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年月
翔子哥,你要好起来呀,为了念依你要好起来啊。明明没白没黑陪伴在高翔病床前,高翔醒来就撵她走,你回吧,有铁蛋在就行。高翔一心想撮合他们,他知道这些年铁蛋心里一直装着明明。
翔子哥,你结婚后不经常回村,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铁蛋都定亲了,是咱村的赵春梅。明明顿了一下,脸儿一红道,俺知道你当官了瞧不上俺,现在依依姐走了,念依小,俺会当他亲生的一样。
高翔叹了一口气说,你这是何苦来啊。
翔子哥,俺说过,除了你俺谁也不嫁。翔子哥,你就让俺做念依的娘吧,俺保证拿他好。你就是想依依姐俺也不怪你,俺就喜欢你这样重感情的男人哩。
高翔一把抓过明明的手,悟在胸口,哽咽着说,等依依烧了周年再说吧。
12】
83年7月,高翔与明明低调结了婚。
小念依趴在明明怀里笑的嘎嘎响,不顾一屋子的闹洞房人,掀开明明的大红衣襟嘴里嚷着要吃奶,闹了明明一个大红脸。
原来,小念依晚间经常哭闹,明明实在没办法就把自己的奶子塞在念依的小嘴里,也怪了,念依嘴里含着奶头立马不哭了,砸吧着小嘴有滋有味吸吮着,有时还咧着小嘴笑,明明被砸吧着奶头疼,忍不住对高翔妈说,妈,你看念依吃饱饭拿奶头玩呢。高翔妈说,好闺女难为你了。这孩子跟你有缘。
念依长大了,妹妹安安也五岁了。长大的念依不懂爸爸为什么老带自己去村西山头一个坟前,不是浇花就是栽树。
妈,我不想去西山坟地。那谁呀,爸一个月一去,是咱家亲戚?咋也不带妹妹去?
孩子,那里睡着你妈。你妈可了不得,是个大英雄。明明抚摸着念依的头,她要让上了初中的儿子知道自己有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妈。
妈,这是真的?我爸咋没告诉我。念依还是不信,妈拿自己当宝,怎么能不是亲生的?
你爸想等你大一点再说。不要怪你爸,他是一个好人……
依依,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送去了苹果、桔子,你吃到了吗?你还记得儿子结婚时来给你送喜糖吗?是明明让他们送的。依依,明明说到做到,她一直把念依当亲生的。儿子跟她很亲,比跟我都亲哩。依依,现在念依媳妇在城里大医院生孩子。你说想要个孙子还是孙女?我看就要个孙子吧,我们高家不能断血脉啊,你说是不是?嘿嘿,你一定又说俺老封建,老封建就老封建吧,俺是泥腿子出身,俺不能对不起祖宗。不说了,再说你要骂俺了,俺去给你把勿忘我浇浇水,俺要这花开的艳艳的,什么?你说这样对明明不公平?你放心吧,明明知道俺对你的情,她不怪俺。我有事忙忘了,是她带安安来给花浇水哩。她现在可忙了,去城里照顾儿媳妇去了,她比我还巴望着生孙子哩。好了,不说了,我装水去了。
老高忘记今天是星期天,早晨起来留了个弯,去了一趟依依的坟地,就急匆匆回到家里,他要写依依。
爷爷!爷爷!老高听到孙子稚嫩的喊叫。透过窗户,他看到了老伴明明怀抱着孙子,和儿子儿媳一起进了院门。
老高赶忙起身迎了出去。
老高,你咋瘦了?是不是不做饭吃啊。老伴心疼的眼神让老高心里很敞亮,赶忙说,做了,做了。你还不知道我,吃龙肉都不长彪。
这样不成。念依,后天走一起拉上你爸,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要我去城里。先杀了我再说。老高的倔劲又上来了。
嗯,我就知道你不会去,随你吧。明明知道老高一天不去山里看依依就难受,这些个年过去了,他咋还念念不忘依依呢?哎!依依,你死了都比我幸福啊。明明剜了老高一眼,把孙子往儿媳妇怀里一放,道,我给你们做饭去。
情感的倾诉式写法很感——让人读来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