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我是流氓我怕谁(小说)
回去后,众人点烟上茶,说伟哥,服了,我们真服了。工程很顺利,司马剑还是听说了,再次大摆宴席,给我一张存单,五十万,我不要,他说,小意思先拿着,不多,工程结束后,还要好好奖励你。
半年后,夜总会和工程两边,司马剑又给我一百万的存单。我照样每月给妈寄五百块,每周给她打一个电话。妈每次都说,回来吧,上学去吧。回去,是早晚的事,上学,太遥远了,我的生活和一切离学生的生涯早已是天壤之别。
特别是遇到佳佳后。佳佳是我的钟点工。
老板工程结束后,在那群楼里给我了一个单元楼,阿灿他们布置好,给联系了一个钟点工,收拾房间什么的。从没有女人进过我的房子,除了钟点工,我要女人都在宾馆。佳佳复姓南宫,我想找个三十至四十的大姐,阿灿他们说,这房子太冷清,得有点活力,就找女孩子。
现在的女孩子会收拾房间?我没时间理这些,想着不行就辞了再找。没想到佳佳却非常的勤快干净手巧,她每天中午一点至两点来一次,晚上六点至七点来一次,通常这两个时间我都不在。
第一次她来时,穿件淡紫色的连衣裙,短短的头发,男孩一样,白净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金佛,男戴观音女戴佛。讲好,每个小时二十块,必须保持我的房间干净,我的衣服随脱随洗,不用做饭。她轻快地答应了,不经意地扫看我,脸色微红,她说,我叫南宫佳佳,你呢?
我说我叫王立伟。
9、我怕谁
第一次醉得不省人事是阿胜结婚,一帮人闹得天翻地覆,阿灿几个非敬酒,我真的醉了,结婚成家,对我来说遥遥无期,家,是一个让人容易醉的字。
醒来时,身边又一个陌生的漂亮面孔,第多少个了我记不清,阿胜阿灿他们都知道我只要处女,身边的这个也不例外,例外的是她看我的眼神。
我知道自己病态了,几乎每个被我要过的女孩子第二天都不敢看我,视我为魔兽。这个女孩子和我对视着,眼中没有一丝慌怕。她见我醒来,赤着身子下床给我倒水,我喝过又递给她,盯着我的眼睛说,“你为什么不吻我?”
我从没吻过任何一个女孩子,我只要她们的身子,不要她们的感情,我的初吻要给我爱上的人,不过我想今生是没了,那么我要给小梅。她与众不同。我起身去洗澡,她跟进来,给我擦背,抚摸我坚实的身体,包括我的下身。
我的喉咙有些紧,我知道她昨天也和别的女孩一样哭过扭曲过。水下的她朦胧的美,象不着调的油画。
再回床上时,她依然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叫百合,我的原名叫林叶,我是吉林人,今年十七岁。”
我抽烟,林叶不化妆时,更清楚地看清她是东北人,有东北人明显的浓眉大眼,这个女孩子,爱上我了。爱上我的女孩子很多,但被我要过的,没一个敢再来找我,林叶是最大胆的。她和我是一类人。是最适合和我过这种嗜血生活的女子。
我弹弹烟灰,刺鼻的烟薰得我眯起眼睛。“昨晚没吓坏你?”林叶咬咬红润的下唇,“我不怕。”我闭起眼睛,女人,对我来说,一种发泄罢了。
手机响,阿灿打来的,说有人在新工地上捣乱,我说少跟他们废话,打。
阿灿说你来看看吧,这伙人好像有枪,我们都没敢动。我告诉阿灿,二十分钟后打电话报警,阿灿吱唔着,我明白做我们这行的最好别和警察打交道。我说阿灿你听着,看我的手势,我举拳你们动手打,我举掌你报警。
我迅速穿衣服,林叶说,我跟你去,我说你缠我就把你扔江里去。膀子在厅里等我。
新工地是老板新承包的,远离了我们的地盘,刚下车就感觉到空气的紧张,对方人不多,但手都在腋间插着。
我走过去,阿灿忙迎过来低声说,要二百万呢,还要老板过来说话。我看看为首的一人,四十来岁,模样不象南方人,一撮胡子显得人有点不可捉摸。
我说,哥们儿,缺钱了?他看看我,找你们老板。“老板?”我围着他转半圈,“我老板现在遛狗呢,哪儿有时间逗你玩儿?”
他的脸色瞬间难看到极致,大叫“快叫你们老板来,拿两百万。”“听你口音山西人吧,二百万在我老板如牛毛,不过看干什么用,要是给你妈做副棺材,他肯定舍得,你是不是给你妈要棺材板钱来了?”阿灿他们大笑。
这人忽地从腋窝里掏出枪来,指着我,“再说一句,我毙了你!”我向大家说,都散开,躲远点,枪子儿不长眼睛,然后向阿灿挥挥掌。冲这人说,“哥儿们,要钱好说好商量,你把我毙了钱也拿不到,这东西走了火,死了我也跑不了你。”
我迎着他的枪口走,“或者,钱你也别要了,先拿我试试你的子弹多快?”我心底有种嗜血的快感,我巴不得在一个突然的事件中,有人能一枪把我解决了,万事皆休。枪口在我的胸膛上颤抖着,远处传来警笛声。
几个人大乱,跑过去上车,可惜车打不着火,阿灿他们做的。警察带走了这些人,问我有关事项。
我望着远处推车扛泥的阿灿他们笑了笑,说警察同志,你看,我们是正当商人,这帮人来勒索,持枪勒索,如果老有这种事情发生,生意人没有人身安全保障,谁还愿意来这儿投资,这是公安部门的失职吧。
警察同志态度非常好,说,有一伙人就是持枪勒索,一直没有人敢报案,没人提供线索,今天总算抓到了,你们是好公民,要给你们申报奖励。
人的名,树的影,司马剑很快把我出租了,凡是有麻烦的事,有人借我出面,我都去,每次或多或少的几万几十万不等,我的人挨过打,但更多的时候打别人,没有人管打架,也没有人管被打伤的人。
司马剑不时召我喝酒聊天,有次甚至要跟我磕头拜兄弟。他喝多了。
10、我心疼
佳佳是做了我五年的钟点工,从她上学毕业到找工作上班,我没辞她,她也不说走。
我早已习惯,她在的时候,轻轻的脚步,她不在的时候,她收拾过的房间都留下她淡淡的香气,有时候时间允许,她会做简单的饭菜,给我留张便条。我们交谈的并不多,她每天只来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我几乎天天不在家。
今天,她在,前几天我就说过,今天是我生日,她说,我要给你做生日晚宴。佳佳,仍是学生模样,她不知道我干什么。
车停,我问膀子几点了,说十点半了。对佳佳来说,这已太晚,她早应该回去的,但我确信她在。
打开房门,佳佳在看电视,见我进来,站起身,“HAPPY。”呵,她居然没有一点怨言,这么开心的小脸。我的心像被浸泡了,有点软。
谢谢佳佳,不好意思,来晚了。
我没喝多少酒,但也足已让我狂放,我走过来,把她拥在怀里,“饿不?”我不知道,这么自然,会这么自然。她没动,好半天才轻轻说,“饿。”
呵呵,我笑,我说,我要先去洗澡,你洗过了没?她又好半天没吱声,然后说,洗过了。
洗澡间,脱掉衣服,我并没拧开水龙头,一个想法把我惊醒。五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我们虽然什么都没说过,什么都没做过,可是,我们一定在相互,爱着?不,不是,我怕这个字,不会是爱。
水哗地冲下我的身体。
但五年,就这么守候着,佳佳有男朋友吗?我不知道,她家在哪儿,现在做什么工作,有什么喜好,等等,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同样不知道我。可是这些对相爱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我一刻不能停,关了水,没有擦身子裹着浴巾出来,再次把坐在沙发里的佳佳抱在怀里,“你有男朋友吗?”我在等她回答,但其实,不用等,我知道她没有,就算有,那也不是问题。
她在我肩上摇头。够了,我扶正她的头,看着她眼里闪亮地星星,我说,闭上眼睛。她长长的睫毛掩住双目,我轻轻点上她的唇,第一次,我吻了女孩子,在我有了数不清的女人后。像是是千年的等待就为这一次,佳佳没有推拒我,没有拒我带给她的一切疼痛和快感,一次又一次,我有了施爱的感动,与发泄截然不同。
娇无力的佳佳,在我怀里喘息,小手摸在我的胸膛,软柔的长发在我的颈间,让我倍感舒适。我点烟,抚摸着她光洁的躯体,佳佳幽幽的声音传来,“我总算可以给爸妈交待了。”烟烧了我手指,我无语。佳佳满足地轻叹一声,“立伟,你做什么工作,家里还有什么人?”我狠狠吸烟,推开她,起身。
昨天,我真的没喝醉,可我为什么忘了我是谁?佳佳拉着被单掩住自己的身子缓缓起来,看着我,“没关系,你做什么都没关系,家里有什么人都没关系,但总得跟我爸妈说。”
我去洗澡。佳佳跟进来,关了水。脸上满是惊慌,“你,你,不爱我?”
我心疼,这种感觉从没有过,她的小脸昂望着我,全是乞求,为什么?多少人曾这么乞求地看过我,她的脸却不同。
“立伟,你告诉我。”她拉我的胳膊。我把她抱起来,抱到床上,再一次压住她柔嫩的身子。我说,我爱,我爱你。真的,爱得我好心疼。
我给她暴风骤雨,我要让她永远记得我。佳佳被我吓坏,哭得没了气息。起身时,佳佳满脸的泪水,如风雨打过的梨花。
我拿她怎么办?我抽烟,一颗接一颗。掐了烟,我说,佳佳我要回我的老家了,河北秦皇岛,你跟我去吗?
佳佳好半天才说,你在这儿不是挺好,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突然不安,“你是本地人?”“嗯,我祖祖辈辈都是广州人。”我的心紧缩着,再看佳佳一眼,我从没想过她也是广州人,因为她的模样没有深眼窝,不是小黑瘦脸,因为她的话讲得很京味,因为,我从心里不愿意她是广州人。
我无力地靠在沙发里,无力道,“起来洗个澡回去吧。”第二天,我窝在家里没动,佳佳中午照来依然是满脸的笑,带来一堆好吃的,说,“我跟爸妈说了,你哪天有时间去我家看看?”
我还在睡,我想睡,但我睡不下,我听到了佳佳的声音,但我不想说话。她走过来,摸摸我的头,“不热嘛,中午了还不起床啊,快,起来吃东西了。”我说你走吧,以后别来了。佳佳站在我床边不说话。然后开始哭泣。
我翻身,背对着她。好久。听到她挪着脚步,开门的声音。佳佳,我爱过你了,是真的,但你永远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要你,因为,你是广州人。
晚上,佳佳打开房门时,就听到了房间里的呻吟浪叫声,看到我和两个女孩子在床上翻云覆雨。
佳佳跑了。我心底透凉。
广州,我就这样离开。
扯开了一切,我来有我的原因,走有走的理由,五十辆车送我上飞机,司马剑说,缺什么打电话来,回去快办好自己的事儿,我等你回来。我点头,虽然我知道,我永远不会回来了。远处,依稀着一个女孩低柔的哭泣,我也想哭。
阿灿和膀子定要跟着我,阿胜说,有事打电话,我们随叫随到。我说,有家有孩子了,记着,命重要。阿胜紧紧抱着我,你打个赌这个江山,我们一定守住,我们等着我们的王回来。
我笑笑。
11、再见苗豆
终于回了家,七年后,妈在家里,房间越发显得窄,妈老得让我揪心,妈说,你可算回来了,从头到脚看我,眼也不眨,看了半个小时。阿灿和膀子叫伯母,我说是我的朋友。
这个城市的一切都不紧不慢,像妈,七年间也没什么故事,天天如是的生活。妈问这问那,我简短回答。第二天,我带阿灿和膀子四处转转,找点熟悉的感觉。
我和阮风和周长天联系,周在钢厂上班,阮在北京。周乐得把手机喊碎,说你等着我等着我。四个人,喝光了五瓶五粮液,我问周,现在做什么最赚钱?周说,就是炒地皮,搞土木工程。
阿灿一口干掉半杯酒,乐眯眯地看着我。我问,好承包吗?周说,好,只要有钱。是,我明白。一切用钱开道。包括盖楼,铺路,后来是煤炭,宾馆。
至于那些个抢工程的手段,我早已轻车熟路。两年过后,同辉集团公司已在市里威名阵阵,董事长,王立伟。
这个城市,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没有我得不到的人。于是,我越来越想见苗豆,我十六岁时的猫猫,十六岁,如果我生儿子,她是儿子的妈。
李林同样开了一家公司,做电脑的,苗豆就真的成了他的老婆,在电视台做副台长。
我先去看小梅,一晃十来年,小梅老师三十刚出头,风韵着。小梅不断叫我的名字,说你小子跑哪儿去了,不上大学,老师们都气坏了。
我笑笑,想着十九岁的我,及之后一直想把小梅亲了,抱了,睡了,呵呵,以为自己很珍视她。
我说老师,你生活怎么样,困难不?老师笑,摇头,很好,现在老师们待遇还行,你呢?成家没?
没,没老师这么好的。呵呵,老师笑。
我说,叫上所有教过我的老师,一起吃顿饭。对小梅老师朦胧的爱就此逝去,我的心比她要老。
我让周与电视台联系,做广告,给他们赞助,一步步把苗豆勾上来。然后我让周安排个同学聚会,别说我去。我在宾馆的房间里抽烟,阿灿和膀子陪着我。
周打来电话,说能来的同学都到齐了,李林和苗豆也来了,我说你们先吃着,我过会儿去。
十多年,心里有无数个疯狂的念头,所有受的罪受的苦和那些个不堪回首的日子,都将在今天以后拉开序幕,我要导演一场基督山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