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巴别塔上的少年(小说)
事情真是闹大了,老家人是谁家的人,他自己一个人来吗?
说是卡佩集团的人,写了不少书呢。
Pere!克里斯朵夫只觉得脑袋雷轰般地震痛了一下。
说着,就见救护车地从身边越过,克里斯朵夫和约翰一阵狂奔,到了海湾幽暗的堤岸,见平放的担架上果然躺着一老人,脸部被护士挡住了,不过,克里斯朵夫从那件泡成了红色的夹克确认他就是老家伙,骇人的是,他胸前扣着一枚锈蚀斑驳的单页锚——锚钩深深扎入他胸口,似一挂巨型的问号,赫然着胭脂虫的猩红。终于,他看到了老家伙的脸部,他看起来经历了极度的痛苦,眉头似乎还蹙着,合上的眼睛却是那样疲惫,
克里斯朵夫迫切这要过去看一下,显然不可能了,为保护现场并有利于医护人员施救,警察早已把地方围了起来。
还能抢救过来吗?
难说,希望不是扎中心脏。
凶手抓到了吗?会的,天网恢恢。
我读过他不少书呢,一个在人文建设上很有造诣的学者。
稍顷,救护车缓缓启动,拥挤的人群自动排开一条通道。克里斯朵夫跟在车后,随着滚动的轮子跑出老远,终于追不上了,只好停下来。他蹲在地上,不断抽动的肩膀让约翰觉得地球塌陷般悲伤。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的伙伴和自己,他紧紧地拥抱他,一如拥抱他自己。在一阵极其压抑的呜咽之后,克里斯朵夫稍稍缓解过来。他说,从很小开始——特别是独自在字植字间用各语种编辑希腊悲剧和《伊利亚特》的几年,他就知道语言神秘的魅力和威慑力,却没曾想过一句话会导致生命的危险,还有,他一直以为战争只是发生在敌国之间,却没想到本民族之间也有战争,而且更为惨烈,更令人悲伤。
他们说着,在泪眼中注视这座沿山而建的城市:密集壮观的万千建筑,如同向或逆向的航船,顶上错落有致的烟囱,依稀中可见炊烟袅袅。早起的人正往面包烤炉里生火?还是壁炉里昨夜掩埋的炭火又重新燃起了?灯火阑珊的此刻,如织的行人正散向四处,黑压压的,这里一堆,那里一群,一如牧羊人走失的羊群,又似一场巨大的迁徙。
那边有个小姑娘在哭,说是和家人走丢了。
过去问问呀,没准可以帮上忙。
她嗓子都哭哑了,她的话听不懂,像阿拉伯语,又像俄语。
人们的话让他们想起失散的伙伴,他们哪去了呢,是已经回家,还是也在寻找他们?按计划,佧暂他们是打算船离港后就赶回去的,克里斯朵夫却决定守候日出。正说着,钟琴齐声鸣奏,悦耳的和声荡漾在老城上空,似金色的涟漪般弥漫。晨祷正在开始,天就要亮了。
他会活过来的。克里斯朵夫说。
是的,我坚信。约翰回道。
渔船正一艘尾随一艘地离港,它们循着先前拿破仑号劈开的航道,缓缓越过圣尼古拉斯城堡和圣约翰堡,等到过了伊夫堡,海面就会变得壮阔起来了。港湾逐渐变得空荡起来,之前墨一般的黑已然褪去,悬纱般的迷雾间,早已帆影点点。那塔状的墨色云团,皱褶间正现出火山喷口般的红,等待曙光的少年相信,很快,太阳将如出膛的子弹般从那红彤彤的喷口升起。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