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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遭 遇 爱 情


作者:陈兵 秀才,1637.91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4100发表时间:2017-08-14 18:01:05
摘要:作者去西双版纳旅游,遇见女旅友叶心并产生好感。他们一起畅游雨林、橡胶园、竹楼、佛寺,一起摄影、赋诗、交谈,在领略大自然美丽风景的同时,咀嚼人生,探讨未来,进而产生了爱情。因时间短暂,他们的爱情不会有结果。但对于读者来说,他们的经历倒是一个不错的旅游指南。


   所有来西双版纳的人无不怀着兴奋的心情,司机兴奋,旅客们兴奋,我们也兴奋。我们之所以兴奋,还不仅仅因为疲劳的旅行即将结束。我们想象中美丽的西双版纳的一切都在眼前展现出来了,而且实际上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美。
  
   进入西双版纳,迎接游人的首先是高大的热带棕榈和椰子树。这些树不是一棵棵、一簇簇,而是在大道两旁排列成行。这是版纳特有的绿化树。它的树干粗壮笔直,使街道显得宽阔整齐。它宽大的枝叶如伞状张开来,形成浓密的绿阴。油棕大道的尽头站着一个昂首翘尾的白孔雀立雕,它告诉人们这里正是孔雀的故乡。椰树后面,是耸立在建筑物上的有着玲珑飞檐的八角楼。浓阴之下,走着窈窕的傣家妇女。她们穿着嫩黄的、闪着亮光的尼龙短衫,桃红色带银饰花边的筒裙,腰间系着精致的雕花银腰带,头上盘着发髻,腕上戴着翡翠镯。美丽的孔雀湖公园座落在市中心,平滑如镜的湖水映着椰树的倒影。岸边花草葱茏,曲径幽深。八角亭上铺着桔红色的琉璃瓦顶,亭角的飞檐上装饰着各种鸟兽铸形。来到西双版纳,无论漫步在椰林道上还是徜徉在孔雀湖边,都可以呼吸温馨的气息,饱览旖旎的风光。
   我们下榻在孔雀湖公园毗邻的自治州招待所。招待所院中有百年大榕树,月洞门里栽种着槟榔、橄榄和芭蕉。我和叶心都登记了最廉价的房间,约好稍事休息以后下午一起出去。
   我的房间里住着四个人,除两个是当地来出差办事的以外,我对面床上住的也是一个旅游者、上海海运学院学生。他自费旅行从四川转到这里,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花掉了将近一千元。他说这次旅游收获颇多,饱览了西南风光,彩色胶卷拍完了七个,因时间有限,马不停蹄地跑,脚上起了泡,和我说了几句话之后又匆匆走了,把旅行袋放在床上。
   午饭后洗了澡,我下楼坐在登记室门前等叶心。我们的时间也是有限的,钱也有限,也得和上海大学生那样抓紧时间快玩快看。可是连续坐了三天汽车毕竟太累了,我又没有青年人那样充沛的精力,一时很觉困倦,便坐在藤椅上用手支着头假寐。
   我快要睡着了,忽然听见叶心叫我:“咱们走吧!”我睁开眼睛,忽觉眼前一亮,只见叶心穿了一件新的海蓝色连衣裙,色彩清新而又鲜艳,不仅把她的圆脸、胳膊和小腿都衬托得更加白净,还使她的神韵也变得更加飘逸。她那张美丽的脸此刻就像悬在湛蓝天空中的一轮明月。最动人的又是那双眼睛。她看着我,目光清亮,充满自信,第一次洋溢着那样的热情,仿佛在说:看我,看看我!我震惊了,兴奋地站起来,全身的疲劳一扫而光,同她一起步出门去。
   “你好漂亮啊!”我一点都不掩饰对她的倾慕,赞叹道。
   她笑着,那笑脸就像一朵盛开的白玉兰。
   看她那么愉快,我又斗胆补充了一句:“花容月貌为谁妍?”
   我不信她这样修饰打扮一点都不是为了我。离开昆明以后,同行的熟人只有我们俩。我们形影不离,关系日渐融洽和亲近。我还没有向她表达我的爱,可是丝毫也不掩饰对她的好感。
   她娇嫃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她是否懂得这句话的含义,也不知道她是否理解我的用心。我只是注意到她并没有生气,这已经很让我高兴了。我没再说什么,同她并肩向市郊走去。
  
   (九)
   文工团每到周末都举办舞会。我不会跳舞,这一天便觉得特别无聊,卓玛也觉得寂寞。有一次,她终于把我拉到舞场,决心教我学会跳舞。她让我坐在乐队旁边,先看她同别人跳。我如坐针毡。她看出我的困惑,在跳完一场之后便来同我跳。我拉着她的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心里冒汗,紧张得发抖,没跳几步便结结实实地踩了她一脚。她被踩疼了,叫了一声,怕我难为情,紧接着又笑起来,鼓励我别怕。但我却没有信心再学,退回到座位上去了。
   她又同别人跳。那个带她跳舞的青年风度翩翩,舞姿优美,两人配合默契。她随着那人转圈,眼睛却看着我笑。她是让我看他们的舞步,让我模仿。我却觉得她有点得意忘形,是在嘲弄我。妒火烧红了我的脸。我再也不能容忍,起来冲出了舞厅。
   卓玛甩开舞伴也跟着跑了出来,追上我问道:“你怎么啦?”我看着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她颇带同情地解释说:“别以为我就特别爱跳舞,我也没办法,不跳不行,这是我们的工作。”
   “工作?难道你们的工作就是当舞女,陪别人跳舞?”
   “啊,说什么呢你?”她委屈得哭出了声,再也没说一句话,扭头跑走了。
   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俩彼此都不说话,好像压根就不认识一般,在食堂,在水管子旁边,在去澡堂的路上,见了面也不打招呼低头走过去。我难过极了,先是痛恨,后是懊悔,终于忍耐不住主动到她宿舍找她去了。她似乎知道我总有一天要去找她,关于那件事却什么也没说,好像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我们和好如初。她仍然是那么开朗和活泼,在台上的舞姿仿佛比以前更优美了。
  
   (十)
   我们在西双版纳的第一个目标是云南省热带植物研究所。
   研究所外面围着铁栅栏,大门上提示牌写着:未经允许不得入内,不准在园内拍照,不准摘折花木。我们在门口看了一下,想向守门人请求允许我们进去,守门人却不在,传达室空着,只有一个妇女在扫院子。叶心就要进去,我觉得不妥,绕到北面。这里有一个角门开着,里面就是花房,有两个妇女在浇花。叶心不由分说,昂然直入。她挎着相机,戴着旅行帽。对于这样一个神采飞扬的旅行者,一个漂亮的天外来客,我相信是不会被阻在门外的,于是也跟了进去。
   花房里有好几排分层的木架,上面摆放着一盆盆培植的植物花卉,真正的奇花异草。我们连一个名字也叫不出,问浇花的妇女,她也只认得一两种。所开的花朵五颜六色,形状各异,有的像灯笼,有的像飞鸟,有的像串珠。我们在几排木架之间走了一遍,叶心还摘了几片花叶放在挎包里作标本,然后便打开相机拍照。
   在花卉跟前拍照,拍的都是近景。我忽发奇想,向她建议道:“你应该化一下妆,这样拍出来会更好看一些。”
   “是吗?”她扭头向我一笑,看我并没有戏谑的意思,便打开挎包,拿出化妆盒,对着小圆镜描画起来。我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描了眉毛,涂了唇膏,又扑了一点粉,脸上的线条立刻分明,神采更为艳丽。我看着不觉忘情,随口说道:“浓妆淡抹总相宜。”她的目光从小镜子移到我的脸上,问道:“行了吗?”我说:“行了,非常漂亮。”她于是收起化妆盒,我们便开始拍照。
   给她拍照真是一种幸福。化了妆以后,她的容貌简直可以和鲜花媲美。不,她比鲜花更美丽,更动人。每当我把镜头对准她,她的脸上便会绽开妩媚的笑。她的眼睛看着我,我觉得那笑是冲着我的。在每一簇鲜花跟前我都要给她拍一张。我们原是一人拍一张的,现在我不想给自己拍了。她问我为什么。我直言不讳:“我的形象不好。在你面前我自惭形秽。”她说:“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你有你的风度和气质,你是个男子汉。”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赞许的话,但我毕竟很高兴,便说:“也许我在更广阔的背景前面拍照会好一些,我不适合拍近景。”
   研究所办公室是一幢三层楼房,楼前有水池。楼房和水池都被热带作物包围着。我们在这里也拍了两张。有工作人员从楼房进出,他们并没有干涉我们。我知道这也一定得利于叶心的风采。
  
   研究所后面是一片橡胶林。笔直的橡胶树一行行排列有致,每棵树上都挂着一个接胶的瓷碗。林中的杂草都被清除,地上收拾得干干净净。从研究所进入橡胶林,立刻使人觉得胸襟开阔,目无遮拦。胶林中有一组精致的石碑,记载着一九六一年四月周总理同缅甸总理在这里举行的那一次历史性会晤。碑上不仅有纪念文字,还有傣家舞蹈的浮雕。石碑立于水池之上,水中映着石碑的倒影。我想起了在一篇报告文学中记述的那次庄严而又亲切的会见,以及两国总理和傣家儿女一起欢度泼水节的动人情景。这片橡胶林正是周总理亲自主持从缅甸引进的第一批橡胶树。在那之前,我们国家还不能种植橡胶树和生产橡胶。
   我们在石雕下光滑的水磨石池沿上坐下休息。我望着胶林深处,回想着那篇文学作品中对于西双版纳美丽风光的描写。从读过那篇作品之后,我一直对西双版纳怀着美好的憧憬,而此时此刻,我有些陶醉了。
   “你在想什么?”叶心轻声问道。
   我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我只顾自己陷入沉思,对她无疑是一种轻漫,便随口笑着反问一句:“你在想什么?”
   “你这人真狡猾。明明你自己在那里沉思默想还要问我想什么。”她虽然第一次对我用了这么刻薄的字眼,但并没有生气,一边笑着一边往下擦唇膏。
   我的思绪被打断了,却蓦然想起了另一个话题,便问道:
   “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西双版纳。”
   “美极了。”
   “假如你不来会觉得遗憾吗?”
   “当然会遗憾。”
   “不过,不来就不知道它究竟有多么美,也不会遗憾到哪里去,知道它美了,不来才真正遗憾呢。”
   “所以你应该感谢我,我要是不坚持来,你就不会有这次美好的经历了。”
   “是呀,”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有所不知,其实我也是非常想来的,只是当时有些顾虑。”
   “顾虑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
   “你不懂。”我试图把谈话引入正题。
   她嫣然一笑:“你把我当小孩子了。”
   “不是。你不知道?我们单位有两个人上了一趟西双版纳,弄得满城风雨,全单位都在议论。”
   “他们俩的事谁不知道?他们原来就有事,对于他们来说,上不上西双版纳都一样。”
   “可是毕竟影响不同,原来知道他俩事的人并不多。”
   “照你这么说,上西双版纳的人影响就都不好了,旅游有罪?”
   “那要看是怎么个旅游法,像咱们这样一男一女单独出来,难免不被别人议论。”
   “咱们这不是偶尔碰上的吗?又不是私下约好特意出来的。只要我们心地纯正,议论怕什么?脚正不怕鞋歪。”
   她把擦唇膏的纸揉成一团,想要扔地上,一看地上十分洁净,只好塞进自己的挎包里。唇膏擦掉之后,她的嘴唇显得有些苍白。我看准时机,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难道一点都没有顾虑?一点都不怕议论?”
   “既然你有顾虑为什么还要来?”她显然已经听出了我的话中试探的语气,盯住我的脸反问道。“你既然事先已经想到那些后果了,就不该来,来了就说明你自己心里有鬼,心怀叵测,对不对?”
   我窘住了,一时说不出话,脸也急红了。她却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她并不单纯,并不幼稚,把事情看得明明白白。我想把话收回来,可是已经不可能,想干脆把事情向她挑明,表明我对她的爱慕之情,却又没有勇气。
   她笑够了,站起来说:“算了,不要去想那些无聊的事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还是玩我们的吧,走,上曼听公园!”
  
   (十一)
   据这里的人说,离开西双版纳的首府景洪,还有两个好去处,一个是勐仑,那里有原始森林,有中国科学院的植物园。另一个是打洛,那是中缅边界,有边界贸易,可以买点东西,看看外国人。当我和叶心商量究竟该上哪里去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有犹豫,当即决定上打洛。
   这使我很意外。我本以为,我们都喜爱自然风光,要拍些风景照片,对购物没有兴趣,而且打洛的距离要比勐仑远得多,我们的时间也不够,毫无疑问应该上勐仑。可是她却决定上打洛,不仅没有犹豫,而且也没像在昆明鼓励我们上西双版纳那样劝我也上打洛。我真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存在多久,当我们在景洪分手的时候她就告诉了我。原来,她的妹妹在打洛。
   她的妹妹叶彤当年在云南插队。知青回城的时候,叶彤没回去,因为那时她已经结了婚。她嫁给了一个傣族青年。他们决定在打洛定居,因为那里的生活费更低,而且可以在边境上作生意。
   有了这个线索,来时在甘庄小镇打神秘电话的事就有了解释,毒品的问题似乎也有了根据。谁都知道,边境上可以买卖商品,自然也能买卖毒品。她的妹妹既是作生意的,又在打洛那样的地方定居,如果他们要作那方面的生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叶心要去打洛,说尽快返回,希望我在景洪等她,这正合我意。我不愿去打洛,正可在这里休息几天,积蓄精力,以完成后面的旅行。
  
   (十二)
   我和卓玛的恋情在文化大革命中得到了充足的发展,并且达到了巅峰。
   我是我们单位的标兵,食堂门前的光荣榜上挂着我的大照片。文革一来,我当了文革组长。群众分成两大派以后,我自然又成了群众组织的头头。武斗一开始,我就是众矢之的,终于有一天被他们抓去打得遍体鳞伤。放回来之后,“组织”决定让卓玛来照顾我。所谓照顾,不过是打打开水,买买饭,上医务室取药而已。那时上班也不正常,她几乎每天都到我这里来,给我讲外面发生的事件,食堂贴了什么大字报,大街上刷了什么大标语,什么人给揪出来了,对方组织又干了什么坏事。我们的两颗心贴得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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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我”去疗养院偶遇叶心,她竟然提出大家应该去西双版纳旅游,响应者寡。在昆明游玩时,他们彼此产生了好感。二人相约一起奔赴西双版纳,在路途中有个甘庄的地方,是他们的歇脚点,叶心透露出神秘感,尤其是那个电话,会打给谁?“我”心存疑虑,这个疑虑得以解释是在决定去打洛时。他们一起畅游景点,互相摄影,赋诗交谈,在领略大自然美丽风景的同时,咀嚼人生,探讨未来,进而产生了爱情。在回昆明的路上,遭遇了警察的询问,有惊无险。在游历黄果树瀑布时,巧遇西双版纳的旅友小青年。小说在叙述西双版纳旅游的同时,插叙与卓玛的感情经历。相聚是缘散也是缘,萍水相逢总有梦醒时,何必执着。小说环境描写细腻,夹有诗词歌赋,可见文学功底深厚,故事娓娓道来,层层推进,引人入胜,流连忘返。欣赏学习,推荐赏阅!【编辑:老土】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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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老土        2017-08-14 18:01:44
  问好老师,祝您写作愉快!
老土祝您写作愉快!
2 楼        文友:老土        2017-08-14 18:02:49
  期待友友早日成为系统短篇小说【专栏作家】,期待更多精彩!http://bbs.vsread.com/thread-781687-1.html
老土祝您写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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