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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流年】悲喜姻缘(小说)


作者:圣手书生 童生,647.1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8824发表时间:2018-03-15 19:57:53


   ……
   县太爷走后的第三天,周员外突然想起一桩事来,这事办不妥,有可能惹出麻烦。于是他叫来管家,说:“快把县太爷上回送来的聘礼清点一下。是绸缎一匹,再添绸缎一匹。各样礼品都照原质地各加一倍数量,明日专程送到县衙。”管家说:“所有聘礼全在小姐房里收存了,小的不便进去清点。”“叫腊梅把东西搬出来。”管家“是”的一声立即退下。便在绣房门外高喊“腊梅、腊梅”!却不见回声;又跑到厢房寻找,也不见腊梅踪影;再去厨房询问,都说没看到腊梅。管家随即禀告员外,员外说:“腊梅定在小姐房内安睡了吧。待我亲自去找她。”
   说罢,员外走出客厅,管家跟在后面。来到绣楼,推开房门,只见房内空无一人。既不见腊梅,也不见小姐。员外不觉心头一怔。吼道:“她们哪里去了?!快找!”一时,周府上下,几十人丁,在楼上楼下,前厢后厢,左屋右屋,里房外房,统统查遍找遍,连一个影子都没有。周员外心更慌了。
   这时有一家人慌慌忙忙跑进来:“老爷,来,来了……”员外以为把小姐寻出来了,忙问:“在哪里?”“在客厅。”员外扔开大步,又气又急地向客厅走去。刚要抬步跨进厅门,一下懵住了,那只脚不由得颤颤兢兢地又缩了回来。
   只见客厅左右,排满全副执事的武卫,鳞披羚戴,威风凛凛;刀光戟影,杀气腾腾。中军双目圆瞪,在大门前张望。厅中坐着一位打扮不伦不类的人,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只见他面色橙黄,虎眉豹眼,狭长的面颊下,蓄着一撮小须,露出两颗歪齿。相貌显得横蛮而又奸诈。
   来者不是别人,却是总兵府的纨绔子弟——胡公子。原来这胡公子听说县令要迎娶周小姐为媳,而且行聘在他之前。这还了得!等到人家生米煮成熟饭,岂不落得美梦一场空?因此,他急不可待,决定来个先下手为强。带领人马,备齐花轿,直奔周府迎亲而来。
   这会儿,胡公子端坐厅中,正等着他的岳父大人接见。这时中军一眼瞅住了员外:“周老爷,恭喜啊!”员外已是心跳如鼓,听得中军喊声,更是急鼓加槌。他知道是迎亲来了,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厅去。胡公子起身:“拜见岳父大人!”周员外结结巴巴地说:“请,请坐。”“岳父大人不必客气,速将娘子装扮回府,我正等着拜堂成亲呢?”
   周员外见刚打发走知县那只恶狼,又迎来了总兵公子这只猛虎,如今也别无他法,只得把对县令说的那番话,又恭恭敬敬地对胡公子说了一遍。胡公子哪里肯信。心想:小姐旧病未愈,光凭你讲不行,我还得先看看再说。胡公子说:“小姐既然有病,让我去病房探望探望她吧。”“这,这……”周员外急中生智,计上心来:“公子莫怪,此病因传染厉害,小女一直在隔离修养,公子千万不可接近。”
   胡公子心中此时只有那貌若天仙的周小姐,今天非要见到她,捞到手不可!其余的话哪里听得进去。他两眼盯住员外:“少废话,快带路!”员外急了,天啦!哪里去找小姐啊。他欲行又止,不去又不行。正进退两难,公子却不依不饶,苦苦相逼:“怎么啦?不准我见吗?你愈不让我见,我偏偏要见,你看怎的?”员外被逼无奈,不得不将小姐丫环私自逃奔之事对公子直说了。公子一听,心中更是火起:“老匹夫!看样子我今天是给你脸你都不要了,你一会说小姐进入隔离病房,一会又说私自逃奔了,到底怎么回事?!”
   “是……是不在府内了。”
   “嫁给县令公子了吧?”
   “没有,没有的。”
   “你今天不交出小姐,休怪我不客气!”胡公子在厅中坐了下来,正准备把周员外就地审讯一番,这时一个奶妈哭叫着进来:“老爷!大事不好,小姐在后花园投井自尽了哇!”众人一听,无不震惊。一齐拥向后花园。
  
   八、员外府逃离虎口,平乐坳又遇色狼
   众人到了后花园,只见园中枯井的石围边留下两双绣鞋。奶妈说:“这双鞋是小姐常穿的,那双是腊梅的。她们两个定是死在一块了啊!”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周员外一下扑倒在石围上几滴老泪禁不住夺眶而出。旁边的众多家人见此情景,也跟着哭哭啼啼,悲伤不已。
   唯独胡公子神态自然。俗话说,不见棺材不落泪。而胡公子见了棺材还不算,一定要见到棺材里的尸体。他想到进得府来,周员外已两次欺哄于他,眼下会不会又是一个圈套呢?越想越怀疑:“把尸体捞上来!”员外只得吩咐家人:“就依公子所言,捞她们上来吧。”
   几个家丁,腰系绳索,溜下井去。动作了一会,扯将上来。只捞到两套女衫,井内并无尸体。众人正不知其解。胡公子一把揪住员外,暴跳如雷:“小姐哪里去了?!”员外全身发抖:“老夫确实不知。”公子想:分明是嫁给县太爷公子了,还三番四次欺骗于我,真是狗胆包天!心中怒火难捺,顺手一拳把员外掀翻地上。又对吓得颤颤惊惊的周府管家怒斥道:“这老狗刁恶至极,屡屡骗辱官人,给我押送总兵府治罪!限你们三天之内送周小姐进府换人。不然,送你们同上西天!”胡公子又吩咐官卫,把周府家丁统统赶出府来,在大门上交叉贴上封条。用镣铐锁着僵尸般的周员外,扬长而去。
   此时,站在门外的家丁佣人见昔日的周府大势已去,人人自危,个个如丧考妣。唯独刘小三似乎很平静。自信凭他这百多斤的身胚子,走到哪里都可混口饭吃。这几年,在周府除了小姐是善良之辈,其他上至员外,下至管家并没一个好人,如其在这样的府上寄人篱下,不如凭着一身力气,另谋生路去。
   从中州城往南,约走百十里后,有一山坳,名叫平乐坳。此处峭壁悬崖,浓荫蔽日。日里常有强盗剪径,夜间频遭虎豹伤人。过路者一般只在正午结伴而行,其他时间哪敢在这坳上停留?说也奇怪,这天偏偏有两个少年在这坳上歇息闲谈!他们都是书生模样,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俨然一对同窗,又如一双兄弟。可他们脸露疲容,身带倦意,看得出是远道行人。之所以敢在这里停留,多半是两个未出过远门、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儿!
   ……
   话说从头。上回书说道“好丫头智劝小姐”劝了半天,小姐未曾答应出走。第二天,腊梅无计可施,只得把刘小三喊来。这刘小三与腊梅同在邱府为奴,二人早就心有灵犀,爱慕之情早已深深埋入了各自心底。只是受周府家规所限,不敢越雷池半步。刘小三听了腊梅的叙述,自是百般依从。不说他与腊梅两情相悦,刘小三本人对小姐也很同情。周员外要把小姐送往麻风山的消息,最早就是刘小三透露给腊梅的。
   那一次腊梅特意把刘小三喊来,就是要他把张相公出府时掉落银袋,追到梅花岭物归原主的事告诉小姐。还故意说张相公在京城等候小姐寻医治病等等。这才使小姐有了求生之望,故而决心出走。当夜,又是刘小三的一番计谋,终于掩护他们平安逃了出来。
   经历了那场生死磨难,原来主仆二人,早已义结金兰,她们女扮男装,日夜兼程,已走了百十里地。进得这平乐坳来,自是精疲力竭,气喘吁吁。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这石板上稍事休息,哪顾得置身险境。
   “小——”腊梅差点又叫错了。“少爷,你看这深山老林、树荫风冷,湿雾迷人,恐不是久留之地,待稍微凉快,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少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只是她还在病中,加之连日赶路奔波,因出汗过多,总觉得心烧口渴,想找一杯水喝。腊梅已看出小姐所需,也睁大两眼向周围探看起来:“少爷,看!”腊梅指着野枣子树说:“一可解渴,二可充饥,我去摘些来。”说罢起身便走。小姐一把拉住:“不可冒失。树高崖陡,摘它不到的。我们还是忍着点吧。”腊梅说:“不要紧,我有办法摘到手。”她推开小姐的手,大步奔向枣子树。抬头望了望,又伸手比量了一下,手离树枝尚有尺多距离。她看到树的右边有块峭石,正好比自己站的地方高出两尺有余。站到峭石上去,伸手即可摘到,她手攀荆蔓,缓缓向峭石移步。小姐心跳地喊:“千万小心啊!”腊梅“嗯”了一声。她抬步一跨,不料云靴又硬又笨,刚踏上又湿又滑的峭石,“哗——”失足歪身,坠入崖下!
   “腊梅!”小姐撕心碎肝地哭喊起来。那声音凄凉惨切,丛山峻岭响起了回声。周小倩捶胸顿足,哭得死去活来。想到自己虽小小年纪却历经坎坷,刚欲绝路求生,又遭此不幸。眼下孤苦一人,不如一死,了此残生。想到此,她挽起衫袖,咬紧牙关,猛地向峭壁跌身下去——不料,身后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领,用力往回一拖,把个周小倩仰翻地上。小倩昏昏沉沉,眯眼一看:一个虎眼猫眉,满脸横肉的汉子,正朝自己扑来,两手直插向她的胸前。“啊!”周小倩早惊得三魂七魄归天,不省人事。
   你道这汉子是谁?却是从莲花寺出来的浪荡和尚——非悟。
   话说非悟和尚那天从周府讨银不着,反挨了五十大板,回得寺去,因伤势过重,卧床不起,被寺主察觉。寺主通过这段时间的明察暗访,才得知非悟底细:此人原是市井无赖,三年前因杀害杂货铺老板莫老大,经当地一大施主引见逃奔莲花寺躲罪,在走途无路之际,苦苦哀求出家为僧。寺主看在大施主面上,又见他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念,遂将他剃度收留。谁知此人劣性不改,经常离寺游荡,又为周府引荐张生,干尽佛门不容之事,屡屡触犯寺规戒条,寺主早已恼怒于心。这日见他负伤不起就问其故,有知情者禀明原委,寺主一气之下,当即将他逐出山门。并不准他再称非悟僧号,还其“软皮筋”本名。
   软皮筋离了莲花寺,犹如一只流浪狗,到处鬼混,举家食粥。他哪里奈得了这等清苦?待伤势稍有改观,便来到平乐坳落草为寇,素性做起打家劫舍的强盗来了。
   也真是无巧不成书,却说这一天软皮筋正在山上行走剪径,却听得好似一个女子的哭声,遂寻声而至。却见是一位英俊小生犹寻短见,便一把拖住少年,掀翻在地,伸手在他身上搜索银钱。搜来搜去觉得他全身尽是软绵绵的:“女的?”软皮筋又把少年头巾揭开,果然是乌丝盘结!心想:难怪她无钱,许是在闺中做了丑事,女扮男装,私奔逃躲的贱货!“唉!算老子倒霉!劫财不成,只能劫色了。”软皮筋叹了一声气,望着周小倩打起了歪主意。
  
   九、歇路亭难女遇亲,饮蛇涎求死得生
   书接上回,虽然软皮筋多次去过周府,还当过她的媒人,但豪门深闺的小姐他是见不到的,所以认不出来,只觉得这个娘们虽然面如冻腊,倒也五官端正,不如老子先受用一回,再把她卖给山下的烟花院,至少也抵得两三、五百两银子,遂趁小倩昏迷未醒犹行不轨,谁知他刚脱下小姐衣裳,就看见她满身斑点,疑似麻疯病毒,哪里敢造次?只得咽了咽口水,立马改变了主意。背起周小倩朝山下烟花院走去。
   此时,山下路亭之内,有母子二人正在歇息。坐亭歇脚的那位老者,年过半百,福泰慈祥;少年未达及冠,体态魁梧,一身豪气。母子俩正欲起身赶路,见一男子气喘嘘嘘地背着一个少年出山而来。那汉子原想在亭内歇息一会,但见亭内有人,即穿亭而过。老者看到所背的那个少年脱落了一只云靴,露出了三寸金莲,心中顿觉蹊跷。便说:“这位大哥,何不歇息一会。”软皮筋说:“不歇了。”老者笑了笑站起来:“都大姑娘了,还要人背,不怕笑话吗?”“她是俺远房妹子,在山上受了惊吓,现在正送她回家呢。”“即使是远房兄妹,孤男寡女在这孤山野岭,也不合人伦常规呀。”老者的疑问,让软皮筋很不耐烦。他索性放下周小倩,擦了把黑汗,摆出一幅干仗的姿态来。
   那老者也不示弱,挺身迎了上来。
   软皮筋欺她是个老婆子,便出言不逊:“老妖婆,管你什么事呀?狗拿耗子!”
   “看你不僧不俗的样子,想必或多或少受过些教化,怎的这般说话?”这时,周小倩在两人争执声中被惊醒,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指责强人,便急中生智一边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边呼救:“救命啊,救命啊!”老者已看出这汉子不是好人,便唤道:“你干的好事!”说罢便去扶那少女。软皮筋看到周小倩呼救,顿时慌作一团;又见老婆子真要管这个闲事,更是穷凶极恶。他一拳向老者挥去。老者闻风一避,软皮筋打了个空。差点儿摔了个狗啃屎。那一旁一直没作声的少年看到眼里,早已按捺不住。但见母亲盘问,不便插言。想不到那汉子竟动起手来。顿时怒火冲天,随手一个黑虎掏心,直朝汉子胸部击去,把软皮筋推出一丈多远。那少年走近,正欲再补一脚,把他踢下悬崖……这时,老母喝住:“勇儿,留他一命吧。”那叫勇儿的这才收脚转身回到老母身边。小倩见此,连忙跪下:“拜谢两位救命之恩。”
   老者把小倩扶到亭中坐下。周小倩向老人通报了姓名,诉说了母亲早逝,身患恶疾,父亲虐待,被迫逃奔之事。老者说:“如今天下都不太平,你一个弱女子打算逃奔何处安身?”小倩说:“我妹妹有个姑母在桐柏山太白顶修道,她为人慈善,定能收留于我。”老者忙问:“你妹妹姓甚名谁?”“李腊梅。”“是周府使女吗?”“正是小女的贴身丫环。”老者欣喜:“小姐,我就是腊梅的亲姑母。”周小倩旋即跪地:“拜见姑母。”姑母一边扶起,一边对勇儿说:“还不给姐姐行礼。”勇儿也对小姐躬身一拜。姑母又问:“腊梅现在何处?”周小倩顿时心如刀绞,不能自己,她一下子倒在姑母怀里,哽咽地诉说姐妹二人,扮装出走,行至平乐坳摘枣解渴,不幸坠身崖下的经过。姑母听罢,自是老泪纵横,伤心至极。她对勇儿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平乐坳把你妹妹找回来!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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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悲喜姻缘》是一篇描写传奇爱情的小说。故事发生在清道光年间,地点从义阳城到中州再转战回到义阳城。主人公张乳平是义阳大鼓第十九代传人张伯钊的独生儿子。张伯钊早逝,张乳平在舅舅的接济下艰难长大。为寻突然失去联系的舅舅,张乳平离开家乡,不久后,他遭遇劫匪遇害的消息传回他的家乡。在他的母亲心里,他已经离开了。但在中州,侥幸存活的他,遇到了一桩又一桩离奇的故事,他遇到了很多好人,也遇到了一些坏人,善恶终有报,最终还是他一身的正气,帮他不仅获得了榜眼,还获得了真挚的爱情,以及暖暖的亲情。作者书写这篇小说,用押韵的短句作为每章节的简介,每章节的情节,环环相扣,跌宕起伏,人物描写形象,个性饱满。虽正文并未提到义阳大鼓,但正是因为张乳平的所见所遇,强大了他的内心,也让他有能力去发扬义阳大鼓,使之可以代代流传下来。此篇小说,借用一段姻缘,讲说一个非遗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背后的故事,让更多人了解到它,并加入保护它的行列。此篇小说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当倾情推荐!【编辑:平淡是真】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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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平淡是真        2018-03-15 19:58:17
  感谢您支持流年,祝福创作愉快!
2 楼        文友:圣手书生        2018-03-15 21:46:01
  谢谢编辑老师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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