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点】鬼柳湾的少年(小说)
几个人就来到卖牛肉的摊子前,一人一碗,连汤带肉吃得满头大汗,小柱先吃完,就想起母亲交代的任务来,看两个舅吹得正热闹,就说:“我要到学校去一下呢!把这些东西给爹带去!”
大舅一点头,“那你快去,回来就到这里找我们!我还要喝呢!”
小柱就一个人朝学校走去,学校在镇东头,出了镇,经过一大片的荒田,田里的庄稼也收了,剩下些稻草立在上面,这时,太阳也隐去了,风一吹,有些凉意。
到了学校,里面静悄悄的,风吹树叶哗哗地响,破旧的操场上空无一人,几个教师家的孩子在楼道里玩耍,小柱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六,学校放假了,心情就有些复杂,慢慢地向父亲的房间走去。
田新民就住在学校后面那幢二层楼的旧砖房的楼上,同住楼上的几个老师都是城里来的,一到放假就回城里去了。
楼上的门全都关着,小柱一上楼就听到田新民说话的声音,小柱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停住了,悄无声息,小柱又敲了敲,半天,田新民才问了一句:“谁呀?”
“我!”小柱有些生气。
过了半天,田新民才过来把门打开,见是儿子就没好气地说:“你咋来了?家里有事啊?又没钱了吧?”
小柱走了进去,把东西往地上一放,说:“娘让我给你带些东西来!”
就看见屋里还有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忙多看了两眼,却是学校里的马老师,以前还教过自己数学,就叫了一声:“马老师好!”
马老师也笑咪咪地看着小柱,说:“是田小柱呀,给你爹送东西呢?”
边说边就拿手理了理头发,小柱就发现她也和自己读初中的时候不一样了,头发里也有了些花白,心里就有些发酸。
屋子里有些冷,田新民已经开始生炉子了,马老师正围着炉子在烤火,她丈夫和女儿都调到城里工作了,就她还没有调动,反正也快退休了,她也懒得再调了,一有空就往城里的家跑。
“田小柱,过来烤火吧,屋里冷!”马老师挺热情地招呼,田新民沉着脸,一言不发。
田小柱一见父亲的脸色就有些生气,说:“不了,马老师,我得走了,回去迟了天就黑了!”
田新民想了想,就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来递给小柱,说:“早点回去吧,别在镇上玩,这钱给你娘!”
小柱想了想,就接过钱来,转身下了楼,望着阴沉的天空,出了一口气,大步走出学校。
田新民望着儿子的身影叹了口气,转身关上门,望着马老师笑嘻嘻地说:“可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是你们家老王来了呢!”
“屁话!那个没出息的现在在城里睡大觉呢!”
马老师也笑着:“我也吓了一跳,都怪你儿子,咋这个时候来!”
“可不是咋的?刚才一急,我都差点‘跑马’了!”田新民笑着,就挨着马老师在炉子旁坐了下来。
马老师挺了挺身子,说:“没出息,让自己的儿子就吓成这样,你们男人都是有贼心没贼胆!”
“谁说我没贼胆?”田新民嘻嘻笑着,就拿手去捏马老师的胸脯。
马老师也不推迟,反而挺起胸脯让他摸,笑着说:“在老娘面前你的胆倒大!”
学校里还是静悄悄,赶集的人买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回来了,几个女人在学校中间的水龙头洗菜,秋风中,楼道里的孩子的喊声此起彼伏,太阳偶尔出来一下,还是很冷。
日暮时分,小柱随着大舅二舅踏上归途,回首望去,夕阳中的小镇,无比辉煌,远处寒鸦归林,炊烟燃起处,飘来阵阵香味。
大舅喝得已经沉醉,由二舅扶着,嘴里高兴地唱着歌,夕阳下的山野小道显得无比落寞,但小柱的心却又快乐起来,他想起了娘今天早上对他说的一句话。
这注定是个不平常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