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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 【小说家族】两地书


作者:ran.t 榜眼,28155.71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7093发表时间:2010-02-02 21:44:16
摘要:余逦刚下汽车就上了三轮车,一路上不停地和蔡昌平发着消息。蔡昌平问她过年的七天长假怎么过,她斩钉截铁的说“至少五天不在家里过!”但是此刻,她正一步一步缩短着与家的距离。家里,有她最不想见的人:她母亲萧忆敏

【小说家族】两地书
   两人谈了一会她的儿子小涵,丁慧说:“有这么高。”用手虚虚的在空中比一比,大概觉得不够,又往上抬一点:“就是这么高。小人儿长得倒快。等他们长大了,我们这一代就该老了。”蔡昌平想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像他就从来没在心理定位上把自己想成将老的一代。他这时候有一种矛盾的情绪,一方面觉得丁慧待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一是一,二是二,有什么说什么,使他备感亲切;一方面又不免觉得她嫁了人之后,身上少了一层光彩,多了几分居家女人的琐碎。
   丁慧的手机大响。她拿起来听。她先是一怔,又把脸儿一沉,表示她的不在乎和不耐烦,淡淡地说:“没什么,我挺好的。嗯,嗯,小涵想我?叫他来找我呀。什么?”她站了起来:“你别哄我!”声音之大,吓了蔡昌平一跳。蔡昌平的手机有新信息,一看,是余逦问他“最近好吗?”蔡昌平回答:“天冷,吃得又油,有点拉肚子。”
   丁慧把咖啡放回桌上,拿上小皮包说:“我走了,你来玩。”蔡昌平忙说:“出什么事了?”丁慧似笑非笑地说:“孙潜这人,简直毛病,也不打个招呼,带了小涵就过来了,在我家等我。”蔡昌平笑着说:“人家数百里外跑来负荆请罪,也算心诚了,就别刁难人家了。”丁慧止不住满脸笑微微的,嘴上抱怨着,脚下走得飞快地去了。她半小时前还在那儿说她“看透了”。
   余逦的回信来了,说:“诺氟沙星吃多了伤肝,氧氟沙星吃多了伤胃,黄连素负作用小,但见效也慢,你看着办吧。”蔡昌平说:“谢谢余大夫”,又问:“怎么我们从没想过打电话的?”余逦说:“男人在电话里声音失真,我像跟另一个冒名顶替的人在聊天,不喜欢。”蔡昌平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余逦说:“你呢?”蔡昌平说:“主要是心疼话费。”余逦说:“小气鬼!”用冒号和左括号拼出一张怒脸。
   蔡昌平的母亲在外面叫他说:“电话。”蔡昌平喊着“来了来了”,加紧发了个消息说:“去接电话了。注意身体,别像我一样。”他刚走到客厅,余逦已回了过来说:“吃点清淡的调理肠胃,好了告诉我。”她这话说来平平常常,却使蔡昌平心中一暖。电话还在那里响着。
  
   二
  
   原来还是丁慧。她说孙潜带了年货来看她父母,第二天就要回去。她明天也就要走了。看来二人已经达成了谅解。丁慧是要蔡昌平次日到车站送她,并且强硬地说:“非来不可,不准偷懒。”
   蔡昌平的母亲疑疑惑惑地说:“这人要干嘛呀?打过了电话人来,人来过了电话又来。”她略有点担心儿子和有夫之妇有什么瓜葛。她对蔡昌平的朋友普遍没有印象,唯独谁结婚谁单身她脑子里有一本账。蔡昌平猜出了母亲的心思,便简略说了一下原委。他母亲笑了笑说:“你别嫌妈罗嗦,也是为了你好。”他父亲却接口说:“你有哪件事不是为了人好?”他是对她严格控制他的烟酒表示抗议。他母亲看着他父亲说:“你真的假的?”他父亲忙说“上个厕所”,借机溜了。
   隔天蔡昌平到车站去送丁慧,在那里见到了她的一大家子。她的曾经态度强硬的父母,她那些“助纣为虐”的哥哥弟弟,她一表人才的丈夫,和一个抱在手上的儿子。蔡昌平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笑称自己是“唯一的外人”,不过也是唯一的丁慧少年时代的死党,是代表全体朋友。孙潜笑着说:“所以说分量也不轻啊!”两人谈了几句,蔡昌平又逗了一会小涵。小涵认生,掉过头直往爸爸怀里钻。
   蔡昌平突然想起,三年前也是在这个车站,丁慧跟孙潜远走他乡。她家中没有一个人来送,却来了一大帮的朋友、同学。“风尘三侠”是到齐了——除了丁慧、蔡昌平,还有章小娴。在他们那一届,章小娴的歌、丁慧的劲舞、蔡昌平的乒乓球和篮球,都是出了名的。三个人本来并不特别要好,给人家相提并论久了,自然而然有些惺惺相惜,又有点制造佳话的意思,倒真的越玩越成了好朋友。那天章小娴送了丁慧一罐子红绿黄蓝的幸运星,全是亲手折的。蔡昌平送了个不倒翁,是一男一女在接吻,说“祝你们相爱到老”。丁慧笑着打了他一拳,孙潜却大大方方说“谢谢”,引得大家一片笑声。
  
   车站里一片笑声。丁慧的母亲说:“哟,小涵还认生哪?这是蔡叔叔,过两年生个小妹妹,给你当老婆。”众人笑得更欢了。丁慧说:“快到点了,上车吧。蔡昌平,你要是出差路过,一定要来我家的。”蔡昌平应了,说:“上车上车,不然迟了。”
  
   “迟不了,我还要看你们一会儿。”三年前的那天,丁慧说着,眼圈有点红了:“爸妈哥哥他们一个人不来送我,还不跟朋友多待一会儿?”章小娴说:“好了好了……”她话没说完,自己眼泪先流了下来。她一边控制着一边说道:“我在家想好了千万别在车站哭的……你看我真是的……”丁慧忍泪嗔怪她说:“你干嘛呀,又不是生离死别。”章小娴分辩说:“虽然不是生离死别,你这一去,不是去旅游的,是去嫁人的,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就有限了。而且,我们三个是什么情分呢?”她和丁慧同时泪汪汪地看了蔡昌平一眼。蔡昌平心里一酸,想起了往日在章小娴家唱卡拉OK,在丁慧家踩“跳舞毯”,想起他满心不情愿的被她俩“胁迫”着吃遍了一条街的小摊。他努力克制,笑还是在那里笑着,却比哭还难看。孙潜在旁也有些感动,一面只得说:“车来了。”
  
   丁慧一家上了汽车,从窗户里向众人摆手。小涵觉得有趣,也学着大人向外面挥手。
  
   回家的路上,蔡昌平一边骑着车一边想心事,欣慰之中也混杂了几分伤感。一路走马观花,他觉得县城的格局几年来都没大变,从前的一帮朋友却已风流云散。
   他不由得想起了章小娴,那个和他与丁慧关系亲密的女孩子。丁慧走的那天,章小娴用一种奇特的愤慨对蔡昌平说:“都怪孙潜,把咱们的死党都拐走了——我找的男朋友一定要比孙潜好,叫他等着瞧!”她这句话说了不上半年,就把诺言出色地兑现了。再过两个月,她成了千娇百媚的新娘。她嫁了副县长的儿子。章小娴大喜那天,蔡昌平和丁慧都送了重礼,三人在一处叽叽咕咕地说笑。蔡昌平问章小娴有什么感觉。她说:“想早点做妈妈,你们不晓得我多喜欢小孩子!”旁边有人耳朵尖听到了,插嘴笑道:“孩子可不是凭空掉下来的。”丁慧大笑,她这时候已经结婚半年多了,从外地特意赶回来的。蔡昌平也跟着讪讪的笑。章小娴红了脸,不便对那个人发作,却拿小指头儿点住了蔡昌平说:“你别在这儿傻笑,你连个正经女朋友还没谈呢。等我有了宝宝,他叫你声舅舅,却四处找不到个舅妈,我看你那时候再强嘴!”
   蔡昌平不知不觉间骑到了“朱雀桥”畔的“清风雅叙”。这本来不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他想这大概是一种下意识。
   此地的人喜欢附庸风雅,造了座仿古的大桥就取名叫“朱雀桥”。这时正是黄昏,晚风一阵阵吹过,街上没扫净的广告传单和纸屑便黄黄绿绿地飞舞着,像片片落叶,倒不像是寒冬,反有一点萧瑟的秋意。三年不见,眼前的景物竟变了好些,例如情调旖旎的“清风雅叙”就由茶座变成了酒店。他一开始还没在意,想进去要一壶泡沫红茶,安安静静地小坐片刻,不料刚一进门,就有一位衣着光鲜的小姐迎过来说:“欢迎光临。先生来订座吗?今天是新年第一天营业,酒席打八八折。”蔡昌平尴尬地一笑,心想今天是初五,难怪街上热闹了些,于是说了原委。那小姐也跟着笑了。蔡昌平道歉之后问起详情,才知道这里已经改装过了。“哪,你明天再来看,顶上的招牌也准备拆了。”小姐手指上方说。蔡昌平“哦”了一声问她:“换什么名子?”小姐说:“黄金城大酒店。”蔡昌平笑着说:“倒是好口彩。”小姐咳了几声才笑着接道:“做生意的都想图个吉利。”那边有人在叫了,小姐便带笑往里间去了。
   蔡昌平环视四周,原先的桌椅、摆设悉数换过。清雅的格调让位于逼人的豪华。他以前常坐的东南角现在改成了收银台。当年的一点痕迹是所剩无向了,所幸门外的一眼喷泉还在,虽然只余下单调的一座,不像以前,是四个小泉众星拱月一般围住了中间的巨无霸。他走出门去,围着喷泉走了个半圈,绕到对面,转过身来。这个角度才是他熟悉的。
   大大小小五个喷泉后面,才是一幢建成巨轮形状的茶座。茶座分上下两层,二楼顶上是一面巨大的深蓝帆布。“清风雅叙”四个大字就是绣在那“船帆”上面。因为太引人注目了,路上行人就算不进去坐坐,也都要驻足观望一下。逆过三年的时光,一个繁星烁烁的晚上,在大门前留连的路人里边,就可以看见蔡昌平的脸。他旁边站着两个女孩子,手拉手,很亲热的样子。左边个子高高的那个是丁慧,她剪着俏丽的短发,穿着很酷的时装,看上去只比一米七七的蔡昌平矮一点点。再左边一袭长裙,面色略显苍白的是章小娴,她的头发齐肩而止,长短适中,右臂挎了个银灰色的小皮包,正在叽叽喳喳地说话。
   三人议论着走进大门。
  
   三
  
   蔡昌平伸手推门,“叮当”一响,是里面贴门垂挂着的一串银色风铃响了。外面顾客一推,吧台那边立刻就有侍者过来“欢迎光临”了。
   三人挑了东南角的一张小长桌子坐下。小姐拿来茶单。蔡昌平点了一杯绿茶,又问了另两人的意思,帮她们也点了。
   他们的位置临窗,看得见外面的喷泉和更外面的街道。窗子上半卷着绿竹帘子,章小娴叫“把竹帘放下来”,蔡昌平便依言照办。过了几分钟,茶点都上齐了。和着轻而漫长的音乐,在幽幽的灯光下,三人逐渐聊起了各人的心事。蔡昌平半开玩笑地说他缺个女朋友,偏偏眼前两位都玩成了兄弟姐妹,一往那上面想就跟乱伦似的,“独守空房,非常寂寞。”章小娴笑了笑。丁慧说:“你要是打我俩的主意,你就丧尽天良了。孙潜虽然不在本地,我一个电话,他准赶来找你决斗。”大家都笑了。
   丁慧又说:“我这边工作快要辞了。我家里死不松口,但我已经决定了。”章小娴吃了一惊,说:“这么快就走?你这一走,是连根拔起,我们三人小集团可就完啦!”蔡昌平也是十分意外。他知道丁慧终究是要离开的,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丁慧说:“不然怎么办呢?总分在两地当牛郎织女呀?我还怕他那儿有其他织女呢!”蔡昌平说:“你爸爸要气死了。”丁慧说:“我不管!”章小娴喝了口茶说:“你也是的,也不早点说,叫人心里先有个准备,事到临头才忽啦巴的来这么一下。”丁慧不言语了。蔡昌平眼见冷场,便抑制住心中的失落,带笑说道:“那还不是怕我们伤心吗?晚一天知道好一天。”他这是帮丁慧解围,丁慧朝他点了点头。
   章小娴叫小姐过来给每人加了一块冰块。她摇晃着茶杯。冰块与杯沿相擦,发出悦耳的“叮叮”声,连声音也是冷的。那杯淡绿色的茶水也显得格外清凉剔透。她说:“丁慧已经定了那一位了,蔡昌平什么时候找女朋友?要放开眼去细细的挑,别饥不择食。”蔡昌平“哈”地一笑,说:“什么话?搞得我像个色情狂似的。你还没找男朋友,我急什么?兴许我有机会呢?”章小娴说:“去死!”与此同时,丁慧说:“下辈子吧。”蔡昌平没听清,问她们说什么。章小娴笑道:“叫你下辈子去死。”
   笑了一阵,章小娴又道:“反正我把话放在这儿,你有了伏击的对象,要先带给我把关,我说行,她才能升级做你正式的女友。”蔡昌平说她简直像他老妈,章小娴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用自己的茶勺敲他的杯口,一面追问:“答不答应?答不答应?”说急了,却大咳起来。丁慧说:“怎么他还没谈恋爱呢你就好象先吃起醋来了?”又怪蔡昌平说:“你就表个态嘛!还嫌她平时咳得不够啊?”蔡昌平笑着说:“好好好,答应答应。”心里却是一股复杂的滋味。
  
   四
  
   丁慧走后只回来过三次,除了最近这一次和孙潜赌气,另外两次都和章小娴有关。一回是为了章小娴的新婚大喜,一回是参加章小娴的葬礼。
   章小娴是死在产房里的。她怀孕前医生就警告过她,说她体质极差,严重贫血,血压、心脏情况也不乐观,顶好是不要孩子。章小娴的父母,她丈夫,甚至她的公公婆婆都想通了,劝她说“哪怕去领养一个。”她却独排众议,固执己见,还私下里向蔡昌平说:“不是自己生的,总隔了一层。这些医生专门会吓唬人。现在医学发达得这样,最多剖腹产,哪里就出人命了?又不是骆驼祥子的时代了。”蔡昌平说:“可是……”章小娴打断他说:“我一想到抱着我的小孩亲亲他的小嫩脸,我就说不出的快活!”蔡昌平见她幸福得两眼放光,也就不好说什么了。章小娴反过来劝他说:“你别担心,‘做月子’的时候我当心点就是了。人家说月子里不能多走路,不然脚后跟要疼;不能受凉,不然也是一辈子的病根。我都知道。”
   在章小娴的灵堂前,有人脸色严肃,有人神情哀戚,丁慧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蔡昌平照看着丁慧,仿佛连流泪也不会了似的。章小娴的丈夫满面泪痕,手上抱着“哇哇”啼哭的儿子。
   过后不久,蔡昌平只身去了省城。离开之后,除了难得的假期,实在很少回来。这次回来了,却发现连凭吊旧梦也做不到了——做梦也得有张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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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两地书,三样情,此地,此地是她的;此地,此地又是他的;此地,此地又是他们的。本文由三条线索组成,亲情,友情,爱情。这三者共同组成一篇感人至深的文章。是的,这是一篇感人的小说,作者将那些纷繁错杂的人物关系,爱恨情仇,恩恩怨怨,纠结在一篇两万多字的小说里面,所叙述的语调是冷静的,理性的,可是如果细细品读的话,会感觉到一种优秀文字所带来的深深的魅力,一如你不经意间,洒过你额头的明月,或拂过你面前的徐徐清风,令你如此怡然。此文有三大亮点值得关注,第一,人物关系多而不乱,两万多字的小说,却有近几十个人物出场,主配角分明,人物性格如主角余逦和蔡昌平等刻画得可谓栩栩如生,令人印象深刻。第二,故事情节曲折多变,引人入胜。如余逦和蔡昌平的爱情,余逦外婆和舅母之间的矛盾,余逦母亲的“外遇”以及和父亲的敏感关系,此外再如蔡昌平的朋友丁慧和章小娴的友谊以及这两个朋友的婚事,还有章小娴的婚姻以及难产之死,等,尤其出彩。第三,小说的语言朴实中有智慧,不动声色处常有惊人之句,比如这一段,“蔡昌平把上衣的衣领竖起来,望着喷泉。那流动的水幕,像一幅模糊的屏幕,映出尘世的欢喜和悲苦。水柱欢快地喷溅着,细碎的水珠千点万点,飞上去又坠下来。蔡昌平忽然很想化身为一颗水珠,同许许多多伙伴兴奋地上升又迅速地跌回,再上,再下,周而复始,循环不休。只求共同品尝起起落落,浮浮沉沉,一起经受升腾飞扬,苍凉坠落。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能把他一个人撇在这世上。水珠折腾、跳跃,全不知来日大难,只在旦夕之间”,此处作者宛似将自己化身为男主角,想起了自己的那些朋友的遭际,死的已去,生者自在,唯余多情人,长忆今与昔。这样的句子,不由不让人沉迷,神醉于中,不愿走出。推荐阅读!——小人鱼在天堂【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1002104】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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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梧桐烟花        2010-02-02 21:45:11
  两地书,三样情,此地,此地是她的;此地,此地又是他的;此地,此地又是他们的。本文由三条线索组成,亲情,友情,爱情。这三者共同组成一篇感人至深的文章。是的,这是一篇感人的小说,作者将那些纷繁错杂的人物关系,爱恨情仇,恩恩怨怨,纠结在一篇两万多字的小说里面,所叙述的语调是冷静的,理性的,可是如果细细品读的话,会感觉到一种优秀文字所带来的深深的魅力,一如你不经意间,洒过你额头的明月,或拂过你面前的确清风,令你如此怡然。此文有三大亮点值得关注,第一,人物关系多而不乱,两万多字的小说,却有近几十个人物出场,主配角分明,人物性格如主角余逦和蔡昌平等刻画得可谓栩栩如生,令人印象深刻。第二,故事情节曲折多变,引人入胜。如余逦和蔡昌平的爱情,余逦外婆和舅母之间的矛盾,余逦母亲的“外遇”以及和父亲的敏感关系,此外再如蔡昌平的朋友丁慧和章小娴的友谊以及这两个朋友的婚事,还有章小娴的婚姻以及难产之死,等,尤其出彩。第三,小说的语言朴实中有智慧,不动声色处常有惊人之句,比如这一段,“蔡昌平把上衣的衣领竖起来,望着喷泉。那流动的水幕,像一幅模糊的屏幕,映出尘世的欢喜和悲苦。水柱欢快地喷溅着,细碎的水珠千点万点,飞上去又坠下来。蔡昌平忽然很想化身为一颗水珠,同许许多多伙伴兴奋地上升又迅速地跌回,再上,再下,周而复始,循环不休。只求共同品尝起起落落,浮浮沉沉,一起经受升腾飞扬,苍凉坠落。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能把他一个人撇在这世上。水珠折腾、跳跃,全不知来日大难,只在旦夕之间”,此处作者宛似将自己化身为男主角,想起了自己的那些朋友的遭际,死的已去,生者自在,唯余多情人,长忆今与昔。这样的句子,不由不让人沉迷,神醉于中,不愿走出。
吾生于齐,长于鲁,壮游长安;踽踽独行中,我行我素,笑靥如花。
2 楼        文友:小人鱼在天堂        2010-02-02 21:47:09
  穿错马甲,是要受到惩罚的,村长,姑且饶我这一回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河南省作协会员。西平县作协副主席、《西平文学》副主编。
3 楼        文友:lo.vekim        2010-02-02 22:34:07
  大哥,秦时明月特来拜会!此番不过是占个三位,我还会再次到来。
4 楼        文友:临清照影        2010-02-02 22:37:15
  看来梧桐绝品宗师的大作,果然不同凡响,临清在此拜读过佳作!
一生爱文字,愿与一生依。临清来照影,落花流水去。
5 楼        文友:临清照影        2010-02-02 22:38:45
  读过之后,心绪颇不平静,如此二万多字的作品,作者居然能够叙述得如此精彩,实实令临清叹服不已!
   感谢作者带来如此佳作,喜欢不已。很久不曾读过让在下如此感动的作品了。谢谢作者!
   当作绝品推荐。
一生爱文字,愿与一生依。临清来照影,落花流水去。
6 楼        文友:割鹿侯        2010-02-02 22:49:03
  读完了,好累,不动声色的写生活,平淡而有声有色。当然,文字故事水到渠成,了然于心。简简单单的,却饱含生活的血肉。所以,仰望之。
文字荒原上的游侠http://blog.sina.com.cn/geluhou
7 楼        文友:凝冰        2010-02-02 23:07:38
  读完这篇文章,让我着着实实的看到了生活,随处可见的生活,有血有肉的生活。平淡中饱含生活的血肉。问好师兄!
只画烟云,不写春秋事。
8 楼        文友:lo.vekim        2010-02-03 07:32:29
  我说过我会再来,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怎地,此话有暧昧味儿?对,故意的,我也玩一回guy,以求轻松起笔,免得此评失之于惶恐。
   其实来的时候确是深夜,然起笔时,已是新晨。素来认为,给高手写评是痛苦的事,然而,当我第一次给高手中的高手写评时,却是如此快乐的事。因为初识水性,而当下却是只身于大海,所以惊喜交集,终是愉悦无比。水静,方可流深;笔稳,方可昭显世间真性情。《南大往事》不过是小品类文,尽管被大哥把玩得游刃有余,终还是难识水浅水深,而今入了真景致,方知庭院深深且不知还要深几许。
   若将文力置于江湖,那么我之笔调,素来凭空起意,以求早至彼处他方,可惜楼阁太飘摇,终落了东邪、西毒之窠臼,郁郁回首,面前原是中神通,一代正宗。
   大哥的文字,稳健内敛,却又不失雅致,故而纯熟得好似溢了上品香气,悄然间如了心脾,竟能轻易将人牵制。典型如2-四(第二页第四目)中的“四韭菜涨蛋,青椒咸肉,青菜肉丝榨菜蛋皮汤,黄灿灿,绿汪汪……”,此类极尽味觉跟视觉诱惑的纯熟佳句,让我在大哥文字中看到了刘……哦不,在刘绍棠《花街》的文字中看到了大哥的风范。再如3-底段的“结婚以后总归和谈朋友时两样些的。”,‘两样些的……’我曾有一个梦想,将这样非常雅致的句子竭力贯穿于全文,但是,终未敢尝试过。四个字加半个未竟的隐形语气构成一声低吟浅唱式的劝慰,终是威力无比,我甚至在想,大哥平日的生活里,是否长时优雅若斯。
   再如4-二,次段“他母亲看着他父亲说:‘你真的假的?’他父亲忙说‘上个厕所’,借机溜了。”女人不怒自威,男人不卑自祟也能被你写到这份上,已非“笔力了得”俩字能概括。尽管这些细节,从长辈父母身上皆可获印象,但是能再现得如此细致而活灵活现,让人忍俊不禁,绝非易事。还有4-二,末段“四个小泉众星拱月一般围住了中间的巨无霸。”亦非‘形象生动’四个字所能概括,我之意,诸君已知,故不复表。
   影响很深的还有2-五前的时序顺转换跟4-三前的时序逆转技法,非常出彩,具体官名叫啥来着?对不起,我一时想不起这高端技巧的名讳了,恐是最近酒喝多了,大哥见谅、见谅。时序流转之法,是小说经常要用到的,但是用到你这时,就似流线型的豪华大众车身,衔接不留痕迹,圆润无比,用到我那里时,不知是我懒惰还是自视甚高不曾在意,终落得个桑塔纳2000的模样,棱角分明,像是积木搭出来的。相较之下,真是汗颜无比。
   纵观全局,总会在考究的字里行间跳出精致的幽默元素,让人间或哑然失笑。其实,大悲未必痛苦流涕,大喜亦非一定要笑得断了气;反之,哑然失笑更能说明你笔下的幽默力度非凡。以至于看到“你那时候人小,头也小,现在套不上了。”此一句时,走了神,思想发叉,想歪脑筋。
   初始水性的我,就这么战战兢兢的在你巧妙构建的文字海洋里游弋、游弋,快要上岸时,预料之中的代价来临——20000多字的东西,绝不会单纯让人一直粗浅的愉悦下去,终于,就着小娴的意外逝去,牵引着余母开篇就已隐隐初现的隐秘往事,从中还穿插了舅舅的意外事故,基调开始沉甸起来,尘世的欢喜和悲苦渐渐清晰,且如喷泉溅落的水珠,不知何时就会变向,突然降临于安然静好的生活。两地书,此间情,皆可述亦不可述。在如此地道的文字面前,我欣欣然,为作者所恩授的绵密喜悦;亦戚戚然,为作者所描摹的流转起伏的人世情缘;更惶惶然,为相形之下内心自知的拙劣与低端。故请原谅我就此搁笔至一半。
   大而化之可谓圣,大作终成典范,故小侃两事,做个轻松了断:其一,“衣胞”一词,在我的家乡是方言,称“衣胞儿”,亦是胎盘之义,可是专门针对家畜,尤指牛、猪,可见东西文化差距……哦不,差异。(坏笑中)其二,“用冒号和左括号拼出一张怒脸。”我当时就停下看文,掏出我那款早已退出市场的诺基亚“绝版”手机,严格按照笔,者的指导拼了半天,终还是个哭脸。哎……恐又是手机高端与低端版本的差异……哦不,这次是:差距。哈哈……
   好了,天已经放亮,我这下是真的离开了,窜到被窝里去。大哥,“晚安”。谢谢该文,更谢谢你。
9 楼        文友:蓝蝴蝶        2010-02-03 09:19:51
  以后要好好跟陶然学写小说。
河南新乡
10 楼        文友:ran.t        2010-02-03 09:50:07
  谢谢大家!师弟的评论如此细致,不是“感动”所能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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