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回眸很认真地盯着他，很久很久，才道：“你，真的太天真了。这世上，还有同情这个词吗？”白素突然哈哈大笑，目光里露出邪魅之色，“天底下，最不靠谱的就是感情。特别是你们人类的感情。仅仅见过我一面，就说什么喜欢和爱。这样子的话，我听得腻了，就像当年姐姐遇到许仙一样。就像以前遇到我的那些人一样，你唯一有一点不同的是，在我现出原形后，还能这么冷静。”
　　 白素轻轻一笑，嘴上一扬，舌尖吐了出来，身子慢慢地变长，慢慢地缠上刘云舟的身体，一圈一圈地绕了过去。刘云舟一阵诧异，心中不由的颤栗起来。蛇，冷冰冰的蛇。那滑过脸上的冰冷，让他下意识地一阵恐惧。蛇，蛇啊！
　　 不是他怕蛇，而是这样子成为妖精一样的人的蛇，该是多么的恐惧。刘云舟下意识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想要取出那把剑。刚才看到她眉清目秀，温柔恬静的样子，他就算知道她是蛇，也不害怕，但是现在这样子的她，他无法不害怕。毕竟，不是同类啊。
　　 “白姑娘，请，请你，放，放开我，好吗？！”刘云舟一边喘气一边问到。
　　 “太迟了。”白素的脸色狰狞而令人恐惧。她本来就是蛇，如今这样子靠近人体，内在的野性和魔性已经无法压抑。她的尾巴一抽，缠上刘云舟的脖子，用力越来越大：“如果下辈子，你能转生为蛇，或是我能转生为人。我们再来研究之前的约定吧。”
　　 话音刚落，尾巴已经紧紧地绕住刘云舟的脖子。刘云舟已经窒息了。他的脸上，带着一点恐惧，一点不舍，一点恨。
　　 白素喘了口气，慢慢地恢复人形。她看到死在她边上的他，眼里一片茫然。她深深地道：“我早已经入了魔，你已经是第一百个。你要知道，我已经无法控制我的性情。若是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或许，我们的命运就会更改。”
　　 刘云舟的嘴角有血冒出，鲜艳而红得诡异。白素望着他的血，莫名的一种冲动，就扑了上去，不停地吮吸起来。
　　 就在那时，身后的南峰山突然一阵晃动，犹如天崩地裂般，山中一把剑呼啸而出，直直向白素袭来。白素此时，已经忘情地在吸血，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剑。那把剑好似有人控制一样，一下子刺进白素的背部。白素应声倒地，背后一滩血流出。她的血和刘云舟的血绕在一起，慢慢地混合了起来。背部的那把剑沾染了两种血，突然呜咽一声，呼啸着往南峰山而去，消失在云雾里。南峰山的云雾渐渐散去，山间一棵棵树木苍翠而高大。阳光落下来，满地的山花和落叶，美得惊人。
　　 死在血泊里的白素，一身素白的衣服，裹住她娇小的身子，她还是一个姑娘模样，没有变成蛇。而边上的刘云舟，手还轻轻地揽在她的腰间。刘云舟的血，原来就是传说中至情至性的血，这血，保住了白素的人身。
　　 等刘云舟的哥们找到他们时，看到两人这样子的状态，忍不住一声叹息。鸳鸯命苦啊。于是，两人被葬在南峰山下的风波亭旁，立碑云：“刘云舟和妻白素之墓。”
　　 雷峰塔内，声音幽幽：“素素啊，世事苍茫，倒不如投胎为人，相爱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