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趟地跑楼下，美国的垃圾还没有到分门别类到非常严格的地步，东西都可以扔在一个垃圾桶里无妨。一通忙上忙下，房间整理干净。没有七七八八的东西，擦擦抹抹瘦身之后的房间，还原本真是很漂亮的。怪不得人也要瘦身才显得好看。
　　 从张小龙的厨具里王华忍不住又顺带了两个碗，一个是儿子一到美国用的第一个碗，浅黄的椭圆形的，适合吃面条；另一个是绿色的船型的碗，还有四个小洞洞分别在碗边沿的上部，这个碗没有实际的作用，王华觉得特别。四个大箱子塞得鼓胀鼓胀的，直抵20公斤标准，租一辆银灰色的吉普车就是为这四个大箱子做准备。
　　
　　 十二
　　 去波士顿，要到世界一流大学走一趟——哈佛大学。顶级的大学开放式的，游客进进出出，都以目睹一流大学的风采为自豪，有各国的旅游团带着游客在学校里走动，绿草茵茵，参天大树，小径通幽。一群游客在哈大创始人约翰、哈佛的雕塑面前听导游讲解，王华是听不懂的，学着别人的模样也去摸摸创始人的大脚，这一摸顿时感觉到自己是个学富五车的人，有文化了……
　　 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很冷。寒冷让王华对顶级的大学也渐渐失去了兴趣，只想找个温暖的地方避避寒，再配点好吃得香脆的点心那就更称心了。张明说一定要和哈佛大学的图书馆照个像，十多年前他曾跟随单位的考察图来也倘佯过哈大的文化气息，他不客气地把自己定位老游客，时不时地给王华这个新游客来个小小的建议和指导。具体也不知道哈大到底有多大有多辽阔。实在架不住寒冷，三人撤离心神已久的文化神地，到波士顿大街上走走。
　　 波士顿的地铁，真不敢恭维，地铁站台老旧破败，目测都是年代很久，车子来了，老远便听到咣当当的声音，乘客站在黄线之外，先下后上。车厢更是那个旧，乘客有低头捣鼓手机的，有拿着杂志阅读的，有一言不发的站立者，有聊天的。英文报站，夫妻俩纯粹的耳聋眼盲者，没有了儿子的指引，俩人寸步维艰，儿子说去哪里就跟着他去哪里，绝不讨价还价，也不敢。
　　 唐人街，王华从外观上感觉还是旧，铺子都悬挂着汉字的招牌，各个省的有名小吃在这里都能看得见。不见有多少人走动，楼房的外墙都是有岁月的。
　　 商铺关着门，推门进去，大场面在门里面，灯光明亮，服务员彬彬有礼，男性老年服务员更是随处可见，穿着合体的工作服。如是购物，服务员一遍遍地让你试，直到你满意为止，没有人站在门口促销喊口号，外表朴实无华，其实是躲在里面闷声发大财。精且贼。
　　 看来看去，不是没有好货，最为直接的原因是余额不足。王华失去逛服装店的兴致。
　　 “我们今天中午去汉堡王吃汉堡吧！”张小龙提议。“好吃，是吧？你经常吃？”“不是经常吃，汉堡王是有名的，国内城市都是，在这里吃个正宗的。”一家汉堡王店，推门进去，客人三四个，一杯咖啡一个汉堡，慢悠悠的。一位老年男性服务员接待了张小龙，满脸笑容，用温和的语调和张小龙说话。“那个服务员和你说什么？”等张小龙买回三个汉堡三杯咖啡还没有坐定，王华迫不及待地问。她在座位上一直盯着儿子和服务员说话。“他问我以前来过这个店没有？问我这个店怎么样？让我以后再来这个店。”“哦，这样啊，这么客气啊。”王华油然觉得人家是个有素质的老服务员，面善还有素质。生菜和奶油夹在面包里，比普通的汉堡个头大一些，这就是汉堡王。“味道如何？”王华没有吃出来特别的味道，她平时喜欢吃快餐，又香又可口。一个大汉堡进肚，王华并没有饱，将就着一点，不要太饿就行了，她吃的是个最大的，11美元。“我的天，折合成人民币快到七十多。”父子俩俩吃的是稍小一点的，价格自然要少些，三个人都没有饱，凑合凑合，不能像在家里一样撑得肚皮滚圆。这里是美国，挣人民币在这花，是要得心绞痛的！吃点东西喝热咖啡，暖和了。
　　 今晚要住到离纽约有100公里的镇上。张小龙抢了喜来登酒店的打折券，直接到纽约住酒店，那价格会让人心疼死了。王华跟在父子俩身后，他们走她走，他们停她停。波士顿的游览对王华来说是稀里糊涂的……
　　
　　 十三
　　 王华美国之行要最为见过世面的是去了尼亚加拉瀑布。
　　 从张小龙的住处到水牛城要5至6个小时的车程。早晨天一亮从康州出发，高速公路上来往的车辆稀少。王华想为什么没有超车，是因为不拥堵，大家犯不着超车加塞，那么宽敞的路，没有必要七闯八撞的。走到有山的地方，突然会冒出一阵不大不小的雨，一会儿雨停了太阳出来了。
　　 张明一口气驾车到水牛城。有个住加拿大的朋友带着老婆孩子已把宾馆定好在水牛城等候。
　　 这个朋友和王华一家交情深厚。朋友妻子说他们家刚刚买了一栋带庭院的老宅子，大大小小的事情多之又多，她的朋友告诉她，如此繁忙不必来会这个国内来的朋友，但朋友妻子说别的朋友可以不会面，独独张明一家要另眼相待。朋友以往回国，王华一家曾竭尽相帮，朋友说王华不来水牛城，他们一家定会去康州，与其让朋友开车8个小时去康州，不如王华一家来水牛城。反正王华参加儿子毕业典礼之后再也没有事了，跑跑玩玩才是硬核。
　　 约是人民币1500的宾馆，张明说在国内花这个钱是住不到这样级别的宾馆。朋友用他的积分兑换了两间房子，宽敞明亮，没有一次性的物品。
　　 两家人相互寒暄了一会，便去城里吃饭。朋友有个三岁的二宝男孩，一会工夫便和王华熟识。坐着朋友的面包车去城里，小男孩要和王华紧挨着坐在一起。王华拿出从前带张小龙的套数和小男孩逗笑玩耍。城里不漂亮，一家类似四川菜馆的小吃店，选来选去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菜系，每个人点了一份类似煲仔饭之类的吃吃，也没有敢再要点喝的饮料，一人一碗煲仔饭，换算成人民币也是很令人心疼的。店面陈旧，朋友说在美国中餐馆都不如国内的窗明几净。下着小雨，朋友妻子说时间还早，我们去赌场玩玩。朋友妻子没生孩子之前是在赌场上班，深谙其中的奥妙玄机。去看看，见识见识。
　　 赌场外观是个圆形的，大概有四个门，到底从哪个门进去的，王华不清楚。赌场在地下室，电梯开开合合的有人进进出出。儿童不让进赌场，朋友带着儿子在门口等待，朋友妻子和王华一家三口进入赌场围观。
　　 灯光辉煌，烟雾味飘散很大。围成圈的格局，每一圈是不同的项目，赌牌的、猜点数、玩转盘的、男男女女，各种肤色，穿衣打扮不一，有穿戴整齐，有随意搭配，还不乏邋里邋遢的，还有走来走去的看客。王华看了一圈，没有什么兴趣，倒是朋友妻子在和张明解说她当年在这个行当上班的情形，收入可观，主要是客人给的小费，工资是死的。有白班和夜班，赌场一天的繁荣主要是夜班，也会遇到不良的赌客，但是工作人员一般都不会受到侵害，工作人员的台面下都有一个小暗钮，一有事情悄悄启动按钮，立马有经理过来给你解决不必要的麻烦。她说她很得赌客的喜欢，她是个动作麻利的人，有时她也良心发现，规劝那些已经赌红了眼的客人，让他就此收手。可有些赌客是不会听劝告，一任自己赌，总想翻盘，没那么容易翻盘的，最后落个悲惨结局的大有人在。王华留意一下那些发牌的工作人员，是的，年龄不超过四十，那女的发牌洗牌，那个动作娴熟得严丝合缝，睁眼闭眼就把一副牌洗完发完。
　　 玩转盘的，需要人搭配，只要有人站在那里驻足一会，一定会有人和你搭讪说一起玩玩。张明歉意地谢绝朋友妻子要他赌上一把发个横财的做法，他没有这个胆量。朋友妻子在一旁时不时地说怎么样？玩一玩吧？张明说：“看看再说。”“我们回去吧，要不二宝要睡觉了。”王华对朋友妻子说。“好吧，我们把二宝先送回去，我们再走过来，这个地方离宾馆不远，都能看到宾馆……”
　　 呼呼啦啦地把朋友和二宝送回宾馆，四个人又打道回府到赌场。整场走下来，王华一家三口子不为所动，一分钱也没有花出去。四个人又返回了宾馆。朋友妻子对朋友说不知道王华一家怎么了？就不玩玩？要不还在倒时差？要不是真的不喜欢？他们连试试的勇气都没有！
　　 朋友一家回加拿大时，朋友妻子还一再说：“今晚没事，你们一家可以再到赌场去碰碰运气。”王华答应了，后来朋友妻子还专门问过张小龙去赌场的战绩怎么样，张小龙给她胡编了一个结果，说输了65美元，其实他们一家压根就没有去赌场碰运气。不喜欢。
　　
　　 十四
　　 尼亚加拉瀑布横跨两个国家，一端在加拿大，一端在美国。
　　 早晨，王华趁大家还没起床的时候，自己悄悄地到宾馆附近转转。有四辆旅游车辆停在宾馆边。宾馆的左边有很大的一块草地，草坪湿漉漉的，鸟雀呼答，天空碧绿透亮。尼亚加拉瀑布的支流横躺在宾馆的前面，站在房间看到那条支流踹流不息，轰隆隆的声音。王华到支流边上的小径上走走。有跑者不时地跑过，“在这样纯天然的地方跑步真是美哉！”王华不禁感慨。
　　 9点在宾馆吃自助餐，一个人要30美元。很丰富，蛋糕、咖啡、甜点、水果、烤牛肉……点热饮，点完之后，服务员带着客气的微笑，送到你的身边。咖啡甜点味道都很醇厚，好吃。王华吃个饱。
　　 到大瀑布游览观光的游客不多。朋友妻子说坐游轮观光要1个多小时，可以观看大瀑布跨越美国和加拿大这两个国家，在这里加拿大和美国仅隔着一座桥。稀稀拉拉的两两三三的导游举着旗子，旅游团的人充其量是个小团队。
　　 从美国的境地向加拿大的方向仰望瀑布，交汇落差处声势浩荡，如雷霆万顷，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天穹，有海鸟在水面上飞过，白浪滔天的瀑布相映出湛蓝的天空，俯在栏杆上惊涛拍岸的感觉煞是冲击五官六脉。朋友妻子说：“要等到七八月份，那才是瀑布最为壮观的时刻，各国的游人都有，人们会乘船欣赏，我坐过船体验是瀑布的帘雾把全身的衣服打湿。可惜，现在不是乘船游览的最佳时期。乘船要1个多小时，还要排队。”“算了，算了，我们不乘船，要这么久的时间，价格也不便宜吧？”王华识趣地说。“这样看看一样的。”从拱桥上看，从栏杆俯瞰，拍拍照，听听涛声，从一边走走停停。看过了就算来过。
　　 回国后，王华对大瀑布的印象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它很宽阔，冲击声很嘹亮，跨了两国。
　　 中午到了一家泰国的餐厅吃饭，餐厅有着迷离的味道，胖胖的五十多岁的老板娘穿着宽宽松松的花衣服，像国内的民族服装。长方形的餐桌上点着小小的蜡烛。有一个餐桌有俩印度男人喝着红酒，看样子是在慢聊。王华几个人坐定，老板娘撤走蜡烛，拿来菜单，用英语询问了一番，朋友妻子流利地对答，并时不时地配以手势。老外们说话都喜欢用肢体语言，在国外待久也就驯化了。和在国内的泰国餐厅差不多，菠萝饭和锡纸烤鱼是他们的主打。仔细看看菜单，斟酌斟酌，每个人都要了一份套餐，这样是最为划算的。朋友妻子一个劲地说：“小龙，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啊！”一顿泰国餐下肚，王华没有完完全全的饱腹感。
　　 大瀑布也游览过了，朋友也会过面了，朋友一家人该回加拿大了。在道别时小男哭兮兮的，他舍不得王华。王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经常回味着和小男孩在大瀑布追逐玩乐的情形，小男孩着实让王华想念了一段时间。
　　 水牛城的最后一晚，张小龙住在朋友的房间里，晚餐吃了王华从国内带来的饼干和速溶麦片，能节省一顿算一顿，不过确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吃，酒店里的餐厅实在是太贵，如果换算成人民币，王华宁愿饿一顿也不会去酒店吃饭。
　　 王华没有时差的困扰，白天是白天，晚上是晚上。洗洗，睡一觉离开水牛城。“目睹过大名鼎鼎的尼亚加拉瀑布，够吹一辈子牛。值。”王华带着这个念想入梦。
　　
　　 十五
　　 早晨，从水牛城直接开车到了喜来登酒店时天已经黑了。三个人在路途的便利店吃汉堡，垫垫肚子。
　　 酒店不错，价格可以接受，这是张小龙盯着这家酒店好久了，一直等着打折定下的。一家人要在这住两晚，在办理入住时，张小龙在前台和服务员说话，一问一答时，张明立即追问张小龙，服务员说什么。他一句话都不能丢掉。张小龙有感而发地说：“毕业典礼，爸爸妈妈来了，要把小孩累死，我所有的同学都是这么说的，既要操心他们吃住，又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带着他们玩，还要想着怎样节约钱。我一个同学带他妈妈去华盛顿玩，在火车上只要服务员一开口，他妈妈必要问刚才那个服务员在说什么，同学一定要翻译给他妈妈听，要不妈妈会说孩子脾气大，没有耐心……”呵呵，刚刚张明重蹈来参加毕业典礼同学家长的普遍状况。
　　 酒店有商业聚会的大厅，吧台有红酒和饮料。王华不清楚这些吃喝的东西要不要付费，她没有胆量去询问，语言不会是一方面，还有万一问了要付费，自己又是不舍得，那不丢脸吗？有人坐在高高的摇椅上，慢慢地品饮着红酒，煞是惬意。女人们化着浓妆，穿着夸张的衣服往大厅的中央舞台走去，有主持人在说话。
　　 王华要张小龙陪着她在酒店里看看转转，有健身房和游泳池。健身房四台跑步机、哑铃、单车。旁边的框子里码了一叠整整齐齐的大毛巾。“这里的毛巾可以随便用，用完了，再放到另外一个筐子就可以了。”张小龙告诉他妈妈。“哦，还有这样的，不怕人家拿走吗？”“谁拿啊！”泳池里只有一个人在游泳，他在混合泳。王华认为一个泳池只有一个人，显得有点孤单。“泳衣是酒店的，游玩完了放回去就行了，妈妈，我们房间的衣柜里都备有泳衣，你要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