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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品 玛茹花 ——永远不要忘记历史


作者:陋石 进士,6056.4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9141发表时间:2009-05-07 22:04:21
摘要:抗日战争时期。一个中国男人和一个日本女人,在一个特殊环境里所产生的一个特殊的故事。

玛茹花
   为啥?五成不解地。
   惠子珍惜地捧着玛茹项链:就为它。
   五成只是“嘿嘿”地傻笑,却并不深究惠子改名的真正含义。
   惠子似乎觉得五成对她有一种很特殊的情感。难道就因为那几块点心和水果糖?不!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依然如故。他没有文化,没有知识,甚至没有思想。有的只是让人难以拒绝的淳朴与善良。然而她不能相信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友善是平白无故的。出于女性本能的多疑,她还是要一试究竟。
   她招呼了一声,他走过来。她眨巴着眼睛:眼迷了,给我吹吹。他翻开她那只眼,“唿——”地吹一口气,问:好些不?她眨眨眼:还难受。他接联又吹了好几次,嘴几乎贴在她脸上,直吹得她眼泪直流。她才说:好些了。他转身去干别的,她略一沉思,喊住了他,指着后背,说:请给我揉揉。她蹲在她身后,机械地揉搓着她背部。她不停地调整揉搓部位:往下点——再下一点——往前一点……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指已碰到了她的奶子。
   她茫然了。难道他真得不懂男女之事?这可是猫儿、狗儿都知道的呵!她坚信男人们所谓的意志坚定是引诱不够,便柔声柔气地:有点凉,抱住我。
   五成怔住了。他虽然从未抱过任何一个女人,但他却知道一个男人抱一个女人以为着什么。他那手停留在她背上,不知何去何从。
   抱呵!她再次催促着,身子很不自然地打了个寒噤:快,抱住我。
   他对她历来是惟命是从。尽管这个动作使他为难,但还是很别扭地伸开双臂从后面轻轻地揽住她。
   抱紧点。她嘤嘤地说。
   他稍稍搂紧胳臂。她头朝后一仰,面颊便贴在他颈项之间。霎时他便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急促不安,又异常着迷,是他一生中从未体验过,却又久久渴望的那种感觉。他闻见了她身上那股女人特有的气味,这种气味使他呼吸加促,嗓子发干,那颗心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她像只猫眯那样温顺地依偎在他怀抱里,似乎感觉到他身子在颤栗,有力的心跳猛烈地撞击着她的后背,口中呼出的热气不住地拂过她的面颊,下颌轻抵着她头顶的发丝。对于男人的这种本能的冲动她并不陌生,她知道紧接着将会发生什么,禁不住一声叹息,在心里暗暗地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呵!
   在女人面前,男人很难克制他脆弱的一面,尤其面对一个他所喜欢的女人时。她就在他怀中,那软绵绵、滑溜溜的身子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烧得他神魂颠倒,心旌摇荡。
   五成是男人,是一个生理健全的男人,他同样具有男人的本能与要求。他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敢,而是不能。他清楚地知道她有病,欺负一个病人他做不到。他两眼死死地盯着远天,强迫自己的思绪在蓝天白云之间游荡。不能自制地呼呼喘着粗气,汗水唰唰地淌,湿漉漉的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
   好一阵子过去了,他就那样搂抱着她。她觉得不可思议。她坚信,如果此时此刻,她躺在一位帝国军人怀里,那位帝国军人早就扒光的她的衣裳,而这个中国人却——恍然间她意识到,五成如果要做那事早就做了,何必等到此时?刹时她脸上发烫,像是重重挨了一耳光,羞愧得无地自容。她发现自己灵魂里的龌龊,甚至是在以德报怨。在她最最需要的时候,却被那些曾经用她的肉体满足性欲的同胞所抛弃。如果不是这个中国人,她早就躺在冰凉的泥土里了。用什么来报答这个与她毫不相干的异族人呢?眼下除了这付躯体,还有什么可给人的?她似乎觉得:既然能把身体奉献给那些置她生死于不顾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把情操交付给一个为了她不顾生死的人。然而此刻她不能,她不知道自己所患的性病是否痊愈,更担心会把这种病传染给这个有恩与她的人。良心的发现与一种逆反心理却迫使她急于回报,竟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面对面坐在他怀里,两臂一弯勾住他脖颈,嘴捂在他嘴上。五成被她这突兀其来的举动吓懵了,身子朝后一躲倒在地上。她顺势骑在他身上,不由分说地在他脸上狂吻。
   五成从没有过这种经历。虽然他对这种浪漫蒂克一无所知,但他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欣快。她那热烈的亲吻像一只温暖的小手在他心里轻轻地抓挠,挠得他浑身酥软,血液迸溅,泪水横流。
  
  
   八
  
   “伏里天,娃儿脸”。前半夜还明月朗照,后半夜一声闷雷,狂风骤起,刹时间,铜钱般大的雨点不分点滴地砸下来。
   惠子住的那孔窑洞一进门就是土炕。没了门窗,狂风席卷着暴雨从涌泻进来,顿时炕上就湿漉漉一片。急得她大声疾呼:五成——
   五成听到喊声,光着脚丫跑过来,一见这情景就折身返回窑里,拿来褥子和单子还有几根木棍。用木棍把单子撑在窗户上,把褥子别在门框上。
   山里的雨又急又猛,雨点儿打得树杆、枝叶像爆豆似的噼啪作响。挡在窗户上的单子像是被风扬起的帆,缝隙处不时发出一阵阵尖利的哨声。雨柱儿不住抽打着褥子,发出空荡荡的声响。偶而窑外一亮,一道刺眼的白光不知从什么地方钻进来,只在眼前一闪,便消失在永久的黑暗里。接着就是一声天崩地裂的炸响,仿佛大地、山川、窑洞都在颤抖。在这荒无人烟的山坡上,在这黢黑的暗夜里,也着实瘮人。
   雨还在下,风还在刮,五成总不能一直待在惠子窑里。他要走,她却不让,说:别走,我怕。这可叫五成作难了。
   窑里那土炕被雨浇湿了大半。就是没被雨浇湿,一男一女咋能睡在一张炕上呢?大长的夜就这样站到天亮?他腰一弯,腿一弓,背靠着窑壁蹲在了地上。
   惠子清楚地知道,这褥子和单子是五成的全部家当,就是回到他那窑里也是躺在溜光地上。她那炕上被雨水浇得只能勉强铺下窄窄的一条小褥子。若叫五成也到炕上来,那就只能同她挤在一起。尽管同男人上床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但那是她的使命,是不得已而为之。此刻她和五成同睡一铺完全是自愿。这种自愿绝不是出于生理需要,而是良心发现。她不忍心让一个为了她而甘愿献出一切的人蹲在冰凉的地上,就喃喃地:你上炕来吧!
   不,不——五成一口拒绝了。
   地下凉,上来吧!
   不凉,这就行,好着哩!
   就在闪电再次照亮窑洞的一霎那,她看清了:五成背抵着窑壁坐在地上。两臂抱腿,头枕着膝盖,像一条毛毛虫似的蜷曲在那里。她禁不住泪水溢出了眼眶。
   风声、雨声、雷电声,还有五成那蜷曲的姿势,把她的睡意驱赶得一干二净。人在难处最想家。她想起了家,想起她的哥哥。雨天,哥哥总会去学校接她回家。一把伞撑在她头上。她把伞朝哥哥这边挪一点,很快,雨伞又回到她头上。她拍着哥哥那被雨淋湿了的后背:哥哥,衣裳湿了。哥哥无所谓地一笑:没关系。那是在日本,那儿有她的亲人。而今是在中国,却有一个与她无亲无故像亲人一样疼她、爱她、怜她的中国人。她把与五成的这种缘分归结为前世所定,冥冥中的一种安排。不由地在心里喊了声:五成哥!
   又过了七、八天,惠子的身体渐渐复原了。她每天除了帮五成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就是晒太阳,坐在那里久久地眺望着远方。她的活动范围只限于牛窑外的那一小块空地,单调、无聊与寂寞使她渐渐地麻木了。在这只有她和五成两个人的世界里,却也享受着一种难得的清静。除了吃、睡,便是放飞思想渡时光。
   暖融融的阳光格外撩人,也把远山近物梳理得十分清晰。深秋的山坡上虽失去了清新的翠绿,却被一簇簇艳红的枫叶点缀得分外妖娆。
   眼前的景物使她情不自禁地回到了日本千叶。同样的蓝天白云,同样的山川河流,同样的季节,同样景色。她突发奇想,若是中国军队占领了她的家乡千叶,那将会怎样?这种不切实际的换位思考只是一闪念,她更多知道的是帝国军队的神勇。那些高级军官们无数次在她面前炫耀;大日本皇军的的飞机、大炮如何把中国军队炸得血肉横飞。他们的武士如何像赶羊一样把中国军人集中屠杀。他们的战刀如何锋利,可以连续砍下多少中国人的头颅……惠子在为这些血淋淋的战绩沾沾自喜的同时,也感到了一种血腥与残忍。尽管她从心底里期望皇军胜利,却也发现“大东亚圣战”与她在国内所接受的渲染并不相符。他隐隐觉察到,所谓“圣战”就是一个民族对另一个民族的占领与奴役。眼前的这个中国人五成就是最好的例子。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可以让一个比她强悍10倍的男人伏首贴耳,就像一根细细的麻绳牵一条雄壮的公牛那样。尽管她不会把五成看作奴隶,却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个中国人的愚昧与悲哀。她不会忘记来到中国的使命,只是盼望战争早日结束,回到本土与家人团聚。每当此时,她总是虔诚地双手合什在心中默默地祈祷。
   半晌午时五成去沟底挑水,惠子在坡上看得真切。五成虽力大如牛,挑着两大桶水一步一步地从沟底向上攀登,却也显得吃力。五成挑水回来,她殷切地笑着说:五成哥,你挑水那样子真好看。
   你叫我啥?五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叫你五成哥呵!
   五成笑了,那笑声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又响又爽。惠子叫他哥,还夸他挑水那样子好看,他飘飘然了。
   对五成来说,只要惠子高兴,叫他干啥都行。惠子说他挑水的样子好看,就索性让她看个够,便挑着两桶水在空地上转起来。一边扭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呛,呛,齐呛齐,呛呛齐呛齐呛齐……
   惠子看得出五成是在扭秧歌,不过这秧歌扭得实在不地道。其实,五成本来就不会扭秧歌,也从没扭过秧歌。他只是见过城里人扭秧歌,就学着那样子,按照秧歌的节奏朝前迈大步。肩上担子乱晃,水拍打得水桶噼啪作响,激荡着从桶里迸蹦出来。一簇簇晶亮的水花在空中一闪,便在地上画出一片片形状各异的图案来。
   惠子自然知道五成这秧歌是扭给她看的。她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水,更珍惜他那一片盛情,便上前抓住水担:别扭了,怪累的。
   五成似乎尚未尽兴,说:不累,不累。
   忽然她眼珠儿一转,说:别扭了,你唱歌吧!
   唱歌?这可把五成难住了。他放下水桶。
   她绕有兴致地:中国的民歌可好听啦!
   啥是民歌?
   就是你平日里随便唱的那种歌。
   哦!五成想起来了。他闲得无聊时也哼哼几句,不过那不是什么歌,是他信口胡皱的。在一种表现欲驱使下,他不管不顾地嚎起来:
   天上(那个)下雨吆——地上流
   坡下就来了个——花妞妞
   哥哥我眼跟着妞妞走
   一斧就砍在了脚趾头
   过去五成在山里砍柴胡哼八咧,不会有人听见。而今却是唱给惠子听的,也就不好意思了。不料惠子竟拍起了巴掌,还不住地赞扬。五成一高兴,接着又唱道:
   小妹妹你打酸枣
   酸枣儿酸不溜溜
   妹妹你递过一颗来
   我咬住了妹妹的手指头
  
   小妹妹你打酸枣
   酸枣儿滴溜溜圆
   妹妹你眉眼一扑闪
   我含住了妹妹的脸蛋蛋
  
   小妹妹你打酸枣
   酸枣儿脆格生生甜
   妹妹你小腿一疙闪
   哎呀!疼在了哥哥我心尖尖
   ……
   五成唱的并不是什么民歌,充其量不过是山野小曲。他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唱,属于激兴发挥。五成的山歌是笑着唱的,而歌声里却充满淡淡的忧伤。他盼望小妹妹,盼望咬住小妹妹手指头,含住小妹妹脸蛋蛋。这种苦苦的期盼只不过是一种美好的思念,一种精神安慰,只存在于意识中。这种潜伏于心底的意识就想一座活火山,在一定条件下就会喷发,就要释放。至于喷发释放后的结果,他想都没想。
   惠子在中国长大,她不光熟知汉语,更喜爱中国音乐。她从五成那简易直白的语言,豪放粗旷的歌声里感知到一个光棍的心声。她窥视到他那丰富的内心情感和对异性的渴望。她在书上读到过“任何高尚的品格都斗不过性。”而五成却是个特例。将近两个月与她昼夜相伴,近在咫尺,甚至天天给她那地方抹药。她似乎隐约觉得五成对她有一种很特殊的情感。这种情感就像地心的岩浆,让人意识到它灼热烁人,却又掩埋于地壳深处难知究竟。原先她以为他傻,不懂男女之事。今天她才彻底明了,他并不傻,同样具有男人的欲望与需求,只不过把这种欲望与需求深深地强压在心底,融化在意识中。她发现他身上有一种比其他男人更宝贵的东西——憨厚、淳朴、善良。
   五成为她唱了山歌,她自然要予以回报。由于心境所限,此时,她最思念的还是她的家乡。她要用汉语为五成唱了一首日本民歌《樱花谣》。
   五成在慰安所就听过惠子唱歌。他虽然听不懂那咿咿呀呀是啥意思,却感到那声音很甜很美。今天惠子要为他唱歌,只为他一个人唱,便规规矩矩席地而坐,两肘支着膝盖,两手撑住下颌,眼巴巴地地等待着。
   惠子毕竟是一位有教养的才女。她不会像五成那样张嘴就来,而是稍稍稳定一下情绪,进入状态后才缓缓旋转身子,轻移舞步,边跳边唱:
   樱花呀,樱花,
   三月里盛开的樱花。
   樱花呀,樱花,
   晴空间灿烂的云霞。
   她不怕狂风吹,
   她不怕暴雨打,
   花辨虽然飘零,
   花枝永远挺拔。
   啊……
   惠子翩翩起舞,步态轻盈。在丽日辉映下,微风拂煦,流光飞彩,宛如一束摇曳多姿的樱花。她那优美的歌声融入了浓浓的思乡之情,深沉浑厚,委婉缠绵,略显几分凄婉。在空地上、在草木中、在山涧里悠悠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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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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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柳絮如棉        2009-05-11 21:01:02
  大致读了一遍,问好陋石先生,细看后再下评!
人生就是一场修炼!
2 楼        文友:柳絮如棉        2009-05-12 16:24:50
  小说的内容很丰富,涵盖的社会面也较为广阔,即有大的场景的描写,亦有生活细微的叙述,张弛有度。永远不要忘记历史,这是作者对历史的一个肯定,这种态度是理智的。作者将历史再现,插叙与顺叙交错使用。作者的作品很耐看,质地厚实,特别是对人物的画更是惟妙惟肖。日本人的罪孽是深重的,他们在历史抹下的晦涩一篇,是很难撕去的。虽然有很多日本人矢口否认其民族曾经留下的污点,但还是有部分日本人忏悔不已。作者的立意很深远,有一定的价值。当然,文中的极大特色就是语言的流利和简炼,不累赘,不拖沓,值得学习。
人生就是一场修炼!
3 楼        文友:月儿常圆        2009-05-12 20:53:43
  小说放置于大的历史背景中来写,显得较为在大气。小说带着对那段历史的反思,通过一个慰安妇与中国憨厚老实农民之间发生的故事,表现出中日人民之间有着真挚的友谊。也就是应把统治者与人民分别开来。我认为如果把不紧不惠子写成是应召来的或是受骗来的会好些。我想日本军国主义在与这些少女宣传时,不可能是叫她们去出卖肉体的。小说中惠子明知是去当妓女却愿意,这可能有失史实的呢!
痴情于文学,向文友学习 在纸媒及网络发表文章二百余万字
4 楼        文友:陋石        2009-05-12 23:00:40
  回复月儿常圆
   “大东亚圣战”本身就是对日本人民的欺骗。而那些战争狂热分子,把用自己的肉体为“圣战”服务,恰恰视作无限荣光。从“女子挺身队”这个名称就不难看出是自愿的。
   以历史的眼光对待历史才能发现历史的真实。在十年动乱那个疯狂的年代。既是打个点话,一方必先说:革命无罪。另一方也必然回答:造反有理。今天看来近乎神经,然而在当时却是千真万确的“自觉行为”。思想意识的疯狂,势必导致行为的失常。日本投降后,本可以回归本土,不少日军却刨腹自杀。日本“冲锋队”开着飞机撞美国人的军舰,他们不会不知道后果。但对于那些战争狂热分子来说,却是效忠天皇的义举,明知是死也心甘情愿。惠子在日本军国主义蛊惑下,为“圣战”献身并不有悖历史的真实。
   文明被利用、被扭曲,就会变得更加丑陋。日本政府鼓励国内年轻女子去南洋卖淫为大和民族蓄积国力,电影《望乡》就可见一斑。军国主义为达到其目的,什么无耻的事都干得出来。
   惠子由一个战争狂热分子到背叛自己的信仰,比受骗上当而最终叛逃,对主题的揭示是否更深刻一些。
山西省作协会员,中、短篇小说多次发表于山西《黄河》及《小说选刊》73109
5 楼        文友:李荣        2009-05-14 11:21:23
  富有教育意义的作品。小说语言精炼流畅,对人物刻画惟妙惟肖!
喜欢文学、音乐
6 楼        文友:槐花乡人        2009-05-14 18:09:20
  创造精神难度与作品的震撼力
  
   又读陋石的小说,加深了我对他作品的那份厚重。他的小说语言明快,叙事晓畅,有着可读的小说外壳与内在的充实。特别看中的是小说叙事的冷静,大气,以及文字后面对世事洞明的警觉。
   小说打开了那段沉重的历史,狂热的战争机器摧残了人性。战争带来的伤害,不仅是中国人民。同样,日本人民也是那场战争的受害者。日本“慰安妇”,这是不争的事实。日本女性是受日本军帝国主义当局的蒙骗,受蒙骗的不仅仅是“惠子”还有充当那场战争的“炮灰”们。发动那场战争的前题,是中国人占据了东三省,东三省是他们的国土的谎言。可以说,上野惠子只是慰安妇中的一位。小说人物,无论是惠子还是五成,他们内心的善良是人性的佐证。作品对人性的摧残与人性的唤醒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作品除个别白字外,美中还存有不足。人物的塑造上,五成的性格产生了断裂。五成——憨厚,淳朴,缺心眼。但在后文中出现了五成的“讨好”之说。讨好一词,示意了人物思想的灵动性。我们看到作者给予了人物性格的定格,所以五成在读者的心中一直是个憨子。如果作者对这段描写上依然是描写五成憨厚就好了,他不知道讨好,只晓得谁对他好他就对谁也好,这样人物的性格才能吻合不断裂。
   小说就是小说,和陈述故事存在着根本上的区别。对于文学作品,无论是苦难,还是幸福,都要提高精神的难度。苦难让人内心震荡,幸福就让人感动。让人物走近生活,实实在在地去演绎故事。读完小说,第一感觉写得很不错。但回味中,还是缺少了“事件”给予读者阅读上的激情与震撼。小说的构思,布局,语言都到位了,唯一缺少的就是没有把可读性与趣味性区分开来。所以,作品显得平庸了。我一边读一边期望着,期望作品能提起读者的味口,给予读者心灵上的震荡。我更希望看到五成被残杀时,让惠子目睹这一切,让她看到善良憨厚的恩人死在她同胞之手,这样就达到了精神的难度,远比作者对人物心理的剖析强了百倍,它的震撼力就能彻头彻尾地暴发了。然后,从始至终就像清水流过。读完《玛茹花》,我不得不想起日本电影《望乡》。《望乡》能抓住人眼球的,并不是人们对性的窥视,而是在影片人物——女记者和阿崎婆一问一答中进行,更重要的是,现实,历史;历史,现实的不断重叠。这一形式把后文悬起,紧紧地抓住人们的“知晓”的欲望。从阿崎婆的痛苦表情,再回到那段历史,让人们看到了阿崎婆的遭遇与那场战争的所带来的灾难。
  
   槐花乡人,09年5月14日于听潮阁
一个行走在梦中之人,喜欢从文字中寻找乐趣。
7 楼        文友:月儿常圆        2009-05-18 17:55:10
  列宁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中国的抗日战争长达八年,政府与人民之间有着太多纠缠,真是难以说清的。这篇小说就是以抗日战争为历史背景,显得较为在恢弘大气。小说截取了战争中的一个小小的片断,带着对那段历史的深沉的思考,通过一个慰安妇惠子与一中国憨厚老实农民五成之间发生的故事,小说的主旨不是揭露战争的残酷和对中国人民带来的深悲巨痛,而为为了表现中日人民之间真挚的友谊。惠子作为一个军国主义的狂热分子,宁愿为帝国梦献身,用自己的肉体去安慰那些帝国军人,后来却背叛了她的信念。然而这个人物的的转变似乎没能写好,她既然愿为帝国献出自己的一切,那她又何必畏惧死亡呢?她不可能苟且贪生的呢?
   立意:26分、小说指向:16分、谋篇布局:32分、叙事表达:16分、标点语法:8分。总计:98分
痴情于文学,向文友学习 在纸媒及网络发表文章二百余万字
8 楼        文友:陋石        2009-05-19 17:02:17
  回月儿常圆:
   首先感谢您为拙作《玛茹花》指正,能与编辑交流,我求之不得,也是《江山》吸引写手们最主要的原因。在此仅表谢意。
   您对拙作所指出的惠子“畏惧死亡,苟且贪生”一说,我是这样考虑的。
   小说中曾两次写到惠子自杀未遂。一是她对生存完全绝望的时候(被五成救下)。二是逃走时被抓(她只所以没有开枪自杀完全是为了五成)。惠子在背叛自己的信仰后并不畏惧死亡,而是以死抗争。或许由于我描述的不到位,给读者造成了误解。我当注意。
   您所说的惠子“苟且贪生”,可能是指惠子没有因为五成的死而了结自己。
   旦凡有一线生存的的希望,人就不会去死,这是人的本性。梁、祝只所以化蝶,不过是对人生的一种美好向往。陆游思念前妻,郁郁终生,才有《钗头讽》千古流传,为世人留下不尽的遗憾与悲伤。《泰坦尼克号》的女主人翁并没有死,还嫁了人,生儿育女。而她把“海洋之星”扔进大海就证明了她对爱情的忠贞。
   人死了也就不再痛苦了,而真正痛苦的是那些活着的人。如果在五成死后,惠子也死了,小说只是讲了个故事。50年后惠子再次来到中国,足见在这漫长的半个世纪里她不曾忘过五成。有什么比50年思念一个人更痛苦的?
   惠子在50年后的8月15日来到中国,不但是悼念她的五成哥,更主要的是把玛茹果带回国,她要让码茹花开遍日本。这才是《玛茹花》的立意所在。倘若五成、惠子都死了,反战这个中心议题也就不明确了。
   很高兴能与您直接交流。远握,祝好!谢谢!
山西省作协会员,中、短篇小说多次发表于山西《黄河》及《小说选刊》73109
9 楼        文友:陋石        2009-05-19 17:24:18
  回槐花乡人
   仔细、认真地拜读了您对《玛茹花》的点评。从您的这一段文字:“我更希望看到五成被残杀时,让惠子目睹这一切,让她看到善良憨厚的恩人死在她同胞之手,这样就达到了精神的难度,远比作者对人物心理的剖析强了百倍,它的震撼力就能彻头彻尾地暴发了。”启发了我;
   日寇残暴众所周知,因为杀人者是日寇,也就不足为奇了。倘若是惠子不忍五成被活活折磨而死,亲手开枪杀死了她的恩人呢?
   谢谢!真的谢谢您!
山西省作协会员,中、短篇小说多次发表于山西《黄河》及《小说选刊》73109
10 楼        文友:槐花乡人        2009-05-20 08:11:39
  说对了,先生!要的就是这效果。把人物从情节中突出来,让读者读后忘不了那个“五成”把五成被日本鬼子一次次地刺杀,血在流,在惨叫,那惨叫声震荡山野。惠子不忍,举枪,这时不要让人物说话,惠子闭起双眼,扣动板机。多少年了,惠子每当看着自已的双手,心就不停地颤抖,时时刻刻地想着五成,那个爱她,救她的五成……
  
   小说对人物的刻画,并不一定要作者通过自身的意识却演绎文字,有时无声胜有声,让肢体说话,让人物表情说话。
   问好先生!
一个行走在梦中之人,喜欢从文字中寻找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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