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亮亮很高兴，快乐地看着买的东西，看着月季。还有什么不快乐的？上哪儿去找月季这样的姑娘，为了自己整天忙乎？要是在农村，那件衣服不是男方买，却一块钱的彩礼都不行，会延误登记，也会延误婚期，是感情蒙上一层薄霜，相互看对方都觉得雾雾地，别说双方的家里人。
　　 月季如愿以偿地用金钱买回亮亮，不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这么说。
　　 亮亮虽然是用金钱买回的，觉得自己值钱，是生金子，不用钱买是得不到的。有时，他觉得和月季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操心，什么也不用管，她会设计新家的方向，新家运作以及新家所缺的一切东西，就连亮亮裤头颜色也要争议一番，还对亮亮说；“擦屁股时，用卫生纸向后擦，有舒适感，也不会将脏物糊到前面的部位上。”
　　 她像小猫一样缠绵在亮亮的温柔乡里，亮亮在满世界寻找月季的可爱之处，也在寻找两个人世界里的甜蜜与温柔，享受着男女不同的缺失与感慨，如同小说天地，用武侠的彪悍去征服言情，用言情里的柔情感化传奇，在传奇里神话两个人的灿烂世界。
　　 月季一会变成燕子，在爱巢里飞来飞去，一会落在亮亮的鼻尖上，嬉笑着在他的脸上亲一下，变成人就成了小猫，卷缩在亮亮的怀里。亮亮眼睛直起来的时候，就变成了狼，一下子扑到月季的身上，像似闻到血腥。
　　 蜜月的幸福与缠绵是不能用语言来表达，更不能用什么句子来释译，彩云时时飘，细雨绵绵地降，亮亮掉进月季那甜甜地蜜窖里不能自拔，清醒的时候去看看月季的超市，来到街上溜达，迷糊的时候就在房子里，和月季昏昏欲睡。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城市的超市越来越多，月季的超市由原来每年销售四百万变成二百万，利润也大大下浮。
　　 原来父亲经营时，每个超市每年都有三四十万的收入，最好的过百万，到了她的手里，第一年突破了八十万，第二年就剩下六十万。现在，也就是二三十万，月季再想办法，也提议他俩个去学习汽车驾驶技术，反正闲着。
　　 这个提议得到亮亮的同意，他俩个很快就报了名。
　　
　　
　　
　　 10
　　 母亲病了，得了胆结石，父亲给亮亮打电话过来，亮亮急着拿了钱向老家而去。母亲的病时间长了，没有钱做手术一直撑着，是几年前检查出来的，她不敢吃肉，不敢吃鸡蛋，人瘦得跟柴棍似的，有时到了晚上十二点以后就开始疼痛，就将头栽在被子上，捂着肚子扭曲，吃点止疼药，父亲看到这种情况唉声叹气。有一次亮亮在家，看到母亲这样，就急着抱起母亲要去医院，父亲却说住院费没有存够，亮亮抱着头坐在床沿上，父亲抱着头就在地上，看着母亲扭曲，翻滚。
　　 约莫半小时以后，母亲好了，和正常人一样，咬着牙淡淡地笑了一下，擦了擦泪花说；“我没事，死不了，你们就放心，家里还有个上学明亮，高中很费钱，不要将钱都花在我身上，阎王不要我，闲我没有受够罪。”
　　 说完拉起亮亮，在他的头上摸了摸，擦去他的泪水，又拉起父亲，并用手抹了抹他的泪花，这个夜晚叫亮亮难忘，誓死自己挣了钱一定要给母亲做手术。
　　 然而，亮亮上班每月那么点钱够什么？有时就将自己恨得掐身上的肉，母亲将自己养这么大，连七八千块钱都积攒不下，还算儿子？是母亲生养的？有时候就被一些事忙忘了，这样过了一年多，当他听到妈妈的胆结石又犯了，什么也没说就往老家赶来。
　　 县医院能做这样的手术，亮亮嫌设备不好，医生队伍的技术也有限，就将母亲拉到市医院，月季早就在大门外等他们，看到她们下车，赶紧扑上去将婆婆扶住。月季为亮亮掏钱快活，为他的母亲掏钱更利索，她是高家的儿媳，是这个家的一分子，有责任，也有义务。
　　 手术很成功，随着时代的发展，这样的手术是小儿科，像取脸上的痣一样，半个小时不到病人就被推了出来，亮亮看到母亲蜡黄的脸，心疼地摸了摸，理了理她乱蓬蓬的头发，一滴泪水不经意就溢出眼帘，飘落在医院的走廊里。
　　 母亲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心急得就呆不住了，三天就开始要求出院，在儿子和儿媳妇的强烈要求下，七天后由亮亮护送母亲回家。
　　 月季忙于学开车，超市也经常去，偷盗现象十分严重，超市有的导购直接将内裤和乳罩上的商标去掉，来到厕所里穿在自己的身上，会经常看到厕所里被遗弃的内衣。吃的小东西就更加随便，躲过镜头就偷吃，还有些小孩，女人，不注意就将芒果放进嘴里，连皮都嚼掉吞下。还有些糖果，卖猪肉的用裹布卷着一袋大米推出去。
　　 这样那样的丢失已经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让你防不胜防，增添镜头，增加保安，严密的监控。总之，随着时代的发展，什么新鲜玩艺都用，而且层出不穷。店长，副店长，组长还有员工，遇到开会，月季总是瞪着一双眼睛训话，和平时判若两人，谁见了都怕。
　　 亮亮就不一样了，他来到超市，总是细心地看着价格，货柜上有没有缺货，有没有过期，看见有的员工情绪低沉，就上前去问寒温暖，有些地方不太干净，就要来抹布抹，弄得员工不好意思，一个个用尊敬地目光看着他。
　　 亮亮将母亲送到老家，顺便再镇子上买了点东西，吃的喝的，肉食，以及香烟，随便在镇子上转了转，看到乡间集市特别大，人也多，拥挤的街道上卖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超市。个别极小的门市多，最大的才两间，还是原来的供销社，几乎看不到现代气息，像个掉了牙的老太太，看上去风雨飘摇。亮亮从街道的这头看到那一头，觉得在这里办个超市绝对行，他想将现代气息送到故乡，也算给故乡人办了一件好事。
　　 有了这个想法，他就不余遗力地走访了附近地乡镇，知道城里超市多，乡下还在萌芽状态，要使能行，自己也办一个或者两个超市，自己是男人，总不能一直在妻子的怀里过日子，游手好闲，就算月季是自己的妈妈，什么都能给他，向她要钱心里就不是滋味，就像没有那东西的太监，或者是一只失去行动能力的人。
　　 到了县城，他也到处转了转，觉得县城超市多，已经到了饱和的态势，无需自己锦上添花，就决定在两个比较大的镇子办超市。有了这个想法觉得自己将来的将来，一定会改变，改变自己贫穷，也会和月季比翼齐飞。她虽然像妈妈，只是在生活上，在家庭里，不会在事业上，也不会在个人的感情里。如果，一个人没有一点自由空间那是那么地悲哀，一个人没有自己事业和秘密，也不算男人。作为男人，长期在妻子的温柔乡里会失去斗志，失去动力，失去应有的男人味，更会失去锋芒，就像一只看似雪亮的剑，却没有锋芒，不含杀气。
　　 他比月季迟去了五六天，上车从方向盘到刹车，离合，只一天的功夫，就能掌握基本要领，这让月季佩服，也让她知道男人是有这方面的天性，大多数女人第一次坐在汽车操作位置上就害怕，因为害怕就手忙脚乱，好不容易起步，遇到一点点情况就狠狠地踩一下刹车。有的男人也有这种现象，亮亮却不一样，好像骨子里就有这个天分，十多天的工夫，基本能移进库里，刹车，油门以及方向都能配合的来。
　　 他给月季说了自己的想法，月季觉得风险太大，就回去给父亲说了。父亲说；“也许乡镇就是一块处女地，也有前景，城市已经开始走向边缘化，人都往城里涌，就疏忽了农村，在农村那块很大的天地里，你我知道多少？是怎么样的经济局势？他是农村人，最了解农村，也是那里长大的，对于农村人的经济观，价值观，以及农村人习惯都了如指掌，毛主席以农村包围的战略方针在那个时代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有疗效地救治了中国，和中国人民。几十年过去了，人民富了，富人往农村跑，穷人往城市挤，救济扶贫、以及政策的倾斜，说不定农村的超市要比城里好得多。”
　　 月季听了父亲的话，一脸的惊喜，觉得父亲就是父亲，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在商海里征战这么多年，思想丰富了，知识面也宽了，见解比她这个大学生都丰厚。更让她想不到的是亮亮，回了一趟老家，就以犀利的目光看到超市的广阔远景。也许，是她开超市的缘故。也许，他想干点实事，更想证实自己是个男人。
　　
　　
　　 11
　　 两个人的驾照都拿到手里时都很高兴，觉得这个小本本不是驾照，是开飞机用的蓝天通行证！航海营运证！为了纪念，亮亮叫上岳父一家人在一家饭店庆祝了一番，席间，亮亮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月季跟着说了自己要买汽车，先给亮亮买一辆，等自己的手艺好了，再买一辆。
　　 父亲看到女儿高兴的样子，快乐地说；“你们都是年轻人，有闯力，有奔头，好好干，大胆地去干，我支持你们。”
　　 有了岳父的支持，亮亮觉得自己的事业已经成了一半，岳父是个能人，了不起的人，一个人能办起那么多超市，从资产到用工，那么多的事都需要去梳理，那么多的工作量要去完成，是很不容易的事。他敬了一杯酒，爷儿俩一碰而饮。
　　 东风起亚变成自己的座驾时，亮亮拉着妻子和岳父来到自己的镇子上，做实际考察，还拜访了镇上的书记，镇长，还联系到粮食部门，将原来的粮所院子租了下来，期限为五十年。
　　 地皮合同填了以后，月季出资四十万，岳父出资四十万，很快在粮管所那很大的水泥院子里盖超市。
　　 超市多半是框架结构，亮亮拉回的那些框架摆满了院子，很大的水泥院子里，原来是验粮食，收购粮食的场所，多少年过去，风吹日晒，竟没有坑坑洼洼，也没有脱落的现象，那一排排的粮仓都空着，大而厚实，有的当库房使用，有的依然空放着。这个院子足足有五十亩大，能想象出以前辉煌的景象来。
　　 亮亮一边在院子里转，一边看着那些建筑工人利索地干活，这些人都是岳父在市里请的，从设备到技术都是一流的，特别是框架房屋，干起来得心应手，有的在砌围墙，有的在套架子，拉砖的汽车，拖拉机怒吼着开进来，将那些空心砖卸下后轻快地飞奔而出，因为是空心的，一辆辆车都拉得很多。
　　 他和月季拟了一个名单，打广告招贤纳士，给超市聘请店长，采购以及店员，只要房子建成，就要去西安买电脑收费机，货架以及超市所用的东西，还有出超市的感应报警器。亮亮将所有东西都记在笔记上，买一件东西都有帐目，第一次干这个，他要看看这个超市从零到运作，能够花多少钱。
　　 这时候的亮亮几乎一直在工地上，生怕那些建筑工浪费到一颗螺丝钉，自己虽然不干，一天下来，累得他腰酸腿痛，哪个方面都要操心，特别是安全，自己是甲方，决不能出半点事，和谐社会，以人为本，这些政策到了小民这就木板上钉钉子，有板有眼，不像当官的，好多事能绕开自己。
　　 六七百个面积的超市用文字表达，用嘴说要比实际基建轻松得多，真正到了场地上，你就更感觉到规模地的宏大，基建的复杂性和一砖一瓦的难度，更能体会到建筑工人的辛苦，他们套框架，简直是猴子偷桃，凌空在梁上穿梭，一根根将那些工字梁安装在一起，上紧螺丝。
　　 月季每个礼拜来一次，临时办公室和卧室就在原来的粮管所办公室里，这些建筑是五十年代的杰作，风雨几十年，只有痕迹却没有风烛残年的迹象，粗大的房梁，方正的檩条，粗壮的钢筋水泥，檩条都是用圆木分解而成，门窗的面目看上去陈旧，油漆脱落，却没有松垮，晃动的迹象，地上的水泥也完好无损，墙上粉刷过白灰斑斑驳驳，脱落得很少。亮亮从内到外看过这些建筑，不知道那个时代的能工巧匠是怎么基建的，花了多少钱？基建的牢不可摧，几十年过去，只有遗落的痕迹，看不到一点坍塌现象。
　　 月季来了就在这里呆上一两天，或者两三天，觉得这里是她的行宫，不但清凉，也清静，空气里弥漫着纯正的乡土气息，也有一种新鲜感，特别是后院，高大的白杨树，像塔一样的的针叶松，还有好大一块地，不知谁在内面种上了蔬菜，玉米，还有西瓜。她最爱吃那些刚长到比指头粗，头上顶着蔫花的黄瓜，黄灿灿地，满身有着小疙瘩，疙瘩上还有小刺，并带着露珠。
　　 这种黄瓜特别甜香，也可口，只要你用手轻轻地摘下，用什么擦擦即可食用。还有那些红了的番茄，就像一串串灯笼，挂在枝枝叉叉上，伸手过去，随便摘一颗，吃到口里，你会觉得这些东西和超市买来的味道不同，还有辣子，油菜，菠菜以及葫芦和青笋。如果到城市，随处可见的绿色食品，广告满天飞，到了这里，没有什么绿色，更无需宣传，你一尝就会知道，什么叫绿色食品，就连后院里的井水也是矿泉水，甜得透心，甜得能使你想起有些矿泉水恶心。
　　 有了这些，月季来了就不想离开，还叫来父亲和母亲，都觉得这里清凉，无噪音，这里有绿色食品，绿色天空，绿色的、厚道的人，以及清新的空气。
　　 到了这里，岳父岳母才觉得有钱人往乡下跑的真正目的，真正含义，从繁杂的带有金钱气味的城里走出来，漫步于阡陌，听着蝉鸣，蛙鼓，有鸡犬相闻的味道。
　　 他们看到这么大的院子，就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这里的超市建成，运行后，就在后院给自己盖一栋小别墅，站在别墅上看远山，看近水，老了过田园生活。岳父将这个想法说给岳母，岳母高兴地又一次看了看后院，以及整个外围，回来偷笑着说；“老头子，你很有眼光，有了好女儿，好女婿，咱们就在这里养老。儿子是不会回来的，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大连闯荡，女儿都结婚了，不知他有没有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