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镜花缘(小说)
童卉紧接话题,说:“我送你!”
两人乘车,驶出了喧嚣的都市。
5.
童卉一回到公寓,就见童芳在廊道等候。
童芳一见到童卉,双眼像利剑一样“刺”向童卉,问:“你为什么骗我?”
童卉被童芳问得莫名其妙,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童芳说:“你明明还有两天假,你却说今天上班?”
童卉听童芳这样讲,才记起早上的事,顿时恍然大悟,说:“我……我……”
童芳见童卉尴尬,就说:“别解释了。我自己是个什么样,自己最清楚。我不会为难你的。”
童卉听出了童芳的弦外之音,急忙说:“你别胡思乱想,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童芳转身抽泣,无语。
童卉见童芳这样,既无奈,又失措。
半晌,童芳对童卉淡淡笑道:“没事,我只是心里堵得慌。”
两人正聊着,童卉接到傅总的短信。
傅总问他,林总是不是跟他联系过?
童卉一听傅总这话,知道事情坏了:林总吩咐的事,他还没有向傅总提过呢。
童卉应付完傅总,把童芳推进了房间。他为童芳在澡盆里放好水,又给她的腿揉搓了半晌,才出了门。
童卉正在院里赏月,胡会计走了过来,悄悄问他:“她(童芳)真是你妹妹?”
童卉惊愕道:“当然是!”
胡会计笑了笑,说:“我怎么看,你们不像兄妹?”
童卉笑道:“姐,你又不是神仙,这还能看出来?”
胡会计说:“别笑姐,我是不是神仙,可是,我是过来人。你们的长相区别太大了。”
童卉掩饰道:“同父异母的妹妹。”
胡会计问:“同父异母?她,这样,天长日久,也不是个办法。”
童卉说:“那,还能怎么样?她是我的妹妹!”
胡会计问:“那你以后成家怎么办?”
童卉说:“我又不藏着掖着,愿意的,就谈谈。不愿意的,也不强求。”
胡会计问:“有一个姑娘,倒是愿意与你交往,只怕你看不上她。”
童卉笑道:“像我这样的条件,谁家姑娘肯跟我,那是祖上烧高香了。”
胡会计说:“你的条件还不好?能文能武,一表人才,又是总经理。像你这样的好条件哪里找?谁家的姑娘跟了你,那是她家烧了高香!”
童卉笑道:“姐,你别取笑我了。总经理一职,只是代理。家里有她,谁来?”
胡会计笑眯眯地对童卉说:“什么‘代理’!那是铁定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那个姑娘不是别人,就是傅总!”
童卉陡然听见胡会计这样讲,异常惊讶,道:“什么?”
胡会计低声说:“是真的!是她妈告诉我的,她自己不好意思开口!”
童卉见胡会计说得很肯定,犹豫道:“她是什么身份?我算哪根葱?我想都不敢想。姐,你别逗我了。我们,不可能的!"
两人正聊着,童芳在喊。
胡会计见状,忙低声对童卉说:“你自己想想吧。反正,我把话带到了。”
童芳在屋里催,童卉急忙应道,又连连向胡会计挥手,离去。
童芳一见童卉,就问:“你在和谁讲话?”
童卉说:“和胡会计。”
童芳问:“都聊些什么呀?”
童卉回道:“相互打打招呼呗。”
童芳听童卉回得滴水不漏,也不再吱声了。
童卉把童芳抱上床后,童芳就写的微博。
童卉一夜无眠,胡会计的话总是在他的耳边响。童芳有时听见童卉的动静,就问他。他总敷衍道,没事。
6.
第三天,傅总召开会议,通报了人事安排。同事们都向童卉祝贺。童卉一边应付,一边斜睨傅总。傅总早已离去,童卉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在傅总的建议下,童卉将童芳的工作安排到了行政部。童芳的行政部离傅总和童卉的办公室很近,并与童卉的办公室安装了电铃。
童卉经常去傅总的办公室汇报工作,童芳的心里不是滋味,但是,一直忍着。
不过,有时候,她也会弄点小计谋。她的心里不舒服时,常会无事找事支使童卉。
傅总将童芳的表现看在眼里,有时会对童卉建议:“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怎么不叫你母亲来照料她?”
童卉说:“我妈还不知道!妈如果知道了,还不得跟我急!”
傅总笑道:“也是,你把人家一个大姑娘藏在家里,算怎么回事?”
童卉说:“我撞了人家,人家不跟我计较,还救了我!她又是这个样子!我能怎么办?”
傅总问:“你就不能给她请一个保姆?”
童卉说:“请了几个,都走了。说实话,请别人,我还不放心!”
傅总笑道:“难道你跟她过一辈子?”
童卉笑道:“先就这样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两人正在聊,童芳自己滚着轮椅过来了,问童卉:“我‘叫’你,你怎么不动?”
童卉惊讶道:“我没有听到!”
童芳说:“是吗?你们很忙,你能听得到?你们继续忙吧。”
童芳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她见到傅总桌上的茶杯,趁人不备,将杯子抹在了地上,杯子碎了。
傅总、童卉听到动静,回头看童芳。
童芳淡淡笑道:“对不起,对不起!”
童卉对童芳急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傅总见状,忙圆场,笑道:“没事,没事!”童芳离去了。
童卉回到办公室,手机铃声响了。
电话是他母亲打来的。他母亲问:“上次和你讲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童卉答:“妈,什么事啊?我正忙着呢。”
他母亲说:“什么事?你忘了?真忘,还是假忘?你不要敷衍我。那个姑娘不错,我还等着抱孙子呢。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连妈的话都不听了?妈是为你好!你不要以为妈管不了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不回来,妈来找你!”
童卉听母亲真急了,无奈之下,只好对母亲说了一大半实情。
他母亲责怪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妈不怪你了!我过来看看,是什么姑娘缠着你?”
童卉急道:“你不能这样说她!她毕竟救了我!”
他母亲笑道:“哟哟,这么快,就学会护着她了。行,我不说她。我就过来看看,你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童卉又急了,说:“你过来干啥?你儿子这么能干,还不会照顾自己?”
他母亲说:“这边的事,你不答应。你那边又有一个姑娘,你叫妈怎么想啊?你要娶那个姑娘啊?你要娶她,也先得过我这关。我过来看看。”
童卉知道母亲的脾气,见母亲执意要来,只好硬着头皮坦白道:“她是残疾人,双腿不能动!”
他母亲惊叫道:“什么?你,你……你气死我了!”电话那头“嗵”的一声,电话重重撂下了。
童卉正烦恼着,凌雪主管进来找他签字,并告诉他,傅总在楼下等他。
童卉从窗口向下一望,只见傅总的车停在大门口。
童卉急忙乘电梯从8楼下到了1楼,走向傅总。
傅总见童卉过来了,低声对他说:“你跟我出去一趟!”她说完,就进了车内。
童卉也正要上车,猛然见老尤也在车内,不禁纳闷。
车一路疾驰,过了市中心,很快在祥龙国际大酒店门前停了下来。
三人一直往里走,乘电梯上了摩天大楼顶层豪华大厅。
大厅对面的沙发上仰面坐着林子涵林总,左右两边人马虎视眈眈。
傅总在餐桌前坐定,问:“林总叫我们过来,有什么事?”
林总听傅总问话,这才竖起头,盯着傅总说:“啊,傅总,来了!没事,叙叙旧。你看,我给你选的地方还不错吧。整个城市都看得清清楚楚,风光无限啊。”
傅总笑道:“我可没有你这么悠闲。有什么事,开门见山吧。”
林总笑道:“痛快!像你老头子的作风!我的事,你不知道?”
傅总见林总这么问,有些疑惑,问:“我还真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公司之间所有的账目都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疑问?你如果有事,通个电话就行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林总对童卉瞟了一眼,没有接话。童卉的心里暗暗叫苦,也不作声。
林总见童卉没有反应,只好说:“我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拉得更近一点。你不会不欢迎吧?”
傅总笑道:“就这事!你想扩大贸易?欧洲、香港、东南亚等等地方的市场蛋糕那么大,足够大家吃。你有本事,只要不怕吃撑着,尽管放手开拓市场。我们小家小户,还是谨慎一点。”
林总笑道:“你这风格可不像你家老爷子啊。我们两家强强联手,多好的事。”
傅总见林总动机不纯,边说:“这件事,是大事!我要开董事会,才能答复你。”
林总笑道:“来日方长,不急。你慢慢考虑吧。先吃饭,边吃边聊。”
傅总拒绝道:“谢了。饭,就不吃了。以后有机会,我请你!”
傅总说完,立即起身往外走,却被林总的保镖立即拦住。
傅总回头对林总问:“这是什么意思?”
林总慢腾腾地说:“我的事,你真不知道?”
童傅总说:“真的不知道!”
林总走到童卉面前,嘘了一口烟,猛然对童卉的腮帮就是一拳。
童卉受袭击后,向后踉跄了几步,林总的保镖正要动手,却被林子涵阻止了。
傅总镇定地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林总向她挥挥手,傅总三人赶紧离开了大楼。
路上,傅总问童卉:“是什么事,你没有跟我讲?”
童卉如实相告。傅总听了童卉的话,沉默不语。
半晌,她问童卉:“这事,你怎么看?”
童卉说:“那是你的终身大事,我哪里有发言权。”
傅总听童卉这样讲,不再作声。
路途,童卉接到了他母亲的电话,要他去机场接人。
童卉大吃一惊,问:“妈,你怎么来了?”
他母亲佯怒道:“臭小子,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看看你妈!真是越长越没良心!你不回家,我就不能过来看看啊?”
童卉急忙回话:“哪能不欢迎呢?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你太忙了,只怕你舍不得你的生意。”
他母亲急道:“是生意重要,还是儿子重要?你不用拿这些话搪塞你妈,你肚里有几根蛔虫妈还不知道?”
傅总等童卉打完电话,对他笑道:“伯母视察来了?你抓紧时间去接一下,别让她老人家等急了!”
童卉说:“先回公司,再说。”
傅总说:“这样,你开这辆去接伯母,我和老尤打车!”
童卉急道:“这怎么行?不急这一会儿,公司很快就到了。”
傅总佯嗔道:“婆婆妈妈,还军人出身!就这样!”
傅总说完,和老尤下了车。童卉见盛情难却,就将车拐弯去了机场。
7.
童卉接他母亲回到了公寓。
童芳一见童卉的母亲就微笑着喊:“伯母!"
童卉的母亲也微笑着点点头,打量着童芳的模样,并过去拉着童芳的手,叹了一口气,道:“多俊的一个姑娘!怎么会这样?”
童芳安慰她道:“没事,伯母,我都习惯了!”
童卉见他母亲和童芳聊开了,就说:“妈,你们好好聊一聊。我下厨,给你们露一手我的厨艺。”他母亲说:“得了吧,你的厨艺妈还不知道。让妈来做饭。”童卉笑道:“妈,你老是揭我的短!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他母亲小憩之后,笑着去了厨房,童卉给他母亲帮厨。
当晚,童卉正欲照例侍候童芳,却见自己的母亲在旁,不免有些尴尬。他母亲见状,说:“我来,你做你的事去!”
童卉如遇大赦,正要离去。岂料童芳大急道:“别去,我怕!”
童卉转身笑道:“她是我妈!有我妈陪你,你怕啥?”
童芳仍然急道:“别去!”
童卉听童芳这样坚持,迟疑地望着母亲。
他母亲对童芳道:“孩子,你还是一个姑娘!童卉照顾你,不方便!”
童卉一听“姑娘”两个字,脸不禁一热,赶紧躲出去了。
第二天早晨,睡在隔壁的童卉还在睡梦中,被他母亲喊醒,说:“童芳不见了!”
童卉被这个雷人的消息惊呆了!他赶紧去童芳的房间一看,人真不在!床前只剩那张轮椅。
童卉赶紧查看童芳的物件,什么都没有留下。他又到住处周围找了找,还是没有人影。
童卉顿时很费解。他实在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母亲问童卉:“这可怎么办啊?”
童卉想了想,说:“先等等。实在找不到,再报警吧。”
童卉为这事等了两天,见事情没有转机,就报了警,并在报纸、网络上刊登了寻人启事。他母亲在童卉那里住了半个多月,闲得慌。于是,她对童卉说:“妈不想住下去了。妈回去了,也不知道你爸把生意弄成什么样子了?”
童卉知道他母亲的脾气,也不挽留,将母亲送到了机场。
临登机前,他母亲对童卉讲:“一有童芳的消息,就马上告诉我!"
童卉听了母亲的话,点点头,见母亲进了机舱,飞机起飞消失了,才离去。
8.
转眼到了夏至。晨,童卉跑步归来,刚洗了一把脸,阔院外的树林间响起了军号声。
童卉向窗外看了几眼,打开了电脑,像往常一样搜寻童芳的消息。
突然,有一则新闻引起了童卉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