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情】邮花皇后(小说) ——皇甫煜探案系列一
皇甫煜和武志魁正在研究案情的时候,李云贵和王蕾推门进来了。王蕾一闻到咖啡的香味儿,便嚷了起来:
“你们两位处长真会享福呀!还有咖啡吗?我困的都快睁不开眼啦!”
武志魁忙站起来,给李云贵和王蕾各斟了一杯咖啡,说:“那个女人的口供取来了吗?”
李云贵从口袋里取出一份材料,交给武志魁说:“那个坏女人,刁得很呢!进了派出所又哭又闹,硬是不肯认帐。多亏了张所长把她镇住了,这才老老实实地招了供。”
皇甫煜笑了,说:“她是欺负你们年轻,又生的面善,所以才敢撒泼。若是换个志魁,早连魂儿也吓丢啦!”
武志魁正在看材料,这时不禁笑道:“照你一说,我这副恶相能镇住鬼神,只怕日后连个媳妇也讨不上啦!”
王蕾闻听,不由得脸一红,忙低下头喝咖啡。皇甫煜和李云贵看得明白,情不自禁地会心笑了。王蕾越发不好意思起来,把杯子往桌上一撂,说:
“任务完成了,我该睡觉去啦!”
话音刚落,冯玉山推门走进来,把被破坏的锁头交给了皇甫煜,并顺手从桌上拿起王蕾没喝完的咖啡就要喝。
“真没出息!”王蕾把杯子夺下来,“也不问个清楚,不管谁的也敢喝!”
冯玉山笑道:“就是王母娘娘的又怎么样?你们一人一杯,就没我的份啊!”
“我说玉山呀,”李云贵故意绷着脸说,“你要是把她惹哭了,当心副处长揍你。”
王蕾闻听臊得满脸通红,伸手就去拧李云贵的耳朵。李云贵只顾得躲闪,不料把咖啡壶碰翻在地。王蕾急得直跺脚,狠狠地捶了李云贵几下,说:
“真该死,这下谁也喝不成啦!”
武志魁把手里的材料往桌上一放,说:“王蕾,别生气,咱们再重新煮一壶。”说着,他便取出几块咖啡,扔进王蕾拣起的咖啡壶里。
李云贵和冯玉山赶紧收拾地面,王蕾也点上汽炉烧咖啡。
皇甫煜坐在台灯下,全神贯注地用放大镜检查着那把锁头,根本不理会几个年轻人的打逗。
王蕾把煮好的咖啡给每人斟了一杯,然后来到皇甫煜的面前,问:“处长,这把锁头能看出什么问题呀?”
皇甫煜把放大镜递给王蕾说:“你先看看,然后我再讲给你听。”
王蕾拿着放大镜把锁头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瞧出个名堂,便闪着一双求知心切的黑亮眼睛,说:“我笨死啦,看不出是被什么工具破坏的。”
“这个锁头,是被一把直径为三毫米呈三角形的锉刀破坏的。”
皇甫煜说完,又把其他几个人叫过来,详细呈雨煜说完,又把其他几个人叫过来,详细地给他们讲解如何观察和判断罪犯破坏锁头时,所使用的作案工具。十年浩劫,公安战线受到很大损失,破案率很低,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侦察员由于年轻而缺乏侦破技术。因此,皇甫煜经常通过实物,给青年干警进行技术辅导,帮助他们尽快地提高侦察技术,打击犯罪分子。实践证明,他的这种办法是行之有效的。
“同志们,”皇甫煜看了看手表说道,“目前已经搞清了邮票失窃的作案时间和作案工具,下一步的任务是迅速找到重大嫌疑分子。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看,贾志远可以放弃,不必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虽然陈洁不具备作案时间,但是他身上的油水很大。我们先摸清经常在他身边活动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并且查明他们中间有谁具备作案时间,从而找出嫌疑分子。对于老所长身边出现的可疑分子,同样用上述办法。对于陈洁周围人物的侦察,由冯玉山小组负责。李云贵小组,负责老所长周围人物的侦察。至于目前正在着手侦察的案件,可以继续进行,由志魁具体负责。如果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喝完咖啡,赶紧回去睡觉,明天一早就开始行动。”
皇甫煜确定的侦察方向,几个人都表示赞同。喝罢咖啡之后,便抓紧时间休息去了。
皇甫煜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皎洁的明月,不免陷入了沉思。傍晚在芙蓉餐厅发生的事情,又掙现在他的面前。使他奇怪的是,市经委主任纪乃臣的司机,怎么会跟银行盗窃案的嫌疑分子搞到一起去了呢?为什么钻进丰田轿车的时候是两个人,而冯玉山见到的却是一个人呢?尽管皇甫煜正在全力以赴地侦破邮票失窃案,但是对于这件奇怪的事情,他觉得有必要搞清楚。因此,皇甫煜决定利用冯玉山和李云贵两个小组进行调查之机,请交通大队协助弄清这个间题。
皇甫煜拿定主意后,不由得打了几个哈欠,这才想到该是睡觉的时候了。他推开办公室里屋的门,合衣躺在小铁床上,不一会儿就沉入了梦乡。
五
早上九点多钟,皇甫煜处理完一些紧要的事务,便赶到了交通大队。一进办公室,周玉坤队长便热情地接待了他,并告诉他说,赵大年正在隔壁房间写检查。皇甫煜独自走进隔壁房间,看见一个司机打扮的人,正两眼盯着墙上的一幅宣传画出神儿。-皇甫皇甫煜料知此人就是赵大年,于是问道:
“检查写完了吗?”
赵大年忙站了起来,说:“写好了。我今后一定遵守交通规则,不在市内高速行车,不乱闯红灯。”
皇甫煜接过赵大年递来的检查,连看也不看就丢在桌子上,冷冷地说道:“这样的检查,我根本不看!”
“我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今后一定改正,你还要怎么样?”
“我要你讲实话!”
房间里,顿时变得寂静无声,气氛也紧张起来。赵大年不安地瞅着皇甫煜,一声不吭。皇甫短心里明白,赵大年是经委主任纪乃臣的司机,自觉比别人高出一头-,所以不象一般司机那样好对付。于是,他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问道:
“昨天在什么地方吃的晚饭?”
“这与违犯交通规则没有关系。”
“但是我有必要叫你回答!”
“你好像是在审问我?”
“赵大年,”皇甫煜逼视着赵大年说道,“难道你需要我把你带到纪乃臣的面前,你才肯回答我的问题吗?”
皇甫煜的这一招儿,确实起了作用。
“这又何必呢?”赵大年说道,“昨天晚上,我在芙蓉餐厅吃的饭。”
“谁请客?”
“这……”
“我再问你一遍,是谁请客?”
“一个朋友。”
“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工作?”
“你是不是问的太多啦?”赵大年抬起眼睛,有些轻视地说道,“汽车是我开的,与我的朋友有什么相干?"
皇甫煜胸有成竹地说:“如果我对纪主任说,他的司机私自把车借给了别人,而那个人却开着车在外面胡闹,纪主任会怎样处置你呢?”
“什么?”赵大年几乎跳了起来,“纪主任的儿子……”他自知失口,忙停住了话头,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皇甫煜。
“你到底说了实话。”
“你,你根本不知道我把车借给下别人!”
“你太瞧不起我们的眼睛啦!”皇甫煜冷笑道,“昨天晚上钻进丰田的两个人,留着长头发,而你却是个平头。说吧,纪主任的儿字叫什么?”
“他叫纪小刚。”赵大年知道瞒不住了,只好实话实说,“他是城建局拆迁科的副科长。”
“你把车借给他,纪主任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
“他经常借用汽车吗?”
“过去经常借,后来被纪主任知道了,把我们狠训了一顿,他就不敢再借了。”
“为什么这次又借给他了呢?”
“他说要在女朋友面前摆摆阔气,只借这一次。我不敢得罪他,只好答应了。他答应给我弄一套房子……”
皇甫煜不再多间了。他让赵大年把这些情况,写成书面材料,然后放进了他随身带的黑色公文包里。
“同志,”赵大年眼巴巴地看着皇甫煜,哀求说,“我,我有个请求……”
“说吧。”
“我老少三代住一间房子,实在困难。纪小刚要是知道我写了这份材料,肯定不帮我弄房子了。我……”
皇甫煜看了看赵大年,又好气,又好笑,想了想说:“纪小刚帮助你弄房子,走的一定不是正道。你应该依靠主管分配房子的部门来解决困难,这样搬进新居才能心安理得。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说着,他拿起赵大年原来写的那份检查,递过去说,“这份检查,你可以交给周队长,我希望你能记取这个教训。”
赵大年接过那份检查,两眼湿漉漉的,情不飚人平撥姓刀真)份磁歪,两眼湿漉漉的,情不自禁地给皇甫煜鞠了一躬,说:“我一定记住您的话!”
皇甫煜点点头,说:“日后纪小刚再逼你借车,能拒绝就拒绝,实在拒绝不了,就打电话通知公安局刑侦处一声。好,再见吧!”
皇甫煜说完,就匆匆地走了。此时此刻,赵大年才如梦初醒。没想到与他打交道的人,竟是一位刑事警察,不觉身上冒出了冷汗。
六
皇甫煜离开交通大队,回到刑侦处办公室时,已经十点钟了。他见武志魁正在听取李云贵小组的汇报,便在他们的身边坐下来。
“处长,”李云贵把脸转向皇甫煜,说,“我们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啊!”
“工作无法开展?”
“老所长真是个倔老头,硬是一口咬定说,就是翻江鼠蒋平转世,也甭想碰一碰他的钥匙。我对他讲,任何事情都有个万一,不能说绝了。他却说,保险柜的钥匙非同小可,比命还重要,决不可能从一万里挑出个一来!我们正在跟志魁商量,打算从别的途径摸清老所长周围人物的底细。”
“算了吧,”皇甫煜想了想,说道,“既然老所长保证他的钥匙没有任何人可以接触到,我们何必再去浪费时间和人力呢?”
李云贵说:“这不是有点太相信人啦?”
皇甫煜笑道:“干我们这行工作,的确不能轻易相信人,不然的话,罪犯就会从我们的鼻子底下溜过去。但是,我们也不能陷进‘怀疑一切’的泥坑,那样会使我们失去群众基础,给工作带来盲目性。老所长从事文物研究工作几十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他的几部著作,在国内外都有相当的影响。解放前,美国曾许以重金聘请他去旧金山任教,被他拒绝。国民党临溃退时,也曾企图诱引和绑架他到台湾。而他宁肯躲进深山老林过着粗茶淡饭的清贫生活,也不肯去享受荣华富贵。文化大革命时,他为了保护文物,至死也不肯交出手中的钥匙。幸亏解放军及时接管了文保所,才免去一场洗劫。对于这样一位忠于职守的老学者,我们有什么权力不相信他呢?”
“云贵,”武志魁插话说:“既然这样,你们小组就撤下来吧!”
皇甫煜接着说道:“最近发现,城关公社储蓄所被盗案的重大嫌疑分子胡玉海,这两天有所活动。而且他和城建局拆迁科副科长搞到了一起,行动很可疑。并且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情况不明的女人。你们小组立即采取措施,把胡玉海和纪小刚暗中监视起来,发现情况,立即向我汇报。同时,要设法摸清那个女人的底细。”
这时,电话铃响了,武志魁走过去接电话。
皇甫煜顿时放低声音继续说:“目前,胡玉海和纪小刚已经发觉我们在注意他们,行动一定十分小心。你们若是稍不谨慎,他们就会像惊弓之鸟一样,藏在密林里不敢出来。你们知道,城关公社储蓄所不但丢失十万元,而且还有一条人命。九年来,罪犯逍遥法外,这对我们公安战土来说是个极大的耻辱。今后,每个人都要把历年来积压的大案放在心上,发现蛛丝马迹,立即采取相应的措施和行动。”
“处长,”武志魁撂下电话,走过来说,“文保所老所长打来电话,说陈洁已经从北京回来了。”
皇甫煜听罢,便对李云贵说:“你们立即行动吧。”
“是!”
李云贵和他的小组成员“刷”地站了起来,走出办公室,研究具体行动方案去了。
“志魁,”皇甫煜说,“我怀疑纪小刚有利用职权营私舞弊的问题。性质是否严重,有待查明。我想,你是不是到城建局去一趟,先找该局的保卫处了解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好吧,我马上就去。”
武志魁说完,戴上帽子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
皇甫煜看了看坐在窗前的王蕾,说道:“你若是闲得发闷,就跟我去走访陈洁吧。”
王蕾一听有任务,高兴地跳了起来,忙问:“穿警服?还是换便衣?”
皇甫煜说:“咱们是去做客,穿着警服,太严肃啦。”
“好,”王蕾说道,“我马上去换便衣。”
皇甫煜见王蕾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便倒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他忽然犹豫起来,亲自去走访陈洁,有必要吗?冯玉山小组正在行动,是不是等听取汇报之后,再考虑去不去呢?这时候,王蕾换上一身漂亮可体的衣服,又一阵风似地跑了回来。她见皇甫煜双眉紧锁,便站在一旁不声不响,忽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静静地瞅着皇甫熳。
“处长,”王蕾终于忍不住地说道,“再要不走,可就赶上人家饭口啦!”
皇甫煜好像没有听见王蕾的话,依然在屋里来回踱着步子。他想,陈洁虽然不具备作案时间,难道就没有参与作案的可能性吗?如果是他向作案人提供的钥匙,那末会从他的嘴里得到什么呢?他又想到,目前虽然掌握了作案时间和作案工具,但是并没有发现重大嫌疑分子。若想使案情进一步发展,只有在陈洁身上找到突破口。因此,同陈洁直接打打交道,还是很有必要的。他终于拿定了主意: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