的高温像兽口里呼出的愠怒,带着火药味。深玫瑰色的帷幕从天花板垂到地板,围住乐团。一根巨大而中空的花茎。闷热的色素。他们小得像拇指姑娘。遥远的一排高墙上的气窗那里,七月的黄昏像一把扎进果冻的麦芒,戳着空气里碍手碍脚的东西。浮灰。无人的观众席。乐池。铁架子上铺开的总谱。她的手和琴。还有那个男人。他又开始说话。

【梧桐小说】七月的情人
   “想想看,”鼓励。面对手忙脚乱的无措。“要我再提供点细节吗?”
   “恐怕我……”
   但不由分说地就铺展开了:“那天你穿的是一条白色连衣裙,有点希腊风格。夏奈尔五号的味道。你站在钢琴旁……”
   “不,恐怕你把我和什么人搞混了……”
   “你的胳膊支在钢琴上,斜倚着身体。和旁边的人谈话。他可能是你的同事,你们彼此很熟悉。你们看酒会上其他的人经过。你在乐团里是第一大提琴的位置,他可能是长笛手……”
   “够了!我说你弄错了。我什么也不记得,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她的声音腾空起来。在头顶上绕了个圈,形成一片乌云。掷下一个不大但是威力十足的雷电。愣住。
   一或两秒。随即嘴撇下来,眼神像被抽了一鞭子的狗。那种被挫败的顽固信仰。孩子气的委屈和难以置信。世界因为她的愠怒碎成一堆粉末。她大吃一惊。想不到他用这种迫使她必须相信。否则他们陷入悲惨和怜悯的恶性循环。原本因为他的强权和咄咄逼人而不耐烦,尤其是以一知半解的事实组装起来的威胁。怀疑他得到消息手段的肮脏。现在却不得不向同情心举白旗。这精通人性软弱的求生方式啊。这天生的悲剧气质啊。这难以名状的准确合拍啊。
   “我记得我们见过……”沮丧得让人垂泪。
   “的确……在一次鸡尾酒会上……”
   “是的。”破涕为笑的转折。脸上金色的阳光刺透平流层,两个嘴角往上拉开。“你的乐团在前一天给我们伴奏过。那天我们开了一个酒会庆祝合作演出成功。柴可夫斯基。《天鹅湖》。我以前是芭蕾舞团的演员。”
   据以往的经验,乐团从来独立演出。伴奏的任务交给另一支较小的广播交响乐团。她笑笑。他是不是一个纯粹的搭讪者无所谓。莫名其妙的巧合闯进来。从头到尾当成一个游戏。岛上的时光漫长得可怕,好像生物因为拒绝进化而显得面目狰狞,事实上心地善良,十分有耐心。那种母性本能的纵容和甘愿浪费时间。是因为无事可做,漠不关心。也是因为长久得潜移默化了的渴望。
   “你是芭蕾舞演员……?天鹅湖,是齐格弗里德王子……”
   “不是,是天鹅。”
   “公主?”惊讶得笑了出来。立刻又担心。还好,并没有以为这粗鲁而生气。仍旧温和地看着她。“那时我们在做一个颠覆性的试验,因此角色性别都互串了。”他解释道。
   她摇摇头。“这怎么可能……我是说,化妆和编排……”
   “很简单。我披着羽毛,女演员穿小一号的礼服。我们不做托举就行了。”
   荒唐得想象不出来。嘲笑他这个蹩脚的谎言,在内心里。但是没有急着反驳,因为已经把自己从这个角色中抽出来了。现在要做的就是专心而不动声色地看独角戏,偶尔在互动环节伸手帮一把,让他的自娱自乐继续下去。越早结束就越能早点回到他和她的色彩王国里去。同时下次记得把门关紧,防止类似的无聊入侵再一次发生。“真有意思,可遗憾的是我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这不怪你。”态度十分诚恳。她想他大概天真到永远也不可能听出别人口气里的揶揄。
   “能给我讲讲那次鸡尾酒会吗?或许我可以试着回忆……”
   “好的。那次鸡尾酒会在饭店的顶楼旋转餐厅里举行。那里有很充足的盆景植物,光线适中。芭蕾舞团和乐团里所有的人几乎都到了,还有剧院经理,艺术总监,录音小组,化妆师,美工,灯光师……那是我们一次愉快的合作经历。演出空前成功。大家都有点儿疯狂。很多人喝高了。支持不住的先叫出租车走了,其他人涌出大门去找小酒吧尽兴。我那时很闷,想到平台上去换口气。在玻璃门前的钢琴旁见到你,我们打了个招呼。我带着我的女友出去了。”
   “你的女友。你一开始怎么没提到她?给我讲讲吧。”
   “她也是芭蕾舞团的演员,参加了那次的演出。但不是王子。是魔王的女儿。也就是说,我们演了一对情敌。这种角色设计是她的建议,编舞很快采纳了。他们都说她聪明,有天赋,”得意的神色,“反差很大。
   但她总是喜欢比较我们这种在舞台上的较量和真正的现实,而且乐此不疲。”
   “还有呢?”
   “还有呢,”那个语气像在讲故事,而且格外生动,“三年前我们从同一所艺术学院的舞蹈系毕业。同班。又同时被这个芭蕾舞团录取。一开始都只是配角。但剧团很快发现了她,把她提拔成女主角,在报纸上刊登她的照片,邀请评论界的美言。花销很大,但是也很严肃正式。他们都是她天生就是演员。血液里的戏剧分子。在头发里,在嘴唇里,在鞋子里,在手掌心里。在脖子上的皮肤里,在眼睛的虹膜里。在她身体的每一寸里。她穿上吉普赛紧身衣就是放荡卡门。掀一掀半垂的眼皮就是茶花女。你能想象吧?每个晚场座无虚席。那些观众的爱慕和崇拜。花和信件淹没了化妆室。过了两个月,我被选中和她搭档《胡桃夹子》。那是我们在舞台上唯一一次是情人。演出大获全胜。我赢到了更多上台的机会。可以成为她的固定搭档。观众准备接纳我。但她忽然宣布说无法忍受我在台上和她的亲密。尤其是托举。想想现实。不外乎拥抱,接吻,浪漫甜蜜。腻味透了。让她厌恶得把后面的动作忘得一干二净。于是我开始跳魔王之类的角色,她被另外的王子们拥抱,亲吻。每次我们排练到最后,她总是飞跑过来,闭上眼睛亲我一下,然后和朋友开车去酒吧喝龙舌兰。她从不带我去。她说在那种地方我会变得很不理智,甚至妨碍正常的社交。再说我也不喜欢。我们在一所公寓里同居。晚上她喝醉了回来,会假装不认识我。她问‘你是谁’时那种冷冰冰的口吻。我每次都会当真,然后难过好几天。其间她会拒绝我进房间。去餐馆吃饭。和朋友兜风。也不参加排练。我得学会自己生活,做饭,读书,假象在我对面站着的公主或者皇后做些我该做的动作。这种冷战游戏通常持续三到四天——最近她去酒吧的次数更多了,时间就有些变长——但到那以后的早上她会懒洋洋地叫我去做早饭。于是知道游戏结束。她有时去别的城市巡演,因为各地的观众都这样要求。我时常分不到有反角的曲目,所以总是闲在这里。像现在这样,读读书,四处闲逛,或者喝咖啡。”
   “是的,很有意思……那么她现在又去巡演了?”
   “不是。她死了。”
   脸忽然变得苍白,像一块包黄油的脆而透明的玻璃纸。失血的嘴唇被牙齿硬生生撕咬着。眼睛里飞来一团乌云,阴翳甚至波及到了鼻梁。汗水流到睫毛上。她心里一阵抽搐。
   “抱歉……”
   被他粗暴地打断了。单独听像自言自语:“这就是答案,你要的。我不知道这种问题有什么用。但你问我,只好告诉你。你满意了,对吧?但我已经够难过的了。”
   “请等一下……”
   但他站起身来,转身直向咖啡馆门口走去。路过自己的桌子时扔下钱。从背后看像一个重病的人企图踉踉跄跄地投向死亡的怀抱,以便摆脱恼人痛苦的尘世。那显然就是她和她的态度。
   “你明天还会来吗?”
   头都没回。一定在内心大发雷霆,为她的傲慢和冷漠。或者不小心错打开了一具埋葬在尘土里多年的棺材,正被里面跳出来的叫做回忆的僵尸卡住了脖子。岛上一个常年居住的老头被牛奶呛到,大声咳嗽起来。她狠狠地朝那边瞪了一眼。后者泰然自若,掏出手帕擦嘴角。很窘迫。事实是,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故事。女友。她嗅出了强权和霸道的味道。火药和硫磺,而不是游戏,像他说的那样。想警告他危险。鸟类为保护同伴的那种本能。然而刚准备向他敞开一点色彩王国的大门,谁知他转身走掉了。而且不知道他是否会,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她没精打采地把沙拉和意大利面吃完。离开时老板娘塞了一小盒自己做的巧克力。总算是有点意外。
   带着这个受挫的开始回到公寓。看了三十分钟的晚间节目。一套侦探片子。黄昏下很远的街道上的警笛声轻微鼓动着耳膜。其实谋杀也没有那么遥远。咬了几口那索然无味的巧克力,扔进空荡荡的、灰白色的冰箱里。生活的重负。脏衣服堆在木桶里待洗。屋角结着蜘蛛网,上面上演着昆虫的饕餮盛宴。她事实上过得并不像自己想象得那样好。但改变也不在乎一个晚上。
   她又打开琴箱。除了大提琴,什么也懒得碰。贝多芬也总比水桶和洗衣粉强。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大敞着。调了调弦。眼神怜惜地看着它。动作凝固了。听见时间在手臂环抱的空间里刷刷流过。恍神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琴像一只毛皮温柔的大猫。耐心地等。冬天壁炉旁边地毯上的那种动物。冷却的南风滑进弦和指板之间的空隙。沿着气管落入肺叶里。共鸣箱里气体的扩张和收缩。它用以表示满足的低低的呜咽。
   沉甸甸地贴着地板传播远了。拉出第一个音,手指因为按弦时间太长疼起来。甲沟炎使她皱起了眉头。
   音乐像一座覆盖着冰盖的蛮荒小岛,寒风呼啸,黑色岩石里开出的粉色的花。她以为自己能在那里看到贝多芬的一生。艰苦的童年,奔波的中年,病痛的晚年。鹅毛笔蘸着难闻的劣质墨水写下的乐章,痛苦像毒液一样充满了鼓鼓胀胀的音符。但他的脸只集中了一会儿就散掉了。跟那些画像上一模一样的狮子脸。她接下去看到的是他从马德里的机场里走出来,四处张望着找去旅馆的车,手上拎着那只箱子。像飞机失事前的最后录音黑匣子。他在街头的酒吧里,在斗牛场看台的最上一层,在广场的喷泉旁边,在市郊的橘子田里。拍照,写报道。从头到脚被斑斓的颜色浸得像变色龙似的。他那种陶醉和全神贯注,她嫉妒起一个国家来,以为他干脆要娶西班牙为妻算了。结果是他做到了。他把自己永远地变成了它的一部分,什么也没给她留下。她于是不甘示弱地自己献给了那间咖啡馆,以便和他平起平坐。这样他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尽管是像秘密情人那样的不光彩。最后,让她大吃一惊的是。她发现他坐在了那间咖啡馆里,她的对面。跟她说自己是跳反串版天鹅湖的演员。还坚持说他们以前见过。没法不承认了。她忽然真正明白了。自己抵触他的原因。他企图闯入的色彩王国里已有一个投向马德里的怀抱的秘密情人。偏偏不巧的是和他太像了。显得长过了点头的鼻梁。一对苍白的嘴唇。她出一种保护自我的本能而排斥他。为了维护情人们对那王国的统治的表面。事实上她害怕一切和他有关的东西再次出现。而且不公平的是,没有说出他们的相似点:现在都是一个死去的人的情人。
   贝多芬离开了。被戳穿后的自暴自弃感和对他的内疚压迫的脑袋低低垂了下去。
   第二天训练结束后忐忑不安地来到咖啡馆。一推门就看到那个男人坐在他原先的座位上。那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虽然没有出口,但在内心里足够惊天动地。为自己反常的大动干戈觉得很惊讶。她环顾四周。小岛上什么也没有改变。唯独显眼的外来生物。他好像对昨天的事全然不记得了,天真地向她打招呼。
   手臂举得很高。马德里像恼人的苍蝇飞来叮她一下。挥手打死。她用一种母亲安抚迫不及待的孩子似的眼神回应。向老板娘背诵了一遍那个寒暄的公式。不过她今天好像提不起精神来,甚至有些恼怒。对人爱理不理。大概是敏感地觉察到了昨天她的巧克力的悲惨下场了。这个理由总比吃那个外来生物的醋更能让人接受。
   但真正等到坐下来,端上极品皇家。看着他那张相似而热忱的脸,已经想了一千遍要说的话又在大脑的某个角落里消失了。
   “你今天看上去好多了。”
   她不想给出一个可笑的回答,于是决定不提昨天的事。
   “昨天我们谈到哪儿了?”好像他们的见面是重大的国际会晤,日程分为几个阶段,“对了,我大概说完了我自己,让你知道了我。现在,你不想告诉我一点儿关于你的故事吗?我对你好像还是一无所知。我很好奇。昨天我回去一直在想。”
   “你想知道什么?”说话的同时已经做好了回答是“全部”的准备。出人意料的是,他耸耸肩说,“随你。”
   于是心安理得地去掉了尴尬的那一大块。包括那幸好只有她单方面知道的不约而同的夜晚。因为“昨天我回去一直在想”变换一下指代的对象也一样成立。“我在乐团里是首席大提琴手,这点你知道。”
   “是的。”
   “我差不多是在乐团刚刚成立时就加入了。第一批的老成员。乐团本身很年轻,成立时我才刚刚毕业。
  
   有爵士乐队曾经找过我,但我拒绝了,因为生活的大部分重心还是在古典上。最喜欢的音乐家是霍洛维茨,你知道吧?事业上的偶像是富尼埃。有人说杜普蕾最好,但她后半生太悲惨了。我们通常每个季度演出3到4场,曲目一般结构很大,所以多余的时间都被排练挤占了。周末休息,平时从早上8点排到下午6点左右。大部分是交响乐。有时给乐器协奏曲伴奏,常常找不到独奏者,这是一大难题,总是要到公演前一两周才能确定,那时通常最紧张。比如我们现在排的贝多芬……”对独奏者缺席的火气冒上来,“这份工作也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因为曲目的选择权主要在乐团经理手里,为收益和上座率的关系着想。喜不喜欢我们都负责练熟后演出。很枯燥,像机械工作……”忽然意识到话题太灰暗了,“但乐团的成员彼此都很友善,和他们在一起你觉得很放松,而且会爱上那种亲切的工作氛围,尤其是指挥……”脑海里浮现出那个男人的样子,“他好像总是不大走运,从指挥台上摔下来或者被掉下来的布景砸到……”他大笑,她自己也忍俊不禁,“但他脾气非常温顺,对我们开的玩笑从不生气,而且很有耐心。再不协调的段落都能一点一点地纠正过来。
  

共 19909 字 4 页 首页上一页1234
转到
【编者按】这篇小说准确的说更像一篇心情散文,相当的有视觉冲击力,似乎是一些很有略散的片断拼接而成,满溢着生活的压抑却又不显凌乱,文字组合出强烈的后现代感,读来沉重而华美,一些混乱的心绪与一些斑谰的画面组合出的是具有强烈的艺术冲击力的美文,更难得的是这种感染力并不显飘渺虚浮,而是时时透露着浓厚的艺术化的生活气息,推荐。【编辑:浅泠】【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100502922】

大家来说说

用户名:  密码:  
1 楼        文友:浅泠        2010-05-29 15:32:59
  这篇小说准确的说更像一篇心情散文,相当的有视觉冲击力,似乎是一些很有略散的片断拼接而成,满溢着生活的压抑却又不显凌乱,文字组合出强烈的后现代感,读来沉重而华美,一些混乱的心绪与一些斑谰的画面组合出的是具有强烈的艺术冲击力的美文,更难得的是这种感染力并不显飘渺虚浮,而是时时透露着浓厚的艺术化的生活气息,
2 楼        文友:浅泠        2010-05-29 15:33:17
  问好作者,感谢赐稿梧桐
3 楼        文友:lo.vekim        2010-05-29 16:08:50
  行文的规范度与语言的精确、精致度都很高。佳作面前,不必敷言。欣赏。
4 楼        文友:梧桐烟花        2010-05-29 17:08:29
  高手来到,梧桐欢迎!
吾生于齐,长于鲁,壮游长安;踽踽独行中,我行我素,笑靥如花。
5 楼        文友:陈诗瑶        2010-05-30 21:56:45
  像张爱玲啊,精妙难言。
一个随性的女孩,在文化馆工作 。
6 楼        文友:ran.t        2010-05-30 21:58:54
  现实主义与现代主义的水乳交融,简洁精准与华丽瑰奇的巧妙结合。对背叛、懦弱等人性的弱点解析得不留情面,却又不是慷慨激烈的,有种冷冷的深刻。
7 楼        文友:司药        2010-05-31 00:20:06
  夜,在路灯下,显得深不可测,我沉在文字中,只听到自己的心跳。“转身往回走。”终于到了结篇。
   阅读始终,我明明眼睛看着的,是文字、是小说,反馈回来的,却是自己的平静和怡然。而这种情绪,伴随着阅读,与文字有关,又貌似没有什么关联。
   喜欢在夜深的时候品读作品。尤其是上等佳作。
细节细微处,自成词话。
8 楼        文友:司药        2010-05-31 00:20:43
  问好作者。期待精彩无限:)
细节细微处,自成词话。
9 楼        文友:江山绝品评审        2010-05-31 22:09:52
  《七月的情人》甚为出色。作者文风近似张爱玲,有种手术台上的冰冷洁净,又有深挖人性不动声色的“冷酷”。那些难言的微妙的情绪和想法,藉由“通感”等技巧,巧妙生动的呈现出来,有时几乎有影像感。这样艳异凌厉、入木三分的作品,使人不是心安理得的阅读,而是隐隐的有几分不安,畅快中稍带着点儿触电似的麻。
10 楼        文友:秋梧飘絮        2010-05-31 22:30:03
  佳作!耐品。感谢赐稿梧桐。欢迎再来。
共 13 条 2 页 首页12
转到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