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较量(小说)
不到一小时,两辆汽车驶入了去滨海市海棠区的道路。这里傍山临海,四周热带雨林,植被茂密,郁郁葱葱。不远的地方一幢幢桔红色的别墅从车窗外掠过。
驾驶员告诉客人们,这里是滨海著名的海景区——亚龙湾。
从右边车窗看出去,成片的椰树林环绕着海岸线边的天然海滨浴场,透过树的间隙,看得见碧水蓝天映衬的宽近百米,长好几百米的海滩。
傅亦夫对高一非说:“高董,这就是有些名气的海滩——白银滩,下去看一看。”
汽车停了下来,傅亦夫请大家下车,近观海滩。
白色的沙粒透着一点淡淡的鹅黄,在阳光下闪着无数小小的亮点。上午时间,来海滩的男人女人还不是太多,有的在五颜六色的遮阳伞下,舒服地躺在沙滩椅上;有的在沙滩上或仰睡或趴着,任阳光照哂着裸露的身子享受日光浴;有的在海水里欢快的游泳,嬉戏玩耍。
一些孩子们在沙滩上寻找小小的螃蟹、贝壳,身穿各色艳丽比基尼泳装的美女和海的浪花一起绽放着美丽。
高一非他们七人都是内地的,第一次看大海,初略观赏了一下海滩,就回到车上。汽车又沿着海滨浴场旁边红色的道路行驶,很快,驶到临近海边的白云大酒店门前停了下来。
两名迎宾的酒店接待员上前拉开车门,笑脸相迎,比着礼节的手式,热情地说:
“欢迎光临,客人请进。各位的行李,一会有专人送到你们房间前。”
接待员恭敬地站立在旁边迎接下车的客人。
从车上下来,傅亦夫和高一非一行走进酒店高大宽敞明亮的前厅。厅内正中上方,悬挂着一盏用一串串小灯连接组成的长形金色大吊灯,四周各有小吊灯。欧式设计风格的椭圆形穹顶和墙面的彩绘壁画与几何图形的大理石光亮照人的地面,整个大厅装饰得金壁辉煌。周围窗帘、壁画、沙发,几处小厅的玻璃卡座,显得富丽而又典雅。
任敏微微地笑着走到傅亦夫面前说:
“傅主任、请高董他们在沙发上稍事休息,我去前台办理手续。”
她快步走到酒店前台,柔声细语地说:
“我们是市招商局的,请问一下,我们订的房间。”
前台接待,三名容貌美丽笑靥如花的美女,其中一个对任敏说:
“您好。市政府接待处已经通知了我们酒店经理,为你们市招商局安排的客房在9楼,一共7个贵宾间。我是大堂领班,请各位贵宾跟我来。”
随着美女领班,傅亦夫、任敏陪送高一非他们步入电梯,很快,电梯停在了9楼。
高一非走进美女领班打开的908房间,回过头说:
“杜文,你住我隔壁。”
杜文从面带微笑的美女领班手中,接过910号房卡,自己刷开了门。
罗刚向旁边的余艳使了个眼色:
“余艳,912。”
美女领班刷开912房,把门卡递给余艳。
罗刚、贺明清、雷大华、刘安全跟着美女领班,依次住进了914、916、918、920房。
杜文进入房间,放下行李,脱了外套衣服,穿着短袖T恤,走到落地玻璃窗前。
他拉开窗帘,宽敞明亮的落地玻璃窗正对着大海,站在那儿,登高望远,视野开阔。杜文举目眺望,远处,海天一色,碧波万顷,一群海鸥在海面上空飞翔盘旋,时高时低。沿海岸线生长着成片的椰林和蒲葵,装点着美丽的海湾。六月是鲜花盛开的季节,酒店前的圆形大花园里一丛丛花卉,争奇斗艳,大片如茵的草坪,环绕着一个露天游泳池,水清见底。
客房内装修布置十分豪华。如此高档的酒店,杜文还是第一次住宿。
二
晚上,傅亦夫特意在酒店2楼餐厅包间,设宴招待高一非他们7人。
安排好客人入座后,任敏笑容可掬地说:
“今天,我们滨海市招商局,欢迎金州市广厦公司高董事长他们不远千里的光临,现在,请招商局办公室傅主任讲话。”
一阵掌声响起,傅亦夫笑眯眯地站了起来。胖胖的他,笑的时候,两只小眼睛,都快成两条缝了,他用右手拢了拢自己额头上有点稀少的头发,说:
“今天晚上,我代表滨海市招商局夏天局长,欢迎广厦公司高一非董事长一行贵宾的到来。在此,为各位一路旅途辛苦,接风洗尘。”
他举起双手拍掌,座位上的人都随着拍了起来。
两个酒店服务生端着托盘,盘中有一瓶五粮液酒、一瓶波尔多红酒、两瓶青岛啤酒、两瓶百事可乐,分别逐个按客人的需求,倒上或白酒或红酒或啤酒或可乐。
傅亦夫继续着他的讲话:
“金州市广厦建设工程有限公司的领导来到我们滨海市,考察项目、投资开发,这是我市经济发展城市建设中招商引资的一项重要工作。对此,市里领导非常重视,指示我们招商局,首先,一定要把接待工作做好,为高董他们提供全方位的服务。先安排三天时间,走走看看,使诸位对我市投资环境、开发区土地资源、城市建设进行一次全方位的考察了解。然后,再进入下一步的具体协商洽谈。高董,明天走马观花,先到处逛一逛、看一看,这样可以吗?”
高一非眼镜片后面闪动的眼睛看着傅亦夫,用不紧不慢地说:
“傅主任,感谢招商局的接待。来者是客,客随主便。考察期间,都按你们市里以及招商局的安排,我们恭敬从命。”
傅亦夫端起服务生斟满红酒的杯子说:
“好,请大家举杯,为我们之间能够合作,干杯。”
所有人都从座位上起身,端起杯子,脸上带着笑容。傅亦夫高兴地说:
“来来来,酒、饮料,各位随意。”
放下酒杯,大家坐下来。傅亦夫对坐在身边的任敏说:
“任敏呀,今晚上,你就不用回家了,住酒店。明天,局里,我还有些事。你当向导,好好陪高董他们到处逛逛。两台车都留给你们用,听说高董有位司机?”
任敏点头:“是的。姓刘的师傅。”
“这样吧。”傅亦夫眼睛一转说,“奔驰的驾驶员老王,一会儿送我和开别克的驾驶员小徐回家。明天早上八点半,老王再把车准时开到酒店来,接高董他们。请刘师傅开别克车。”
接着他又热情地招呼大家:“来来来。高董,请各位尝一尝我们滨海的海鲜大餐。”
罗刚、贺明清、雷大华善饮酒,三人推杯换盏,五粮液、波尔多喝了个尽兴。
虽是初见,临座的高一非和傅亦夫相谈甚欢。
席间气氛非常活跃。任敏主动起身向广厦公司的客人们敬了一次红酒。在傅亦夫提议下,任敏还唱了《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首歌。她声音甜美圆润,情真意切的歌唱,得到大家热烈的掌声。
第二天一早,招商局的老王驾驶着奔驰,八点半钟准时到了酒店大厅门前。
在酒店餐厅用过自助早餐,高一非和随行人员缓步走出了酒店大厅。
昨晚住在酒店的任敏,正在酒店大厅外面的花园处和驾驶员老王说话。看到高一非他们出了酒店,任敏迎了上去,热情地说:
“高董,早上好。您看,今天的行程,这样安排行不行,先去海边,参拜南海观音菩萨,然后……”
“小任,别说了吧,快九点了。今天,按傅主任说的,走马观花,我们高董不是已经表示,服从市里和你们的安排嘛。”说话的是三十三岁的罗刚。
高一非站在一旁,面向大海远眺,右手指着前面,与杜文说着话。
杜文转过身来:“任敏,高董事长说,你熟悉滨海,今天行程安排一切听你的,可以出发了。”
高一非仍然对着大海,头也不回地说:“小杜,你上奔驰,请招商局的任敏和我们同车,我坐前面,你们坐后排。其余的人都上别克,老刘开车。”
任敏快步先走到奔驰轿车边,拉开前面副驾车门:“高董事长,您请。”
高一非走过去侧身坐了进去。
杜文、任敏二人坐进了后排座位。
罗刚等人先后上了别克车,刘安全发动起车,跟着前面的奔驰车驶出酒店。
沿着宽敞的白云大道,两辆车提速很快,里程显示指针超过了100公里/小时,车窗外,近处的一排排椰树一掠而过。
“杜助理,你来过滨海没有?”任敏小声地问。
“没有。”杜文摇摇头:
“杜助理,你多大了?”
“二十三岁,上月刚满。任敏,你呢?”
“那么巧,我俩同年同月生,我也是上个月满的二十三。”
“你生日好多号?”
“九号。”
“啊。我是二十号,晚你十一天,那,我应该喊你一声任姐了。”
“快别这样叫,我和你差不多大,怎么好意思,杜助理,你叫我名字就行了。”任敏说。她俊俏的脸上露出笑容,像花一样灿烂。
“行。”杜文心中微微一动,看着任敏说,“任敏,我听说,这海上观音像,通高有一百零八米,比美国纽约的自由女神像还要高十五米。”
“是的。修建整整用了六年时间。”任敏说。接着,她详细介绍了以海上观音像为主,打造的南山文化景区全部情况。
坐在前面的高一非说:
“小任呀,看来,招商局安排你负责公关接待工作,选对了人。光听你有关观音像和整个景区的介绍,就知道你是做足了功课的。滨海市,其他方面,你一定也知道很多吧?”
任敏看了杜文一眼说:“谢谢高董。大学毕业后,我应聘到招商局工作,为了搞好对外接待,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各处景点了解稍多一些。来到滨海市刚一年,对这座城市的其他方面,我真的知道得不多。”
滨海旅游淡季,路上的车不多,汽车很快驶进了景区停车场停下来。任敏迅速推开奔驰后座右边车门下车,伸手拉开了前面副驾位置的车门。
高一非下了车。驾驶员老王见杜文下车后,取下车钥匙,下车关门。停在旁边的别克车上其他人都从车内下来了。
这儿离海岸线很近,能看到大海。一眼望去,观音菩萨像凌波伫立在六万平方米的观音广场上,一体三尊的造型,宝像庄严。南海观音脚踏一百零八瓣莲花宝座,高高矗立,巍峨壮观。座下金刚台,台内是面积一万五千平方米的圆通宝殿,经普济桥连接着海岸陆地。观音广场两侧的观音苑主题公园和全部南山文化景区构成了近三十万平方米的游览景点。
杜文看过依山而建七十六米高的四川乐山大佛坐像,留下了“佛是一座山,山是一座佛”的观感;后来又在无锡看到了高八十八米的灵山大佛像,亦为之赞叹。今天,站在一百零八米高的海上观音菩萨立像前,抬头仰望,他真的有点被这宏伟的建筑震撼了。
蓝天白云下,海岸边青山如黛,眼前的海面是如此的宽广辽阔。碧波荡漾的大海之中,通体白色的观音菩萨像,慈眉善目,俯看着下面顶礼膜拜祈福的芸芸众生。
菩萨慈悲,真的能保佑他们吗?
任敏见前面高董事长他们都在双手合十参拜,杜文站在她旁边,她轻轻用手拉了一下杜文的衣袖,小声地说:“杜助理,你也可以许一个心愿,人家都说,这观音菩萨,顶灵的。”
“你许过吗?”
“去年第一次来时,与同学一道,就许过了。”
“与同学?”
“大学同学,一对情侣,他们是滨海人,女的是我闺蜜。”
杜文笑了笑说:“你,许的什么愿?菩萨面前,不可打诳语的。”
任敏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闪着柔和的光,她对杜文,莞尔一笑:“杜助理,千里迢迢,心中许个愿,美好的。”
望着身旁的任敏,杜文说:“好的,我和你一起。”
两个人一同双手合十,各举着点燃的三柱香,面朝观音菩萨祈拜。
此时的杜文,心中还真为自己暗暗许下了一个心愿。
离开海上观音,任敏去包了一辆观光车,陪着高董他们又游览了南山寺、大小洞天等园区内各处的景点。
一点过,在景区外的餐厅吃饭。餐后,两辆车中速行驶,载着大家游滨海老城和新区,观看市容市貌。
夜幕降临,华灯初放,霓虹闪烁。
奔驰和别克驶进了位于滨海新区餐饮娱乐活动集中的欢乐大世界。
傳亦夫早已经在欢乐大世界里面的美食城前等待。
高一非他们在美食城下了车,只见傅亦夫迎上前,握着高一非的手,一脸笑容地说:
“高董事长,今晚,先品尝一下我们滨海的美食,然后,去唱唱歌,放松放松,大家尽兴地乐一乐。”
高一非笑着说:“傅主任,唱歌,让他们年轻人去吧。我们两个,一会儿先聊一聊考察合作的事情。”
“好吧。”傅亦夫点了点头:“高董,工作抓得紧,我配合。吃了饭,我俩去茶室,今晚上初步谈一谈,先交换一下意见也行。”
三
第二天在亚龙湾海滨浴场,傅亦夫,任敏二人陪同高一非他们七人,在碧海中游泳、冲浪、坐快艇;在海滩上日光浴,享受灿烂阳光。大家尽兴地玩耍了一天。
第三天上午,驱车前往滨海开发区考察项目。
开发区傍山临水,从山中流出的一条河流,由东向西,穿过开发区的土地。这里原是一片农田,随着滨海城市新区的建设发展,已建和在建的楼盘,星落棋布。远处几个工地上,黄色的塔吊,高高耸立,旋转起吊,忙碌着。
傅亦夫指着临近河湾的一块地,对高一非说:
“高董,您看,这块地是很多开发商都中意的。按滨海城市总体规划,这一片以居民小区为主,配套建设商住两用高档楼盘。在沿河道路边,还有开发商准备投资商业步行街建设。开发区范围之内,周边市政道路及水电等基础设施的建设已经完备。整个区域,绿化覆盖率高,并且与规划占地近三千亩的河滩湿地中央公园临近,将来,这里环境优美,商业氛围浓厚,是滨海市打造的休闲娱乐购物的又一个中心。对这一片,先后有本市和外地来考察的几家公司,表示有投资意向。知道你们广厦公司要来,市里的领导特别嘱咐要让你们看看这块地。”