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天山的倾诉(小说)
“高远——”雷鸣撕心裂肺地呼唤着缓缓闭上眼的高远,声嘶力竭的声音穿透云层,飘荡在雪山上空。
高远为了掩护战友,后背被子弹击中,天蒙蒙亮时被前来支援的连队紧急送到省里的军区医院抢救。
惊魂未定的那塔沙一家人在家里抱成团,他们还未从被劫持的恐惧中恢复过来,突然巡逻兵跑来,报告高远中弹的消息,惊闻噩耗,尼娅差点晕厥。她大叫着高远的名字,踉踉跄跄地奔出农庄,她不能没有高远,自从嫁给高远,丈夫宠她爱她疼她,丈夫就是她的全部,她的一切,她的生命。她跑到山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萨尔普跑过来抱住姐姐,尼娅放声痛哭,她爱高远胜过爱她自己,高远不在了,她也不想苟活。父母跑过来,架住快支持不住的尼娅,扶她回家。不久,连队派人来,尼娅在家人的搀扶下振作精神,和前来接应她的官兵赶去医院。在重症病房,尼娅见到了昏迷不醒的高远,眼泪如滂沱的大雨流个不停。
医生从高远身体里取出一枚子弹,尼娅把这枚子弹握在手心里,她可以想象,子弹穿透肉体那种尖锐的锋利的痛感是多么得锥心刺骨撕心裂肺,子弹打在高远身上,却痛在她心里,以至尼娅泣不成声,扑倒在高远身上。尼娅抚摸着高远因严寒气候导致皮肤皲裂至脱皮的脸孔,那双炯炯有神熠熠生辉的眼睛此时紧闭着,子弹正正击中高远的肺部与心脏之间的那层隔膜,嵌入肺叶中,因内部失血过多,高远陷入重度昏迷。
一连几天,尼娅衣不解带地守在高远的身边,握着他粗糙满是厚茧的大手,在他耳边轻言细语,唤醒他沉睡的意识。
五天后,高远缓缓苏醒,看到头发凌乱,面色憔悴,眼圈发黑的尼娅寸步不离地守着他,高远眼眶一热,滚烫的泪珠在眼睛里直打转。他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尼娅的手。
高远苏醒,尼娅喜极而泣,她紧紧地抱着高远,一分一秒地都不想离开他。
哨所的全体官兵来医院探望高远,高远被抢救过来,最欣慰的人莫过于雷鸣。
“你没事吧?”见到雷鸣,高远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雷鸣的安危。
雷鸣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老铁,有你护着,我没事。经过这一磨难,雪后的阳光必是光芒万丈。”雷鸣握住高远的手说。
高远却说:“我只是天山上的一片雪花,化成一滴雪水,润泽天山的土地。”
萨尔普捧着一把晶莹透明的天山雪莲放在高远的床头,紧紧地握着高远的手,含笑不语。
天山顶上常年冰雪覆盖,寒冷无比。然而,热爱它的人却为了它付出毕生的热忱,如火焰温暖着天山的温度,即使化成灰烬也要为它抹上一道亮眼的颜色,那是深爱它的人对它无尽的倾诉。
窗外飘来一位少数民族战士浑厚深情的歌声:
你是白云落脚的地方,
不再孤单四处飘荡,
你是河流缓缓地流淌,
告诉我天尽头是天堂。
你是长调含泪的歌唱,
马蹄踏碎少年的忧伤,
你是温暖岁月的脸庞。
天之苍地之茫,举头望,那是我热爱的地方永生不能忘。
(编者注:百度检索为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