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时光】二爷(征文·散文)
爷爷奶奶的墓地在村西边,在去往最近大集的路边。一共四座坟茔,老爷爷老奶奶、大爷爷大奶奶、爷爷奶奶、大爷;大爷爷大奶奶和大爷的坟茔,大爷的儿子不让立,故而只立老爷爷老奶奶和爷爷奶奶的。石材厂的工人等在路边,五叔站在一侧,皱着眉看着墓碑上的字。
二爷的两个儿子不顾初春的寒冷,斜躺在坟头上,看到我们的车停下了,就气势汹汹地迎上来,大声喊:谁也不能进。我姐问:为何?丰拎着一把铁锨,杵在地边,直说:我三叔不孝顺,自奶奶去世后,没有回来上过坟。我姐打了报警电话,民警到了之后,问了详情,说是家庭纠纷,管不了。我姐说你们别走,等我们干完再说,我怕他们打人。然后让师傅在地头,向着坟茔的方向,把碑立在了路上。
丰和仁一直说着我父亲不孝的话,似乎想激怒我们。石材厂的工人见状,不敢继续干活,我们接过铁锨挖坑,砌砖,和工人配合着,把石碑立好。我们对着墓碑磕头,并在心里说:不管这碑将来如何,在我们的心里,这碑已经立好了,完成了父亲的心愿,铭记住先人的名字和恩情。
整个过程,二爷站在地的另一头,像一个光杆木棍一样,不动不移,不声不响的,但却给丰和仁撑足了腰。遥望着二爷的身影,怎么也闹不清,为什么别人家齐心协力,欢欢喜喜做的事情,到这个家,却如此的艰难。理由也不成理由,条件也讲不出条件。
我姐开车绝尘而去,我回头看,地头路上的两座墓碑,是真刺眼,再看那在尺八高麦子地里,向着二爷而行的哥俩,和那个印象中可以掌控一个大镇的剪子和菜刀的二爷,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如此迷糊。直到村子看不到了,二姐才摊开双手,那九个明晃晃的水泡,真是我们说不出的寒心。
据说,那墓碑当天下午就被推倒了,第二天再上地干活的人,只看到两个被填埋了暄软湿土的坑。据说,二爷带着两个儿子去了大爷家的院,和大娘还有大爷的儿子好一顿庆祝。还听说,邻村有了绝户的人家,入祖坟,却遭到了家人的反对,十万,二十万,坐在地头上要,不给不让进,人姑娘一合计,把老人抬走了。
父亲对于这些一无所知,他知道的,就是墓碑立好了,家人们都很满意,不用惦记了。父亲察觉母亲神色不对,追问好久,母亲这才说出墓碑立到了路上的事,父亲则暗暗叮嘱我姐,和五叔商量一下,找人把墓碑选个合适的地方埋了吧,别让村里人看笑话了。
二爷得病的消息,是二姑告诉了我姐,二姑说,丰和仁轮流陪着,二娘也在那儿。听着好像是二爷别看生了病,但儿子孝顺,也算是一种安慰。大姐最后一次见二爷,是在叔伯二爷的葬礼上。丰背着不能行走的二爷,去村医那打针。丰背上的二爷,像一根直挺挺的木棍,一身看不出颜色的单薄衣服,裹住了他的脸庞。在灵棚下坐着的大姐,低下了头。
不久传来二爷去世的消息,仁打来电话,母亲没有接。
父亲临终时,撑着最后一份清醒说,不该告诉的人,别告诉,万一来了,你们也别争执,祖坟我不去了,留在这里,具体位置,你们做主。
小姑去世时,大姐见到了丰,丰主动打招呼,倒水,大姐没多说什么。二姑看到被儿子薄待的小姑,生气地说起二爷住院的往昔。
仁说让丰在院照顾,他去挣医药费。丰的媳妇说,我家里两个儿子,你来养吗?不行。二娘去到医院,也不知道哪儿说的不对,丰和仁一起在楼道里打二娘。挨了打的二娘,自己也回不去家,就趁着丰和仁不在时,数落二爷。二爷死了一般地躺在病床上,横竖不张嘴。
出院回到家的二爷,落到了二娘的手里,想喝粥,说熬粥太麻烦,喝豆奶吧!想吃馒头,说买馒头还得花钱,喝豆奶吧。家里躺柜上,放着几袋村人送的豆奶,成了二爷唯一的营养品。
二爷去世后,丰花200元买的骨灰盒,把丧事简办落到实处。二爷的坟茔和大爷平行而居,丰和仁都外出打工,剩下了丰的媳妇和二娘,耕种着十多亩的田地。不知道他们来来去去的,看到那些坟茔,会想什么,也或者,在他们的思想世界里,根本什么都不用想,就能过了一天又一天。
伴随时间的推移,村子里的泥土路变成了水泥路,村边竖起了很多大风车,村子向外延展的小路,也被扩展成宽宽的柏油路。官镇像被泡发的木耳,有着小城一般的繁华。大大小小的包子铺,很多挂着百年老店的招牌,不知,这年老或者年少的店主,是否还会记得,那个磨剪子戗菜刀的手艺人。
剪子用磨,是因为剪刀刃口是陡峭的,磨的时候轻向前推,往后重拉,如此,省力又快捷;菜刀用戗,因为老式菜刀为手工打制,表面坑洼不平,刃口斜面不平,则需要用工具铲平削薄。二爷干了一辈子,也算知道凡事要适合才行,诸如剪子不能戗,菜刀不能磨,却到死都没有弄懂,谁的话是让他做对事,谁把他推入泥潭,任他苦苦挣扎了一辈子,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看完静雪这篇文章,我的脑子里产生了有二个思考,一是想着,二爷包括二爷的老婆和他的二个儿子咋就这么的烂呢,二是想着,静雪在提笔写出这些文字前的那种内心的纠结,毕竟,二爷是你父亲的亲哥哥,剖析他是伤着骨头连着筋!
其实啊,我对这个二爷和二娘的了解,在静雪的《钥匙》一文里,我就有了察觉到,他们不但有对奶奶不孝,而且还整日里想要霸占你们家的房子。
在农村,仗着家里有二个儿子,看不起纯女户真的是大有人在,他们在兄弟妯娌面前的那种优越感,有时真的会让人气得吐血。
二爷势利,也没有主心骨,他以为静雪家里没有男孩子,就堂而皇之的想要侵占起你们家的财产,还公然的领着儿子来你家过户,这是把你们四姐妹当什么了啊,难道你爹娘生下的你们四个姐妹,将来还会不及一个侄儿子好,真的是可笑至极,黄鼠狼给鸡拜年,有什么好心。特别后来这件立碑的事,本来就是你父亲和二爷还有其他几兄弟都商量好了的,却中途被二爷家的说别立就不立了,这算是哪门子事啊,这给祖宗立碑,难道还可以像小孩子过家家那样。
唉,静雪父亲摊上这样一个亲兄弟,也算是一辈子的有苦说不出,现如今,静雪将这些往事记录下来,也算是给你父母之前受到的委屈的一种安慰!静雪,你搁下笔,也就放下心了!
这篇文章,虽然作者对二爷有着很大的不满,但整体上还是秉持客观公正态度的:摆事实、列道理,任凭读者去判断。欣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